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霍謹行了,連林湘寧自己都未必明白自己。


    她想要回房間休息,確實是因為困倦。


    卻也因為不想跟霍謹行說那些話。


    可是現在,霍謹行主動來找自己。


    他要一個答案。


    一個林湘寧自己都沒有想好的答案。


    “我說過了,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不再出現到你麵前。”


    霍謹行嗓音低沉,帶著試探的意味。


    “霍遠安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旅行,我可以隨時離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湘寧想要含糊其辭地過去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她吞了口口水,盯著霍謹行的眸子。


    林湘寧張開嘴,卻怎麽也說不出早就準備了無數次的話。


    隻要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想繼續和他糾纏,就可以做出了結。


    直女她再也不用為感情問題而糾結。


    可是為什麽,隻要張開口,她就能想到霍謹行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的點點滴滴。


    他們笑過,哭過,同生共死過,也歇斯底裏過。


    霍謹行說她是個騙子,林湘寧想其實他說得也沒錯,畢竟兩個人都要分開了,她還是要說假話。


    不過生意人,話中又能有幾分真?


    林湘寧早就已經習慣了說假話的感覺。


    偏偏現在,對著霍謹行的臉,她的話就像是梗在喉間,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怎麽不說了?”霍謹行饒有興致地問道:“覺得我不會信守承諾?”


    “我可不是你,沒必要騙人的事情,我從來都是實話實說。”


    霍謹行仍舊刺激著林湘寧。


    他心中倒也想開了,無論林湘寧說什麽,她可以說假話,自己為什麽不可以?


    所謂的再也不打擾是氣話,霍謹行承認自己不是一言九鼎的君子,大不了之後讓林湘寧再生一次氣就好了。


    可是,當霍謹行看到林湘寧通紅的雙目時,還是忍不住心中泛起嘀咕。


    難不成,真是自己太過分了?


    “我不說了!”


    林湘寧激動地開了口。


    一直以來繃緊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像是徹底斷了線般,情緒徹底噴湧而出。


    她猛地用力推了一把霍謹行,不等他站穩,林湘寧便失控似地開了口:“我就是說不出口,你早就想到了吧?”


    “我不想你從我的世界徹底離開,不想直女和你完全沒有交集,即便我知道這對你我都是更好的選擇。”


    “湘寧…”


    霍謹行這才意識到不對,可是為時已晚。


    林湘寧哪裏還能聽得進去自己說的話。


    她分離揮開自己的手,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連串落下。


    “為什麽…我應該放下你的,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再來找我了,為什麽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呢?”


    “非要聽到我說那些傷人的話,你才肯罷休嗎?”


    “對不起…”


    霍謹行不顧林湘寧的無差別攻擊,頂著她的拳腳,終於還是靠近了林湘寧。


    他將情緒失控的林想和你小心翼翼地攏進懷中,大掌輕輕拍打著林湘寧的後背。


    霍謹行歎了口氣,垂下眸子輕聲道:“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林湘寧的臉埋在霍謹行胸前,以至於說出的話都悶悶的,讓人聽不真切。


    “為什麽要找方意…如果我沒有吃醋,是不是還有下一個方意,下一個秦玉瑤…同樣的伎倆,你究竟要用多少次。”


    “我不想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林湘寧從來都知曉自己的自私,她隻是原先不承認那是吃醋罷了。


    “那你和趙雲端訂婚的時候,就沒想過我的感受嗎?”


    “……我不能,”林湘寧咬著後槽牙,憋出一句:“我不能任由林正濤和趙之榮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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