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蘇綠才將剩餘的雞湯送到房中給羅嬸喝,就隱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匆忙腳步聲。她的精神力無疑越來越靈敏了,而這段時間,她抓緊機會也在鍛煉二丫的身體,畢竟如今的世道可不太平。


    她所處的國家名為楚,卻不是春秋戰國時期的那個楚。當然,這也是很正常的,這個世界的曆史與主世界完全不同。


    大楚王朝建立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自建國並開創了一代盛世的高祖皇帝去世後,餘下的子孫一個不如一個,當今這位,真可以算得上名副其實的暴君。自其即位之後,本就苦不堪言的老百姓就更被層層盤剝,被徹底斷絕活路也隻是時間問題。


    事實上,國中已有不少地方冒出了賊匪,今日剿了這裏,明日又如野草般從別的地方冒出來。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當年的曆史教育告訴蘇綠,戰亂恐怕快到來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危險性無疑是非常高的。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


    聽到腳步聲,蘇綠就覺得有些不妙,她瞥了眼頭上的傷還未好全的羅嬸,找了借口就出去了房間,而後成功地在門口攔住了匆忙跑來的孫家小夥。


    “二丫,不好了,虎頭被打了!”


    “……被打?”蘇綠心中一沉,村中向來太平,虎頭所做的事也是好事,怎麽可能被打?那麽,就是村外來人,莫非是……


    “是那群差役!聽說羅嬸沒死,他們又來跑收稅,正好撞上虎頭他……”


    “帶我去看看。”


    “可羅嬸……”


    “她還在養傷,不易挪動。”


    “但……”


    “帶路!”


    “……好。”孫家小夥轉過身,一邊帶路一邊心中暗自嘀咕,二丫這凶起來怎麽好像比官老爺還厲害?同時心中又不知為何浮起了幾分信心,隨後又覺得好笑,一個女娃兒,就算懂得一點醫術,又能做什麽?


    事實和蘇綠猜測地差不多。


    差役到村裏,剛好碰上正捧著雞湯的虎頭,這一下就捅了馬蜂窩了。


    當時對羅嬸下毒手的那個三角眼差役當場冷笑:“上次還說沒錢交稅,現在居然有錢喝雞湯?”說著,就把虎頭手中的湯給打潑了。


    男孩的眼睛立刻就紅了。


    經過上次的事,他本身對這些人就心存敵意,現在他們又弄翻了他好不容易獵到、二丫好不容易煮好的雞湯,怒氣衝心之下,他直接就撲了上去。


    不得不說,虎頭年紀雖小,力氣卻真不小,居然生生地壓製了這個成年人。


    但可惜的是,他們來的人可不止一個,剩餘三個差役紛紛上場,頃刻間就把男孩打得蜷縮在地。


    三角眼差役在夥伴的幫助下站起身,一手擦腳嘴角的血跡,抬起腿就狠狠地踹著地上的孩童:“臭小子!賤骨頭!居然敢打爺爺?爺爺今天不讓你知道點教訓,就跟你姓!”


    此時,被請來的村長也到了,連忙上去勸架。


    “各位差官,各位差官請息怒,虎頭還是個孩子……”


    可話還沒講完,就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三角眼直接拔出腰間的刀,放在虎頭的脖邊,獰笑道:“今天可是他先對我動手的,襲擊官府中人,你們這莫非是個賊窩?”


    “這位差官,我們村子世代清白,可從未出過賊盜啊!”村長連忙辯解,今日如若被辨認成盜賊,那麽整村的人怕是都會沒命。


    “嗬嗬,不想當賊?不想這小子死?可以。”差役笑道,“隻要你們今日之內把錢交上,我便饒你們一條性命。”說話間,他手中的刀那麽一滑,一縷鮮血便順著虎頭的脖側滑落,“老東西,我的耐心可不好,少給我磨磨唧唧。”


    村長心知不妙,好在上次自這些人走後,村中便四處籌錢,他連忙站起身,從懷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錢袋,為了湊足這錢,村裏賣掉了好幾頭原本打算過年時再再殺的豬。又因屠夫奸詐,借此時壓價,他們可以說是吃了大虧。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三角眼嘿然一笑,一把從老人的手中奪過錢袋,打開後那麽一看,點了點頭:“這錢,我就收了。”


    村長聞言鬆了口氣:“那虎頭……”


    “現在,來談一談稅錢。”


    村長大驚:“稅前剛才不是……”


    “那是給我的養傷錢。”三角眼冷笑,“我還給你打了個八折,怎麽,你這老東西莫非是不想交稅?看來果然是賊。”


    “你!”村長氣得喘不過氣來,“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們就是欺了又如何?”又一個胖子差役哈哈大笑,一把就將老人重新推倒在地,“你們這些賤民能奈我何?”


    幾人便是一頓哄笑。


    三角眼卻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原來是虎頭趁機咬住他的小腿。


    “賤東西,給我鬆口!!!”他連忙踢腿。


    意識早已半昏迷的男孩算是借著最後一點力氣做出了這件事,此時此刻他心中隻想著一件事――死也不能鬆口。


    三角眼大怒:“找死!”說罷,高高地舉起手中的刀,便砍了下去。


    “虎頭!!!”


    “虎頭!”


    “住手!”


    ……


    四邊人俱驚。


    可事發突然,已然來不及阻止。


    眼看著虎頭就要喪命刀下,說時遲那時快,一枝利箭突然激射而來!


    這箭速度極快,哪怕是中箭的三角眼,也隻聽到一陣風響,而後隻覺得喉頭一疼,下意識垂下眼看了眼插入喉中、尚在微微顫抖的箭羽後,嘴唇張了張,似是想說“好箭”,卻隻突出一口血沫子,便“轟然”一聲倒地。


    這一震,剛好讓虎頭鬆了口。


    四下霎時一片寂靜。


    “殺、殺人了!!!”那胖子差役驀然大喊出聲。


    也讓震驚中的人們恢複了理智。


    下一秒,又是一支箭射入了胖子差役的心口,他也是立撲。


    村長已然嗔目結舌,來不及站起,來不及逃跑,隻渾身顫抖,喃喃念道:“糟了……糟了……”這些差役雖常被人罵為狗腿子,但到底是官府中人,再加上這三角眼似乎還與縣令的師爺有親,他死在村子裏,腳上還有虎頭的牙印,這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剩餘兩個差役連忙拔出刀,背靠背防備著周圍。


    接下來卻再無箭射來。


    反而傳來了兩名男子的聲音。


    “大哥,你看元啟箭法如何?”這是個少年音,其聲朗朗,頗為動聽。


    “不錯。”另一人卻是個青年音,雖口中說著誇獎之詞,音色卻甚為冷清,宛如冬日白雪。


    “那是自然。”自稱“元啟”的少年話語中滿是自得之意,而後又說,“我可是大哥你一手教出來的,怎麽能墮了你的名頭。”說話間,對這位大哥無疑極為推崇。


    伴隨著這聲音的,是“咯噠咯噠”的馬蹄聲。


    眾人下意識朝聲音傳來的村口處看去,隨即都下意識在心中讚了句“好漢子!好少年!”。


    隻見兩匹健碩的黑馬上,分別騎坐著兩名男子。


    左邊一位年歲稍長,膚色微黑,雖相貌堂堂卻麵容甚冷,一雙星眸更是寒氣十足,讓人幾欲不能對視,實在是威風凜凜、英武非凡;而右邊那位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相英俊,膚呈麥色,劍眉之下,雙眸眼角微微上挑,看來隱約有些少年人特有的傲氣,眼神與嘴角卻滿是笑意,看來可親的緊。


    “你、你們是誰?!”差役之一顫抖著喊,“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少年看著雙腿如篩糠的差役,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們的衣服這樣顯眼,認不出才是怪事吧?”


    “那你怎麽敢……”


    “我殺的,就是你們這些狗腿子!”


    “你……”


    就在此時,另一名差役喊道:“你騎的是官馬!”


    官馬與私馬不同,身上都用烙鐵印下了標記,所以極為好用。


    此言一出,第一個開口的差役臉色白了:“你們是雲山賊?”


    村中的人聽後亦是大驚。


    所謂“雲山賊”,是最近在附近的雲山上聚集起的一群賊盜,官府派兵剿了幾回,卻都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在這之後,縣令便又加了稅,有人私下說,他是打算在撈滿一筆,到時一有不好就隨時逃跑。也正因此,整個縣城可以說談“賊”色變,但凡沾了點邊的,進了大牢就別想活著出來,不知多少人受了冤屈,就這麽喪命。


    也正因此,村長之前才極力否認差役的話。


    “少了個字。”少年如此回答說。


    “啊?”


    “是雲山義賊。”少年人認真地說,“少了個‘義’,意思就完全不同啦。”


    差役:“……”


    又是一箭,將那說出“雲山賊”的差役射死當場,動手的青年麵色不變,仿佛隻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隻轉頭囑咐身側的少年人:“元啟,無需廢話。”


    “我知道了,大哥。”說著,他也抬起了手中的弓箭。


    “等!等一下!”村長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突然站起身攔在了差役的麵前,“還請兩位好漢住手!”


    少年人微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弓箭:“老人家,你這是做甚?”


    “差役不能都死在我村裏。”村長大喊著說,“他們若是死了……”村子就真的是有口也說不清了。


    “你可知……”


    “罷了,”青年抬起手,攔住少年的話,“元啟,既如此,便由他們自行決斷。”


    少年雖有些不滿,卻到底還是聽話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村中人早已六神無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著村長做了決定,便下意識地跟隨。


    那差役倒是聰明,眼看著情形尚好,也顧不上那幾個死去的兄弟屍體,連忙逃跑。卻不敢朝雙馬所在的村口跑,反而朝村子的另一邊跑去。


    少年看向身旁的青年:“大哥……”他能看出,這村中都是老實人。可這世道,注定老實人是活不長的。他們自以為這樣可以保命,卻不知,這恰恰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啊。


    青年麵容古井無波,不知在想些什麽。


    可就在此時,一名身穿碎花裙的女童突然跑到人群中,一把撿起虎頭之前落在一旁的弓箭,開弓上箭,就朝逃跑差役的身上射去。


    二更


    這一箭,卻是射歪了。


    這不出乎蘇綠的意料,雖然這段時間她有堅持鍛煉,但二丫的身體素質隻是常人水準。幸好虎頭的弓箭是他爹特製的,否則她估計壓根就拉不開。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覺得手生疼。


    她深吸了口氣,有兩位射箭高手在此,她不好在箭上做太多手腳,隻能集中精神力,用其將對方鎖定住,類似於瞄準器。


    又是一箭射出。


    這一箭,還是歪了。


    正好落到了差役的腿旁。


    蘇綠嘴角卻溢出一絲微笑,因為她知道,下一箭必中!


    果不其然,第三箭,準確地刺入了差役的腿中,他一個踉蹌,頓時撲倒在地。


    連續兩箭射歪,最後一箭隻中腿而已,本是應該值得嘲笑的事情,但她的舉動本身已然讓眾人驚倒,箭法準不準反而就不讓人在意了。


    更何況,蘇綠最後一箭射腿也是故意為之。


    眼看著差役即將跑出射程,蘇綠沒有把握將其立即射斃,隻能先想辦法束縛住他的腳步。更何況,她還不想那家夥死。


    可惜,那差役實在是不領情,明明已經摔倒在地,還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她皺起眉,抬起弓又是一箭。


    平心而論,她不喜歡對和自己披著一樣外皮的事物下手。


    但現在也是不得已。


    除去她之外,其他人還呆著呢,平素最聽話的虎頭此時暈著,不靠自己還能靠誰?


    這一箭,正中另一隻腿。


    而此時,村長終於從震驚中率先醒來,大怒道:“二丫!你做什麽?!”


    蘇綠看了眼掙紮著爬行的差役,暫且放下手中的弓,轉頭道:“救命。”


    “……你救誰的命?”


    “救全村人的命。”


    “你!”村長氣得胡子顫抖,“你這哪裏是救命,分明是……”


    “你以為,他逃走後會感激我們?”


    對於村長的怒意,蘇綠並不覺得奇怪。雖然他年長並有著多年的生活經驗,但大約也正因此,思想上有著這個時代農民所特有的局限性,“民不與官鬥”這幾個字幾乎刻入了他……甚至整個村子的每個人的骨血之中。


    甚至是雲山賊,她也可以肯定地說,若非到了萬不得已,又怎會落草為賊呢?


    正所謂“官逼民反”,少有人天生便有反骨,若不是一個“逼”字,有幾人願意走到那個地步?要知道,這個世道,造反是所有罪行中最重的一條,必誅九族。


    所以她很理解村長到此時都還抱著僥幸心理的行為,但是,一來她不想看著這村子的人死,二來,她還好好地活到最後,可不想陪著他們一起喪命。


    看著女孩鎮定自若的臉,村長怔了怔,不知為何竟怒不起來,反而小心翼翼地問:“不知你的意思是?”


    蘇綠舉起根手指:“一來,他們幾人狼狽為奸已久,怕是感情不錯,事後怕是會想,若非今日來村中,又怎會有三人喪命;”放下一根手指,“二來,死去的差役中有師爺的親戚,他得知後必然大怒,這怒火縱然大部分集中在那兩位好漢的身上,卻一時之間拿他們無甚辦法,最終恐怕會落到……”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後,又放下一根手指,“三來,縣令大老爺明明膽小如鼠卻有著虎狼心腸,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再加上有那差役和師爺在一旁煽風點火,本村堪憂;”說到這裏,她放下了手,“最後……”


    “還有最後?”


    蘇綠微笑起來,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其中蘊含的危險性:“他打了虎頭,我很不愉快。”


    村長:“……”


    眾人:“……”


    “不過披著一身狗皮,便敢在村中肆意妄為,今日他們能弄死虎頭,焉知明日不會做出更過分之事?忍得了一時,卻忍不了一世。”蘇綠環視村中,“都是人,憑什麽他們就可以肆意打殺我們?”


    她這話矛頭並未指向官府,而隻是指向差役,說到底,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官府中人,卻也隻是在衙門中當差混飯而已。甚至按照朝廷規定,娼妓、優伶、皂(也就是差役)、吏等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某種意義上說比他們這些務農的百姓還要低上一等。


    又憑什麽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此言一出,瞬間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沒錯!”


    “連女人和孩子都下毒手,死了也是活該!”


    “該殺!”


    ……


    群情瞬間激憤。


    村長到底是村長,雖聽到蘇綠的話後也是腦一熱心一橫,卻到底鎮定了下來:“二丫,依你看此事該怎麽辦?”


    蘇綠:“……”這種時候能別叫她二丫嗎?她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


    “哈!原來你叫二丫?”那騎坐在馬上的少年人突而笑出聲來。


    蘇綠略不爽地抬起頭,回答道:“是爾雅,雅言之雅。”她決定了,給二丫取個好聽的名字。


    少年人眨眨眼,一臉不解:“什麽意思?”


    蘇綠:“……”長得那麽帥,居然沒文化……


    倒是那一副冰山臉的青年看向她,問道:“你讀過書?”


    “小時曾與父親學過,不過如今大多都已不記得了。”目光雖寒,但又怎麽可能駭到蘇綠?


    “我瞧你滿口錦繡,倒不像記不清。”


    麵對著對方堪稱為難的問話,蘇綠毫不怯場地回答說:“我父曾於我說,讀書隻為明理,一通則百通。說出的話有理,自然聽來如錦繡滿園。”


    這一次,青年沒有開口,隻看著她。


    蘇綠亦看了回去。


    兩人對視中,少年人默默地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無聊中突然眼睛一亮,突然抬起手中的弓箭,朝遠方射去,剛好將那努力爬遠的差役釘在原地,口中呼道:“好小子,居然還敢跑?”


    做完後,將兩人看著他,訕訕一笑:“你們繼續……繼續……”


    到了這個地步,誰還想繼續啊?


    蘇綠沒有如此時女子一般行禮,反而雙手抱拳,微躬身道:“還請這位義士救我村人性命。”說話間,她微偏過頭,朝老村長使了個眼色。


    此時不賴上,更待何時?


    從這青年救人的舉動和剛才的話語就能看出,外冷內熱而已,一村人的懇求,就不信他能狠下心拒絕。若真拒絕也不怕,到時候她大喊一聲“我害了你們”,拿起刀做做裝死的樣子,全村人再一起哭會,就不信他不心軟。


    她卻沒想到,村長作為一個隊友,實在是……合格過頭了。


    隻見他“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哭喊道:“請義士救我全村人性命!”而後回頭衝其他人喊,“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快跪下?!”


    蘇綠:“……”天……


    她這輩子就幾乎沒朝人跪過。


    村長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隊友啊?


    很快,一村人都跪了下去。


    青年卻隻看著蘇綠。


    她很想裝做啥都不知道,結果村長居然回頭瞥了她眼,小聲喊道:“二丫,還愣什麽?”心中暗想,這丫頭不會又被嚇到犯傻了吧?那可就糟糕了。


    蘇綠:“……”


    隱約間,她仿若看到了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抽搐了幾下嘴角,微屈下膝,突然扶住頭,痛呼出聲,而後……閉上雙眼朝地下倒去。


    如若這青年是小氣之人,她必然不會這樣做,因為會連累他人,但這會兒功夫她已經看頭了,這人恐怕不會在意她的小小“詭計”。


    可惜,她到底是沒能倒下去。


    “噠噠”馬蹄聲突然接近,緊接著一隻有力的手臂將她一把抄起,肚皮朝下橫放在了馬上。


    蘇綠:“……”這種極端不舒服的情況下,裝暈比真暈還累人。


    最可惡的是,這冷麵青年還對身旁的少年說:“你去尋些羊糞來。”


    少年人爽快地應了聲後,好奇地問道:“大哥,找羊糞蛋做什麽?”


    “燒後再嗅可治頭暈之症。”


    蘇綠:“……”


    “大哥,你懂得真多!”少年由衷讚歎。


    青年:“……去吧。”


    “嗯,我這就去尋!”


    無奈的蘇綠唯有悶哼一聲,緩緩睜開雙眸,聲線虛弱地說:“這位義士,不必了……我已好了……”


    少年露出失望的表情:“你怎麽就好了?”


    蘇綠:“……”這個熊孩子!不好還等著被熏羊糞蛋嗎?!


    但緊接著,少年人就笑著露出了兩顆虎牙:“下次咱們山上若是有人暈倒,我就知道該如何做了。”


    青年:“……”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你辛苦了……點蠟。


    不斷遇到熊孩子真的不是你的錯啊,肯定是你運氣的錯!【蘇綠:想死一次看看麽?


    感謝大粉粉的手榴彈+地雷。=3=


    感謝小蝙蝠、小夏天、小烏拉拉、小木有意思親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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