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說,那我沒有問的理由。”


    霍謹行輕笑一聲,開口道:“如果你想要告訴我,那我也很樂意聽,不過我想現在,我們應該先去電梯門前,畢竟耽誤時間不是什麽好事。”


    霍謹行心中有些慶幸。


    昨天晚上他看到窗邊的趙雲端時,心中便生出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所以他安排了人,在趙雲端家附近把守。


    晚上倒是風平浪靜,今天早上卻看到林湘寧匆匆從趙家跑了出來。


    她臉上不是憤怒,而是恐懼與焦急。


    車繞了路,目的地不是林氏集團,而是醫院。


    霍謹行覺得他們之間其實沒有必要一直互相隱瞞下去,所以他開始聯係林湘寧。


    結果是無人接聽。


    霍謹行想,林湘寧不會是去做檢查這麽簡單。


    孩子大概是要永遠離開了。


    不應該讓林湘寧一個人麵對那麽殘忍的事情。


    霍謹行想也沒想就起身,驅車趕到了醫院。


    好在,正好碰上了還在掛號的林湘寧。


    感謝她的臨時起意。


    否則,自己恐怕真的要晚來一步了。


    兩人在電梯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誰也不願先一步打破。


    到八樓的時候,有一對夫妻走了進來。


    女人似乎已經懷孕八九個個月了,肚子圓圓滾滾臉上露出幾分嫌棄的神色。


    一旁的男人卻隻知道傻笑,氣得女人一巴掌抽在了他的手背上。


    “笑什麽笑,多大人了,馬上就要當父親了,怎麽一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


    “高興了難道還不能笑嗎?”


    男人絲毫不管已經紅腫的手背,他輕輕將手放在了女人的腹部,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自己的動作會給女人帶來一絲一毫的疼痛。


    “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長時間…”男人說著說著卻又帶了哭腔,這下女人愈發嫌棄,壓低聲音道:“哭什麽哭,你是小孩子嗎,這裏還有別人呢,別丟人現眼!”


    “丟人有什麽關係…”


    兩個人吵吵鬧鬧地在十樓離開,女人歉意地看向林湘寧兩人,點頭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林湘寧這才從愣神中緩過來,她轉頭看向霍謹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霍謹行的眸中,仿佛閃過了些許的羨慕與向往。


    林湘寧突然伸手按下了開門鍵,緩緩關門的電梯收到了相反的指令,遲鈍地重新打開門。


    她拉著霍謹行離開電梯,十樓多是分娩用的病房,時不時就會傳來哭聲與笑聲。


    “怎麽了?”


    霍謹行軟了聲音,手指輕輕撫過林湘寧的臉頰。


    “我懷孕了。”


    林湘寧直截了當地開口,她沒了平日裏的遮掩,也沒了扭扭捏捏。


    真相毫無顧忌地出現在了霍謹行麵前,她抬眸紙直勾勾地盯著霍謹行的眼睛。


    “我知道。”


    霍謹行歎了口氣,他原本以為兩個人的坦白會有更正式的地點與氛圍。


    至少不應該在一個隨機停留的醫院樓層,而且手中還有即將進行人流的掛號單。


    不過…又有什麽所謂。


    或許這本來就是林湘寧的風格。


    “是你的孩子,雖然我沒有做過任何檢查,不過我肯定,這是你的孩子。”


    林湘寧拉住霍謹行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快三個月了。”


    現在她沒有心情計較霍謹行是什麽時候知道,又瞞了自己多久。


    她需要一個答案,離開這裏或是上樓。


    愛情有時確實麻煩,換做曾經,林湘寧現在說不定已經躺到了手術床上。


    偏偏現在她卻清楚地感覺到一個人做決定太過自私。


    她想要知道霍謹行的答案。


    “霍謹行,你說…我應該給它一個機會,讓它來這個世界上看看嗎?”


    “我不知道。”


    霍謹行的回答格外坦誠。


    “真是沒用的回答。”林湘寧嘟囔著抱怨。


    “或許吧,”霍謹行輕笑:“不過如果你想要它來到這個世界上,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醫生,隻要它不會傷害你的身體,我都會歡迎。”


    “如果你不想要,我也已經找到了最好的醫生,會將它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或許你以後還會有一次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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