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豔豔咂舌,用肩膀撞了一下林湘寧,低聲吐槽:“流氓。”


    林湘寧尷尬地咳嗽一聲,沒有回話。


    她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林湘寧,唉聲歎氣:“女大不中留,真是見色忘友。”


    “我可沒有忘了你。”


    “你們二位誰是家屬?”老醫生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兩人麵前,宋豔豔連忙推了一把林湘寧,開口道:“她,我可不樂意給流氓當家屬。”


    霍謹行涼颼颼地飄來一句話:“放心,不會對你耍。”


    眼見宋豔豔又氣得紅溫,林湘寧索性與老醫生一同去往了病房外,來一出眼不見為淨。


    “其實我們隻是男女朋友,但是他不太願意讓家裏人知道,所以…”


    “放心。”


    老醫生安慰似地打斷了林湘寧的話,他欲言又止地看著林湘寧,示意她隨自己回到辦公室。


    林湘寧雖然不解,卻下意識認為,眼前的人並不是什麽壞人。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中格外整潔,所有的東西都分門別類按照年份放得整整齊齊,從細節處也可以看得出辦公室主人的細心。


    林湘寧掃視一周,卻突然緊張了起來,問道:“該不會是…他的病有什麽不好開口的地方吧?”


    “當然不是。”老醫生無奈,笑著搖頭:“我進門時你們還抱在一起,我怎麽會不清楚誰是家屬?”


    “喊你過來,與你的男朋友並沒有關係,隻是覺得很眼熟,好像我之前的一位病人。”


    林湘寧不解:“我的身體還不錯,幾乎不怎麽生病,即便是生病,也多在a市治療,您去過a市嗎?”


    “沒有。”老醫生搖頭:“也不會是你,因為那個病人,在十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她被送到我麵前的時候,幾乎已經停止了呼吸。”


    林湘寧心尖顫了顫,不知應該怎麽安慰麵前難過的老人。


    “其實做醫生,對於生老病死都應該平常心看待,但是當年那個病人太可惜了,年紀輕輕,長得又漂亮,家裏的條件大概也很好,但即便如此,還是抵不住…”


    “又或許,就是因為這些事情才遭來的災禍。”


    老醫生起身,緩慢地走到了某個固定年份的架子前,手指擦過無數的檔案,喃喃自語一般開口:“那時候我也剛當上主治醫生不久,她是我第一個直接麵對的死者。”


    “其實我不應該打擾你的,但我見到像她的人時,總想要提醒你們注意安全,尤其是注意身邊的人。”


    說著,老醫生抽出了其中一個檔案,將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林湘寧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不過,若是能為此拯救幾條無辜的性命,大抵會比他的前程更為重要。


    林湘寧垂下眸子,卻在看到照片的時候,驟然睜大了眼睛。


    “媽…”


    “什麽?”


    老醫生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林湘寧的眼淚砸在了紙上,他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你是說,她是你的母親?”


    林湘寧其實已經很久沒見過謝長寧的照片了。


    林正濤為了讓她的記憶一直模糊下去,也為了歪曲事實,所以從不在家中放謝長寧的照片。


    而林湘寧唯一可以看到照片的位置,是林正濤的辦公室。


    從前林湘寧覺得,林正濤是真的放不下謝長寧,所以才會將亡妻的照片擺放在他手邊。


    後來林湘寧明白,林正濤需要的不是謝長寧,隻是一個痛失妻子的人設,來穩住當時謝家的舊股東們。


    又或許,那是對謝長寧的無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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