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端。”


    趙雲端從會場離開的時候,剛剛坐上駕駛座,後腦勺便被一個黑壓壓的槍口頂上。


    他身後的人聲音熟悉,似乎不久之前還聽過他的聲音。


    趙雲端勉強維持著冷靜,手指伸向口袋,試圖將手機拿出。


    可是他的小動作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輕而易舉就被人看到。


    男人伸出手,一把將手機奪過,冷笑一聲開口:“你覺得自己很聰明?”


    “沒有…”


    男人冷哼一聲,搖了搖手中的手機,嗤笑道:“對自己倒是有很清晰的認知,你確實不夠聰明,真正聰明的人,現在應該開始開車了,否則會被人懷疑你車上有人。”


    槍口用力往趙雲端的腦袋上壓了幾分。


    這大概是一把開過火的槍,趙雲端甚至可以聞到槍口傳來的火藥味道。


    他哆嗦地給車點火,卻同時也聽到了拉響保險的聲音。


    “你,不會真的準備開槍吧?”


    “這要取決於你這輛破車究竟多長時間可以打著火了,我不介意處理一具屍體,尤其這具屍體,很有可能與謝家的案子有關。”


    趙雲端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他的手指顫抖,打了三四次才勉強打著了火。


    隨著汽車緩緩駛向馬路,槍口終於從趙雲端的腦袋上被挪開,他鬆了口氣,旁敲側擊地問道:“剛才會場裏麵的那場騷動,是你引起的嗎?”


    “你在錄音嗎?”


    謝恒之冷笑一聲,卻並不準備阻止。


    他不以為意地聳肩,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中的槍支。


    “沒錯,確實是我做的,我把你之前的小情婦綁在了衛生間裏,按照我原本的計劃,需要兩個小時,她就會力竭而亡。”


    謝恒之遺憾地咂舌,感慨道:“林湘寧和她媽真是一樣的軟性子,如果是我的話,一定不會把曾經背叛過我的妹妹救出來,你說可惜不可惜?”


    他的語氣輕鬆,仿佛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是趙雲端又怎麽敢直接發表意見,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就會成為謝恒之的槍下亡魂。


    趙雲端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你真的想要殺了她嗎?”


    “她活著有用嗎?”


    趙雲端不說話,他生怕這個問題之後,謝恒之就會問自己活著有沒有用。


    瘋子…


    趙雲端有時候也會感慨自己倒黴至極,怎麽一天到晚,不是遇到霍謹行這種瘋子,就是遇到謝恒之這種瘋子。


    “你要去什麽地方?”


    車內的沉默實在太折磨人,趙雲端先一步打破了所為的沉寂,開口詢問後座的謝恒之。


    “隨便,給我找個落腳的地方。”


    趙雲端從未聽過這麽理直氣壯的要求!


    不過眼下謝恒之手裏有槍,威脅也好,挾持也罷,總歸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他隻能被迫點頭答應了下來。


    “知道我為什麽在你的車上等你嗎?”謝恒之見他聽話,終於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槍,若有所思地開了口:“你還記得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們說過什麽嗎?”


    “說了…什麽?”


    “如果我想要和林湘寧見麵,你可以幫忙安排。”


    謝恒之咧開嘴笑了起來:“我現在突然之間非常需要你安排一下。”


    “證明自己有價值的人,說不定可以勉強在我手下活著。”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看你似乎很厭煩以前那個小情婦,正好,我也算是幫你了一點小忙,就當做是謝禮把。”


    次日,林湘寧正常去了林氏集團,剛一進公司,林湘寧便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壓抑氛圍。


    林湘寧嗤笑一聲,旁若無人地到了自己的工位,並不準備去與孔方接觸,也沒準備和他解釋什麽。


    她坐得住,總有人是坐不住的。


    先坐不住的人總是占據下風。


    到中午的時候,孔方身旁的助理果真來找了林湘寧,語氣客套:“孔董有事情想要和您談一談,您看您方便和孔董一起吃個午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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