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陸向南的答案格外簡潔明了。


    卻又直擊林湘寧的心頭。


    她確實過得不好。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林正濤對她提防,林萋萋對她算計,趙雲端對她厭惡。


    林湘寧雖不在乎那些人對自己的看法,卻又不得不時時刻刻地警惕著這些人在冷不丁地情況下對自己下手。


    “如果你過得好,就不會需要那些身外之物來滿足自己。”


    陸向南的話卻又讓林湘寧回過神來。


    兩人相處多年,他或許確實很懂自己。


    可是,自己是為了滿足心裏那點空虛,才一直努力下去的嗎?


    她覺得未必。


    “湘寧,當年我失約了,現在我回來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先有算計,再有情誼。”陸向南正色道:“如果趙家或是林家為難你,我可以幫你的忙。”


    “別人都幫不上忙。”林湘寧搖頭:“你剛回國,還是先有自己的根基為好。”


    “幫不幫的上,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我不相信這麽多年,你對我的身份沒有一丁點的猜測。”


    陸向南的話沒錯。


    別說是現在,很小的時候,林湘寧就猜測過,陸向南或許是哪個大戶人家的私生子。


    因為原配強勢的原因,所以不能被認回本家。


    甚至,趙雲端從前還奚落過陸向南,隻不過被林湘寧連打帶罵地駁了回去。


    林湘寧的頭突然一陣刺痛。


    她似乎又想起來謝長寧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謝長寧說,孩子總是無辜的,要自己多幫陸向南的忙,否則他就太可憐了。


    所以從那時開始,林湘寧一直都將自己看成個大姐大,試圖罩著陸向南。


    連剛才,也同樣是這個想法。


    隻有現在,陸向南坦然地提起了自己的身世,林湘寧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不需要自己保護了。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的。”林湘寧搖頭,語氣輕柔,“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喜歡打聽別人的事情。如果是豔豔,現在一定抓著你八卦了。”


    “所以我一直都對她沒辦法。”


    陸向南向林湘寧遞去一張黑色的卡,開口道:“你認得這個嗎?”


    “給我的?”林湘寧當然認得,能擁有這張卡的人鳳毛麟角,而自己手中的這張,邊緣已經發白褪色,顯然已經用了許多年。


    “我出國的時候,父親給我的。”


    十多年前能隨手給得起黑卡的人可不多。


    她想過陸向南是誰家私生子,卻沒想過他會是個財大氣粗的小少爺。


    等等…


    林湘寧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她皺著眉頭看向陸向南,狐疑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你剛才不是還說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願意刨根問底嗎?”


    林湘寧沒有理會陸向南的話,拔高聲音問道:“你是霍家的孩子?”


    “……是。”


    答案呼之欲出,與林湘寧想象中完全一樣。


    她早就應該猜到的。


    霍謹行要求自己與他進行一場合作的時間,和陸向南回國的時間相差無幾。


    顯然,他的要求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必然也是得到了某些消息。


    比如,真的有個私生子回來了。


    如果之前澤風集團中就有霍謹行想要針對的人,根本輪不到現在讓自己出手。


    所以,變動在新加入的成員當中。


    海外歸國的陸向南,幾乎是唯一的人選。


    隻不過恰好兩人都是自己認識的,所以林湘寧才沒將事情聯係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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