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端聽著手機中傳來熟悉的聲音,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明明上麵並沒有霍謹行的名字,為什麽打來電話的卻是他呢?


    趙雲端略微將手機拿開了一些,上麵未被接通的記錄已經有二十多條,且換了三四個的號碼。


    光是看著這一長串的未接來電,趙雲端都可以想象得到霍謹行昨天晚上如坐針氈的樣子。


    他突然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得逞之後的興奮。


    趙雲端的聲音不大,笑聲仿佛漏了氣一般,生怕動作再大一些,就會牽扯傷口發出陣陣劇痛。


    偏偏霍謹行就是從他那不大的聲音中,分出了聽筒對麵的人並非林湘寧。


    他詢問的語氣霎時冷冽了起來,也沒了帶著挑逗的戲謔。


    霍謹行的聲音仿佛淬了冰一般,冷冷道:“趙雲端,命真大。”


    “謝謝誇獎,如果你那時候直接殺了我,現在或許也用不著這麽頭疼吧?”


    趙雲端對霍謹行恨之入骨,一時之間竟然都分不清楚,他對霍謹行的恨,其中有幾分是因為地下賭場的殘忍對待,又有幾分是因為林湘寧的偏心而致。


    “確實失算了。”


    霍謹行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失算,在趙雲端的耳中,卻是比嘲諷還要過分的輕視。


    他咬牙切齒地想要快速扳回一局:“那你怎麽不殺了我呢,害怕破壞林湘寧的計劃,還是害怕她之後會怪罪你?”


    “或者說,你就是害怕自己喜歡的女人,成為別的男人口中的談資,你要麵子又小氣,所以你才…”


    趙雲端用盡渾身解數,試圖將自己說得重要一些。


    可是霍謹行對於他百般狡辯,隻用了淡淡一句話便全部戳穿。


    “想多了,隻是因為蘇璟在場,否則你現在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蘇璟攔下了霍謹行。


    如今霍謹行才徹底清楚了答案。


    蘇璟不在的話,霍謹行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趙雲端,至於林湘寧的計劃,他總會有辦法彌補。


    砸錢,砸人,砸命。


    哪怕傾其所有,霍謹行也並不在乎。


    “你!”


    趙雲端氣急敗壞地想要開口,霍謹行卻又噓了一聲,輕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應該回去了醫院,現在還沒有清醒,所以你才能偷偷拿了她的電話。”


    “既然如此,正好我有話要跟你說,別急著掛,否則我再想和你說話的時候,就不知道是用什麽手段了。”


    “你到底要說什麽?!”


    霍謹行的話明明都算不上威脅,卻偏偏足以讓趙雲端遍體生寒。


    他幾乎都能感覺到,隻要自己掛斷通話,下一刻就會再度回到賭場下的那間暗室當中。


    非人的折磨,一輩子一次也就夠了。


    “如果你隻是想要羞辱我的話,那…”


    “我還沒有那麽清閑。”霍謹行打斷了趙雲端的話,他冷笑一聲,開口道:“動手之前,我朋友不小心把你的話全都錄了下來。”


    霍謹行刻意咬重了“不小心”三個字,自然也聽到了趙雲端呼吸一滯的聲音。


    “我暫時沒有想把那段視頻公之於眾的想法,畢竟一旦公布,我想她大概會非常難過吧。”


    霍謹行刻意將林湘寧從原因中略去,不過如今趙雲端的理智也確實難以支撐他思考為什麽霍謹行會主動提出放他一馬的事情。


    “如果你的想法恰好和我一樣,那就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我不想林湘寧因為我的事情頭疼太久。”霍謹行語氣淡淡,並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所以無論她提出什麽要求,你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情,答應她,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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