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寧沒有接過孔方手中的酒杯。


    孔方半逼迫似地朝前遞了遞,語氣不善:“怎麽,這點麵子都不願意給你孔伯伯?”


    “上班時間,喝酒影響工作。”


    “如果一杯酒就能讓你醉倒,那今天我就給你放一天假,好好去休息。”


    “聽上去不錯。”


    林湘寧硬著頭皮接過酒杯,將裏麵的液體一飲而盡。


    她的神色並無什麽變化,隻有細微處透著一丁點的古怪。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嗯,招標會的事情你多留心,有什麽消息也可以來和我商量。”


    “好。”


    林湘寧走得匆忙,離開時玻璃上的倒影,透出了孔方思考的神色。


    不過眼下,林湘寧實在沒功夫去管孔方是否懷疑自己。


    她快步衝到衛生間中,將隔間門緊緊鎖上,隨後指尖塞進口中,將剛剛喝下的酒盡數吐了出來。


    屋外傳來幾人議論的聲音。


    “是誰身體不舒服嗎?”


    “誰知道,剛才好像看到林總監進來了。”


    “怎麽可能呢,她又不用保持身材,身體也是一級棒,怎麽可能會在廁所裏麵吐?”


    “說得也是,可能是我看錯了。”


    人與人之間傳遞最快的隻怕就是流言蜚語了。


    林湘寧歎了口氣,疲憊地坐在馬桶上等待外麵安靜下來,方才不緊不慢地走出隔間。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確保身上並沒有任何可疑的汙漬之後,才慢悠悠地離開了衛生間。


    回到工位之前,林湘寧的餘光似乎看到有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進了孔方的辦公室中。


    她記得,那個人似乎是孔方新找的秘書。


    果然和孔遲是一個德性的人,林湘寧嗤笑一聲,轉頭望向屏幕。


    辦公室中。


    “孔董,剛才林總監離開之後就去了衛生間,好像還在裏麵吐了,我想或許是身體不適,也有可能…”


    “身體不適?”


    孔方手指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回想剛才林湘寧的表情。


    突然,他停下了動作,指了指一邊的照片,開口道:“去給她送過去,然後告訴她,今天好好休息。”


    “是,我明白了。”


    五分鍾後,照片便出現在了林湘寧的桌上。


    “孔董說,今天您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早些回去休息的,隻要不耽誤正事就好。”


    孔方樂意給自己放假,那她有什麽不接受的理由?


    林湘寧提起包,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兩下,點頭離開了公司。


    “孔方…”林湘寧低聲笑了起來:“有個蠢兒子,你就偷著樂吧。”


    夜幕降臨,a市卻是燈火通明。


    夜晚是人們放鬆的時刻,路邊的宵夜攤人滿為患,有錢人更是聚集在各種會所當中,徹夜狂歡。


    孔遲便是在彌漫著煙酒氣味的混雜氣息中,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抬起手叫停了包間中正在放聲歌唱的朋友,身旁的林萋萋連忙抱住了他的胳膊,餘光卻瞥向孔遲的屏幕。


    看清楚是一串完全陌生的號碼後,林萋萋才稍放下心。


    她的手臂環住孔遲的脖頸,發絲蹭過他的臉頰,像是小貓用尾巴掃過心髒,直叫人心猿意馬。


    至少從前,孔遲是很吃這套的。


    可是今天難得,孔遲竟然沒有直接放下手機。


    來電的人究竟會是誰?


    林萋萋咬住下唇,狀似委屈地在孔遲耳畔開了口:“阿遲,大家玩得正盡興呢,不要掃了他們的興。”


    “你們都快結婚了,孔遲還能瀟灑幾天,就讓他去吧!”


    “說不定是有正事呢?”


    孔遲身旁的狐朋狗友並非人人都能接受林萋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為林萋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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