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換人嗎?”


    林湘寧單槍直入地開口:“換個負責人。”


    “為什麽?”


    “不想跟你合作。”林湘寧含糊不清地開口。


    麵對陸向南,她半點不扭捏,伸手叫來服務生點了幾道菜。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生意上不需要避嫌嗎?”


    “沒聽說過。”


    林湘寧沒想過遮遮掩掩。


    陸向南也已經知曉林湘寧另有所圖,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不看好這次合作,不應該啊,難道不是嘉悅主動接洽嗎?”


    “你什麽都知道,這麽幾天也不說告訴我一聲?”


    林湘寧細一思索澤風集團這兩天的表現變化,不難猜出陸向南恐怕一早就知曉負責人是自己了。


    但他今天特意要求自己一個人來赴約,總不能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吧?


    林湘寧心中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但比起生氣,她更在意的是,是否應該終止這場合作,另尋他法?


    “我覺得這次合作會對澤風集團有利,而且,我本來就是新入職的,如果能搞定這個大單子,也能在澤風集團立穩腳跟不是嗎?”


    陸向南輕車熟路地切好麵前的牛排,隨後交換了兩人的盤子。


    “其實你剛才說得也沒錯,避嫌。我是覺得如果被公司中其他人提前知曉了我們認識很多年的話,效果可能不如現在,所以我才不讓他們一起來。”


    “但眼下,你想要終止合作,應該是另有原因吧,可以告訴我嗎?”


    陸向南的話滴水不露。


    林湘寧很難從中找出一星半點的破綻。


    轉念一想,林湘寧根本不必要從中尋找破綻。


    以陸向南的立場,他說得話可以全都是實話。


    畢竟,澤風集團對他們的計劃一無所知沒有撒謊的必要。


    林湘寧抿唇,與陸向南眼神相撞的一瞬,她選擇坦誠相待。


    原因無他,兩人穿著一條褲子長大,太了解彼此,說謊被戳穿隻會讓現在的氣氛更尷尬。


    “這次合作是陷阱,澤風集團不會從中得利,甚至會虧損不少,如果你沾上這個項目,恐怕不僅不能留在澤風,說不定還會替人背了黑鍋,引咎辭職。”


    陸向南沒料到林湘寧會這麽說,頓時變了臉色。


    他蹙起眉頭,不解地盯著林湘寧,詢問道:“為什麽?”


    “我不能告訴你。”


    林湘寧搖頭,他們雖然是朋友,但是林湘寧還有點微不足道的道德。


    一言不發就把金主賣了的事情,林湘寧做不到。


    她誠懇開口道:“受人所托,終人之事,我隻能告訴你,離這個項目越遠越好,別受牽連了。”


    “那這個項目就成爛攤子了。”


    陸向南的情緒還算穩定,他認真與林湘寧分析道:“如果我不願接手這個項目,他們會懷疑這個項目背後是不是另有隱情,再次評估這個項目究竟有沒有可能盈利,你怎麽保證,他們一定不會發現你的目的?”


    “更何況,我認為澤風集團更大的可能性,是放棄目前的項目,因為我會告訴他們,項目可能會存在隱患。”


    林湘寧皺眉,她如今才徹底感覺到,兩人之間十多年沒見,已經各自長大,成了不同的人。


    十餘年的鴻溝難以跨越,他們再不是從前不分利害的孩子了。


    林湘寧不怪陸向南。


    以陸向南的立場,確實沒有必要替她隱瞞,那樣反而會給他惹上一身騷。


    看來,幹脆向霍謹行坦白放棄比較好。


    “不過,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原委的話,說不定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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