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用來留住自己的紙張,如今被霍謹行隨意地捏在指尖。


    林湘寧的唇緊緊抿著,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是霍謹行比她更早開了口。


    “從今天開始,競業合同作廢。”


    別說是林湘寧了,連市場部總監都怔愣在了原地,半晌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你確定嗎?”


    “你想要的。”霍謹行隨手將已經成為了廢紙的合同扔在桌上,他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開口道:“怪我給你的太晚了?”


    “……謝謝霍爺。”


    “不用客氣。”


    霍謹行擺手,自顧自地離開了辦公室,隻留下了幾個人麵麵相覷。


    尤安不明所以,先一步走到桌邊將合同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感慨道:“沒想到霍先生真是個好人。”


    好人?


    這兩字什麽時候也能和霍謹行扯上關係了?


    林湘寧實在是笑不出來,她又不想在外人麵前表露出難看的神色,隻好努力維持著麵無表情的樣子。


    總監聽聞過林湘寧與霍謹行之間詭異的關係,不由好奇地打量著林湘寧的神色,並未直接出口安慰。


    許久,林湘寧才長舒口氣,輕笑道:“看來說再見的時候比我想象中還要更早呢。”


    “你看上去不太開心?”尤安心事重重地將合同放下,笨拙地開口安慰道:“競業合同的解除對你而言非常重要,否則你要賠償一筆無法想象的款項,當然…如果你就此退出這個行業,也是一筆巨大的損失,你應該高興才對。”


    高興…


    是啊。


    作為一個上司而言,霍謹行已經仁至義盡。


    作為一個前任,霍謹行也足夠合格且大方,可謂是提著燈籠都難找。


    自己曾經想要的,如今都已經得到了,又在這裏矯情什麽?


    林湘寧沒有解釋,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回去收拾東西。”林湘寧頓了頓,開口道:“尤安,如果你想要和這家公司合作的話,他們確實是一家不錯的公司。”


    “我會考慮的。”


    林湘寧頷首,轉身離去。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在之後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一般。


    東西雜亂又有序,看似矛盾,其實是林湘寧之前收拾過後的結果。


    她以為自己可以離開的時候,霍謹行強製性地留下了她,她以為霍謹行會留下自己的時候,霍謹行卻又毫不留情麵地放自己自由。


    她好像始終與霍謹行不同頻,如此看來,分手似乎也是早晚的事情。


    林湘寧抬起手臂捂住雙眸,眼淚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滑落。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情緒的失控,而這種失控,僅僅是為了一個男人。


    真是可笑。


    林湘寧並未放任自己失控太久,她如今還沒有這個資格。


    工位上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不算多,林湘寧隻整理出了一個小小的箱子。


    在離開騰飛集團之前,林湘寧猶豫再三,還是去了一次頂樓。


    霍遠安的辦公室中空無一人,霍謹行辦公室的門卻是微微敞開著,裏麵時不時會飄出一團嗆人的煙氣。


    林湘寧盯著煙霧走了進去,還沒見到霍謹行的人,先聽到他嗤笑的聲音。


    “還有什麽東西想要?你很聰明,知道出了公司的門,我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林湘寧怔了怔,快步走到椅子麵前,抱住了霍謹行的脖子。


    “做什麽?”


    霍謹行沒有回抱住林湘寧,隻是將夾著香煙的手挪到一旁,避免即將垂落的香煙落在林湘寧的衣裙上。


    “我覺得我們分手太過突然了,不準備來點儀式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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