清冷的聲音,如利刃紮進了容止的心髒。


    他深深呼吸了兩口,強壓住情緒,淡聲回道,“這世上,有比權勢更重要的東西。”


    桑榆晚挑眉,似笑非笑,“哦?是嗎?”


    容止站在原地,看著她,唇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夫人知道是什麽嗎?”


    桑榆晚皺了皺眉,“不知道。”


    容止上前,雙手撐在辦公桌邊沿,幽邃的眸子仿若深潭,“夫人想知道嗎?”


    桑榆晚看著他的眼睛,裏麵的倒映出的人影,驚愕,微微有些慌亂。


    她回避他灼灼的目光,抿了抿唇,“二爺果然很會轉移話題。”


    容止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串沒有備注名字的電話號碼。


    桑榆晚掃了一眼,眉心動了動。


    那是明媚的電話號碼。


    她坐著沒動,目光一沉,“容總,女朋友。”


    容止伸手,直接掛斷。


    桑榆晚譏諷道,“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接?”


    容止說道,“不想接而已。”


    對方又一次打了過來。


    不等容止出手,桑榆晚替他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隨即傳來嬌滴滴的女聲,“二爺,你很忙嗎?”


    桑榆晚俏臉陡然緊繃,心裏無端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除了怒意,還有其他。


    容止見狀,隻能拿起手機,背過身去,摁了免提,“有事?”


    低沉的聲音似淬了冰。


    “二爺,你不是說好今天陪我的嗎?”那頭的明媚,開始撒嬌。


    桑榆晚胃裏突突泛起一陣惡心,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容止擰眉,眸中寒氣肆意,“我說過嗎?”


    明媚語氣有些委屈,“看來,二爺沒有把我放在心上,說過的話的都忘了。”


    容止冷笑,“想要什麽,直說。”


    明媚不裝了,正常的語氣,“二爺,我想要封殺秦知畫。”


    桑榆晚心頭一緊。


    秦知畫是她力捧的小花,原本打算讓她換到明媚的。


    “理由?”容止壓低了聲音。


    桑榆晚不想再聽下去,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容止想要拉住她,卻慢了幾秒。


    桑榆晚走到門口時,明媚的聲音傳到了耳畔。


    “我不想讓桑榆晚好過。這個理由怎麽樣?”


    傲慢而陰狠的聲線,似淬了毒。


    桑榆晚心裏不由發出一聲冷笑。握住門把手,猛地一拉。


    門口赫然站著一個人。


    身穿深灰色大衣的中年男子見到她,眉心微蹙,繼而發出一聲冷笑。


    “侄媳婦,好。”


    桑榆晚站定,神色一凜,“二叔,來開會?”


    薄譽衡陰冷的眸,泛著寒光,“怎麽,侄媳婦不想我參加。”


    桑榆晚冷聲道,“就算不想,也阻攔不了。誰讓二叔手裏還有5%的薄氏股權呢?”


    薄譽衡說道,“所以,侄媳婦,凡事不要做的太絕,說不定哪天我手裏的5%就變成50%了。”


    桑榆晚冷漠地看著他,“二叔,年紀大了,就是愛做夢。”


    “你……”薄譽衡一噎。


    桑榆晚又道,“做夢和癡心妄想,在二叔這裏,一個意思。”


    薄譽衡臉色鐵青,衝著她吼了一句,“我們走著瞧。”


    “好啊。”桑榆晚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二叔,麻煩你讓個道。”


    薄譽衡咬著唇內的肉,眼角的皺紋一下深了不少。


    兩人僵持住。


    容止見狀,掛了電話。闊步走到門口。


    “二叔,好狗不擋道。”


    “容止,你再說一遍。”薄譽衡怒意迸發。


    容止挑了挑眉,耐人尋味的表情,“這還是小時候,你教我的。”


    薄譽衡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容止把兩扇大門都拉開了,“董事長,狗擋了道,你繞開便是。萬一是條瘋狗,那可就麻煩了。”


    桑榆晚嘴角上翹,微微一笑。


    薄譽衡氣的血壓飆升,一張臉又黑又紅。


    桑榆晚從他身邊經過,斜睨了他一眼,輕蔑的神情。


    薄譽衡內心抓狂,恨不得給她一耳光。


    桑榆晚冷笑一聲,邁步離開。


    薄譽衡胸口劇烈起伏著,一腔怒火發泄在容止身上,“容止,你別逼我。”


    容止神色寒漠,“二叔,有什麽話進來說,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靠著椅背,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一縷淡淡的清香掠過鼻翼。


    那是桑榆晚留下的。


    她剛剛坐過的椅子,似乎都軟和了不少。


    薄譽衡怒意沉沉地走進來,拔高了音量,“容止,你還好意思罵我。你自己不就是薄家的一條狗嗎?先前聽命於薄遠山和薄行止,現在又淪落到為一個女人看家護院。嗬。”


    容止坐著,卻是居高臨下之態。


    他睥睨著薄譽衡,眯了眯眸,“二叔,我守的是薄家。你這條狗,守的又是誰呢?”


    薄譽衡愣了一下,臉頰肌肉抽動,“我隻為我自己。”


    “這話怕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容止輕飄飄說了一句。


    薄譽衡深吸氣,“我懶得和你廢話。今天過來,是和你談事。”


    容止眉角一沉,“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談事。你出去找我秘書預約一下。”


    薄譽衡聽到這話,心口劇烈起伏了下,臉色灰青,“容止,你擺什麽譜。”


    容止冷聲道,“公司章程就是這樣。我隻是公事公辦而已。”


    薄譽衡怒罵,“好一個公事公辦。孤男寡女,光天化日在辦公室偷情……”


    砰——


    辦公桌上的銘牌砸中了薄譽衡的額角,頓時鮮血如注。


    空氣裏迅速彌散起濃鬱的血腥味。


    容止看著痛得齜牙的薄譽衡,輕笑一聲,“二叔,下次亂說話,可就不隻是這點小傷了。”


    薄譽衡痛得五官猙獰,“容止,你這個王八蛋。”


    容止看著他額頭不斷滲血,依舊沒有叫人進來,“二叔,給你機會,你大膽罵。不然,下一次,你可什麽都罵不出來了。”


    薄譽衡視線透著血色,看著他,心突突直跳。後背直冒冷汗,心慌到驚懼。


    眼前的容止,好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從打開的窗戶湧進來,如鬼魅般穿梭,帶著刺骨的寒意與未知的恐懼,讓人的心髒不由自主地緊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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