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空氣,漂浮著淡淡的藥水味,透著幾分陰鬱。


    沈翊林麵色有些蒼白,瞳仁緊縮,幽深的眸像點燃了兩簇冥火。他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狠笑來,“她媽就是一個狐狸精。她也是。”


    容止聞言,眉心凝起一抹冷意,沉銳目光冷嗖嗖的如同利劍。周身散發出駭人的冷意。淬了冰的話語從嗓子裏溢了出來。


    “沈翊林,你再出言不遜,試試看?”


    “容少,你這麽維護她,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沈翊林撇了一下嘴角,語氣陰鷙了幾分,“這是我與桑榆晚之間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


    容止麵色更加冰冷,那雙黑沉的眸,裏麵的怒氣顯而易見,更是猶如火山爆發,怎麽也壓製不住。


    他睨著沈翊林,涼涼勾唇,“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動她,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嗬嗬。”沈翊林眉梢上挑,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幽怖的笑聲,陰惻惻的。沉默了數秒,戾氣加重,“容少這是準備要和我做仇人?”


    容止漆黑如墨的眸子驟起猩紅,“是你執意如此。”


    沈翊林抬手,食指指著他,蒼白的臉冰冷無溫,“我們走著瞧。”


    容止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透著一抹諷刺,“你還走的了嗎?”


    沈翊林心跳一緊,深瞳嗜血,“容少,你可要想清楚。容墨淵馬上就要成為容家的掌權者了。”


    容止皺眉,沉冷的眸子,如平靜的水麵,投進了一塊巨石。霎時浪花衝天。


    耐心告罄。


    他對著沈翊林的心窩就是一腳。


    對方伸手不錯,躲開了。


    容止再次抬腳,沈翊林拉開病房門跑了出去。


    門口的黑衣人試圖攔住他。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黑衣人。


    黑衣人後背發寒,隻能退到一邊。


    沈翊林咬著嘴角,冷笑了兩聲,眨眼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容止不慌不忙走出病房,黑衣人神色緊張,“二爺,他手裏有槍,沒攔住。”


    “暫且放他一馬。”容止冷聲道。


    黑衣人麵露驚訝,“二爺這是故意放走他?”


    容止眸光倏然一深,“有些事,他是突破口。把他抓了,反而不好查。”


    黑衣人點頭,“明白。”


    容止朝隔壁病房看了一眼,擰了擰眉,轉身朝著電梯間走去。


    -


    薄星瀾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弦思見狀,倒了一杯溫水,走過去,輕輕地叫了她一聲,“星瀾小姐。”


    “嗯。”薄星瀾應了一聲,坐了起來。


    弦思在床沿上坐下,把水杯遞給她。


    薄星瀾接過,抿了兩口,心情還是有些莫名的煩躁。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力。


    弦思小聲問她,“要不要聽聽音樂?”


    薄星瀾搖了搖頭。


    弦思正要開口,病房門被人從外推開。


    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弦思立馬起身,繃直脊背,“沈公子,請你出去。”


    薄星瀾臉色蒼白,雙手不停顫抖,水杯掉在了病床上。還未喝完的水,很快浸濕了被子。


    沈翊林渾身散發深戾淡漠的氣息,墨瞳幽深暗炙。他看著弦思,冷聲道,“你給滾出去。”


    弦思毫不畏懼,摁了緊急呼叫鈴。


    澀澀發抖的薄星瀾躲在了她的身後。


    沈翊林見狀,上前一步,抬手,掐住了弦思的脖子。嗜血的雙眸,殺氣騰騰,“區區一個小秘書,竟然也敢讓我滾。”


    弦思眼珠瞪大,臉色通紅,吸入肺裏的氧氣越來越稀薄,“你……”


    薄星瀾眼中漫溢著恐懼,呼吸變得非常急促。怔了半秒,猛然跪在病床上,雙手抓住了沈翊林的手腕,嗓音發顫,“鬆手……你快鬆手……”’


    沈翊林不為所動,眼中浮出了一抹血色,“你給我記住了,這個世界上還沒人敢讓我滾。”


    弦思呼吸驟停,臉色由紅轉紫,視線漸漸起了重影。她艱難地張了張嘴,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夫人……不會……”


    “鬆手,你快鬆手啊……”薄星瀾幾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去拉沈翊林,奈何身體太過虛弱,對方微絲未動。


    沈翊林對著弦思冷笑,“桑榆晚算什麽東西……”


    話未說完,手臂傳來皮肉撕裂的痛意。


    病房裏迅速湧動起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沈翊林吃痛,手指驟然一鬆。


    “咳……”弦思身體一顫,捂住脖子,大口呼吸。緩了兩秒,她又一次抱住了薄星瀾。


    沈翊林看著手腕上鮮紅的齒印,嘴角抽搐了兩下,“薄星瀾,膽子見長,居然敢咬我。”


    薄星瀾瑟瑟發抖,緊抿著唇。手心浮出了一層冷汗,濕漉漉的。


    弦思抱緊她,“別怕……”


    匆匆的步伐聲,由遠及近。


    沈翊林眉頭微擰了一下,盯著薄星瀾看了兩眼,“薄星瀾,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話音落下,他已經離開了病房。


    薄星瀾身體發涼,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他……他……”


    弦思安慰她,“他已經走了。沒事了。”


    薄星瀾蜷縮著,怯怯地朝門口瞥了一眼,“他還會來的……”


    弦思深深汲氣,“放心。一切都在夫人的掌控之中。”


    薄星瀾神色依舊不安,唇色都白了,“他會不會去找大嫂的麻煩?”


    弦思的心高懸了起來,麵色卻是強壯鎮定,“他沒那麽大的膽子。”


    薄星瀾皺著眉頭,神色慌張,“我要去找大嫂……”


    “星瀾小姐……”弦思急忙阻止。


    “星瀾。”門口傳來了方怡焦急不已的聲音。


    弦思抬眸看了過去,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方怡身後,還跟著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


    弦思見狀,這才鬆手。等醫生給薄星瀾檢查完,確定沒有什麽大礙,這才前往桑榆晚的病房。


    -


    “夫人,不出你所料,沈翊林真的去見了星瀾小姐。”弦思說道。


    桑榆晚披了一件衣服,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支錄音筆。


    弦思見她臉色沉鬱,心突突地跳了跳,“夫人,沈翊林來過這裏了?”頓了頓,又說了一句,“你偷偷調換了病房,按說不應該啊。難道醫院有人跟他通風報信?可除了我和明朗,知道人的隻有二爺。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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