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照片有點不符合事實。


    倒不如說是王虹的遺照。


    她躺在血泊當中,整張臉都腫著,仿佛是被人用鈍器一點點打出來的一樣。


    林正濤的臉仿佛突然疼了起來,他霎時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驚恐不安地看向謝恒之。


    “不…你有槍,為什麽還…為什麽…”


    “怎麽,你看到她這幅樣子,卻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嗎,那你可真讓我失望。”


    謝恒之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笑著開口道:“我以為你會永遠記得謝長寧死時候的模樣,畢竟,當時他也一定向你們求饒了,隻是你們都不願意聽一聽而已。”


    “所以,我用同樣的方式在你的情婦身上,她倒是很後悔和你登上那艘船,她快死的時候,甚至還一直說,當初不應該那麽對待謝長寧。”


    “林正濤,你的情婦比你有擔當多了,所以你說,我還留著你有什麽用呢?”


    又一巴掌打在了林正濤的臉上。


    謝恒之的語氣愈發冰冷,像是從前地獄中鑽出來的修羅惡鬼一般:“你剛才拿林湘寧威脅我是嗎,她是你的女兒,還是你的工具,你想要將她嫁給趙雲端,是因為當初你和趙之榮合謀害死了謝長寧之後,卻發現謝家的遺產並沒有公布,查了很久才發現謝長寧留下了遺囑,要林湘寧長大結婚之後才能徹底公布。”


    “你真是一個好父親,可以將女兒的一輩子算得這麽明明白白。”


    謝恒之又一次將槍口抵在了林正濤的額頭上。


    他冷漠地盯著地上的男人,嗤笑道:“你覺得,林湘寧她會回來給你收屍,還是會在你的屍體上吐幾口唾沫?”


    “我,我不是…”


    林正濤的辯解蒼白又無力,他怔怔地盯著謝恒之,想要抬起手,卻被謝恒之冷漠地抽掉。


    “你不是什麽?我知道你這麽多年為什麽對林湘寧不好,你看到她那張臉,就會想起來謝長寧,所以你害怕她。”


    “害怕她就是謝長寧,有一天會回過頭來找你索命,但我不會讓她髒了手的。”


    謝恒之緩緩地拉了保險,冷笑道:“去了下麵記得給謝長寧嗑幾個響頭,不然我怕她會把你給撕成碎片。”


    槍響在房間中響起,驚擾了院中停留的幾隻小鳥。


    林湘寧猛地從床上坐起,後背已經被汗濕透,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心跳快得像是在敲擊一首搖滾樂曲,林湘寧捂住胸口,將臉埋在了膝蓋上。


    “怎麽了?”


    霍謹行推開門闖了進來。


    林湘寧不讓他打擾,他就真的沒有進屋。


    隻不過,霍謹行站在門口,一直聽著屋內的動靜,害怕林湘寧今晚會再不舒服,免得讓讓她一個人忍著。


    林湘寧沒有回答霍謹行,她的呼吸還沒有完全平穩,霍謹行便坐在床邊,輕輕拍打著林湘寧的脊背。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裏,湘寧。”


    霍謹行像是哄孩子一樣,將林湘寧拉進自己的懷中。


    他的下巴支在林湘寧的肩膀,哄了快要半個小時,林湘寧才終於逐漸恢複了平靜。


    “發生了什麽?”


    林湘寧喃喃自語地問著:“發生了什麽,你知道嗎?”


    “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你突然醒了。”霍謹行誠懇開口,他握住了林湘寧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摩挲。


    “是不是做噩夢了?”


    “沒有。”


    林湘寧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什麽,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床單和睡裙都是幹淨的,林湘寧鬆了口氣。


    她環住了霍謹行的脖子,輕聲開口道:“對不起。”


    “不該是你對我道歉的。”霍謹行輕輕撫摸著林湘寧柔軟的發絲:“我承認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因為不想你出事,所以一直…都要求你和我一樣住在這裏。”


    “但是,可不可以再稍微忍耐一下,我相信他的計劃,我也清楚你的顧慮,說不定我們,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湘寧,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證,我不會騙你,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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