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寧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雙腿,秋千前後晃蕩,帶著林湘寧去往高處。


    她腳邊放著幾瓶啤酒,橫七豎八,有空有滿。


    陸向南走到她的身後,用力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林湘寧高高蕩起,輕鬆地笑出了聲。


    “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慢。”


    “我沒看到消息。”


    “怎麽,我在你那裏甚至連個特別關心都沒有?”


    林湘寧從秋千上敏捷地蹦了下來,俯身濺起啤酒丟到了陸向南的懷中。


    “那你就不如霍謹行了。”


    陸向南聳了聳肩膀:“如果你給我發的消息,能和對霍謹行發的消息相同,我一定給你掛在特別關心,並且一天看三十遍。”


    “誰讓你給我發得每一條消息,都讓我心碎呢?”


    “隻有這一條,讓我很高興。”


    陸向南不顧身上西裝的昂貴,毫無形象地與林湘寧一同坐在草地上。


    他們一起抬眸,望向滿天的星辰,月亮高懸於他們之中,美得像是一張畫。


    陸向南見氣氛沉默,轉頭卻見林湘寧的神色略有恍惚。


    他將冰冷的啤酒瓶貼在了林湘寧的臉上,問道:“喜歡星星?”


    “不是。”


    林湘寧搖頭,她想起霍謹行與自己表白的那天,天上的星星比今天更閃亮。


    “隻是難得與你有這麽平靜的時候,如果你知道我是在騙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不會。”


    “回答得這麽快?”


    陸向南咧開嘴苦笑:“我是心甘情願被你騙的。”


    他伸手要碰林湘寧的手,卻被她躲開。


    陸向南的眸中閃過幾分神傷。


    他猛地咽了一口啤酒,綿密的氣泡在他喉嚨中破裂,卻遠不及他的心苦澀。


    “你知道嗎,秦玉瑤剛才貼在了霍謹行的身上。”陸向南自嘲似地笑了起來:“我可從來沒見過她露出那麽蠢的表情,簡直就像是霍謹行的信徒,我真害怕那時候霍謹行讓她脫衣服,恐怕她也會照做不誤。”


    “……可是她的樣子,又讓我覺得後怕。”


    “因為我也這麽熱切地喜歡你,所以我的樣子,會不會就和秦玉瑤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你比她聰明,也比她狠心。”


    背後的路燈逐漸亮起,也宣告著深夜的來臨。


    如果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地推進,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林湘寧將瓶中最後一口啤酒咽下,易拉罐被她捏成片狀。


    “抱歉,利用了你。”


    林湘寧將手機還給了陸向南。


    他們剛見麵時,林湘寧從他口袋中摸出的。


    密碼是自己的生日,林湘寧隻是想要確保,陸向南不會給秦玉瑤通風報信。


    可是一切比她想象中更順利。


    或許是因為陸向南的默認,二人難得坐在一起,和平地共度了幾個小時。


    “恐怕秦玉瑤也不會再相信你了。”


    “沒關係,是我拋棄她的。”陸向南乞求似地拉住了林湘寧的手臂,語氣中甚至充滿了哀求:“任何人和你相比,在我眼中都無關緊要,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情願被你騙一輩子,你能不能就當做是可憐我?”


    “我為什麽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去騙你?”林湘寧反問:“你也不能一輩子活在謊言中。”


    “你就不怕嗎?”


    “怕什麽?”


    陸向南望向天上的月亮,語氣中沾染了幾分絕望。


    就像是已經走上了天台邊緣的自殺者,脆弱地攻擊著身旁的一切。


    “你不怕我威脅你,如果你不騙我,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把當年發生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告訴霍夫人。”


    “她真是個脆弱的人,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竟然直接嚇暈了過去。”


    “那她如果知道我母親是怎麽死的,會不會也下去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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