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綿正鶴扔進車裏的江望,捂著後背,高啟盛看到,江望往外冒血的地方。


    “望哥,你中槍了!”


    “廢話……”


    江望咬牙喊了一句,綿正鶴抄起一把卡賓槍,對著那邊開槍的地方一陣突突。


    “老板!”


    易大有急忙跑過來,剛拽開一邊的行李箱,砰砰砰的槍響聲,車窗玻璃全部碎裂。


    “趴下!”


    易大有一下子拽倒旁邊的高啟盛,咻咻咻的子彈,就跟從頭皮上擦過去一樣。


    “下車,快點!”


    江望咬牙喊著,他後背上的槍傷疼痛感並不嚴重,就是使不上力氣,喘著麻木。


    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關鍵是濕漉漉的t恤貼在身上,溫熱的血液正在流出。


    易大有拽著江望從車上下來了,高啟盛拽著行李箱,嘩啦一下子敞開。


    裏麵的彈匣,槍支,還有醫療包掉了出來。


    “手電筒,先包紮一下,止血!”


    “特麽的,給我弄死他們!”


    江望趴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喊著,這是他風裏來雨裏去,第一次在陰溝裏踩了水。


    “老板,你冷靜一點!”


    易大有連忙摁住江望,扯開一邊的繃帶,跟高啟盛兩人有些笨拙的將繃帶綁上。


    中槍的地方在左肩下麵,一個手指粗細的血洞,就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往外冒血。


    纏上了三層繃帶,勉強止住了血。


    江望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汗水,易大有連忙看向前麵,劉河和綿正鶴端著卡賓槍射擊。


    硬生生用火力壓製住了對麵。


    噠噠噠噠噠……的槍聲,密集的子彈就跟潑水一樣的打了過去,樹皮都被打爛了。


    “哪裏的動靜?”


    江望被高啟盛扶著坐了起來,拽著旁邊的一把手槍,背靠在了車前麵。


    光聽著耳邊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了。


    “是車裏那個小子,命夠大的,還沒死!”


    易大有低著頭,彎腰衝進車裏,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同時拽過旁邊的行李箱,借力踹開了後備箱門,“不想死趕緊下車!”


    被槍聲嚇得已經尖叫失態的托托,捂著腦袋從後備箱裏摔下去,趴在地上。


    他倒是機靈,急匆匆的鑽進了車底下。


    “哥!哥!!!”


    托托撕心裂肺的大喊著,周圍的槍聲密集,就在不遠的的地方。


    手裏握著左輪手槍的阿希,嚇得頭都不敢往外露,這槍聲,一般的幫派火拚都沒這麽厲害。


    但是,在隱約中,阿希還是聽到了托托的聲音,是他那個不省心的老弟……


    猶豫了好幾下,阿希還是硬著頭皮跑了過去,想趁亂把托托救出來。


    沿著路邊的陰影,阿希彎著腰,手腳並用的跑了過去,他抬頭朝那邊看了一眼。


    就看到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的陰影跳出,手裏的槍口跳動,砰砰亂響。


    周圍的槍聲突然停了。


    周三撲倒在地上,快速的甩掉手槍彈匣,又從褲腿下麵,抽出來了一個彈匣插上。


    警惕的看著倒在血泊裏的屍體。


    是幾個穿著各異的男人,但他們現在都是死人了,周三抬手又朝一個人補了一槍。


    確定那邊的人都死了。


    綿正鶴急忙跑到了車後麵,看著身上被纏上白色繃帶,正叼著煙,緩解疼痛的江望。


    “怎麽樣?沒事吧?”


    綿正鶴連忙問道,上下打量著江望,生怕他出了事情,江望擺了擺手,皺著眉頭。


    “沒死……但我腦袋不清醒了。”


    “你先別睡,我宰了他們,帶你去醫院!”綿正鶴起身就要過去,他跟江望一樣都不能忍事。


    “查查……誰幹的。”江望咬著牙說道。


    他不信自己這麽倒黴。


    “托托!”一個男人小聲的朝這邊喊道,讓綿正鶴他們急忙閉上了嘴巴。


    江望側目看著地上的一顆手雷。


    綿正鶴急忙蹲下來,抓起手雷,靜悄悄的等著那個人過來。


    阿希是從另一邊繞過來的,沒看到在車右側的江望他們,隻是希望托托趕緊趁亂跑出來。


    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丟了過來。


    摔在了地上,阿希借著遠處照過來的路燈,看到了那個東西,橢圓形的……


    手雷!


    哪怕阿希沒上過學,也認識這種殺傷性武器,想都沒想,他連忙朝一邊撲倒。


    雙手捂著腦袋,緊閉著眼睛等待爆炸。


    一秒,兩秒,一直過去了一分鍾。


    也沒有想象中的爆炸。


    阿希睜開眼睛,就被綿正鶴單手拎了起來,啪的一巴掌抽在了臉上。


    勢大力沉,抽的阿希差點昏了過去。


    淩晨三點。


    康西達診所醫院。


    江望咬著一塊白毛巾,趴在床上,臉上的咬合肌繃緊,麵目猙獰的低吼。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拿著鑷子,十分熟練的從傷口取出彈頭。


    咚的一聲,帶著血跡的彈頭,被扔進了一邊的水缸子裏,泛起一陣血花。


    醫生咧嘴笑著,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坐在旁邊的高啟盛連忙翻譯道:


    “他說你很有種,不用打麻藥,也不用鎮痛劑就能取子彈,你很強壯,沒傷到內髒。”


    “呸,你問問他這裏有麻藥嗎?我敢讓他打嗎?那小子呢?”


    江望吐出毛巾,心有餘悸的說著,同時抬頭看了一下這個診所……


    比貧民窟裏的窩棚要強一些,至少是空心磚壘起來的牆壁,是瓦房,不過牆上漏風。


    天花板上麵還一個用木頭撐起來的閣樓。


    能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


    是醫生家裏的幾個孩子,這個看起來幹癟枯瘦的醫生,有六個孩子,最小的還不會走路。


    最大的那個已經能照看弟弟妹妹了。


    不得不說,不管在哪裏,醫生都是一個技術活,很受歡迎的,況且他還會英語。


    至少能正常交流了。


    “在外麵,綿老哥正看著他,望哥,你要不先睡一覺吧。”高啟盛連忙勸告道。


    江望搖了搖頭,疼痛的後勁還沒緩過來,精神壓力太大,他壓根就睡不著。


    “叫他進來,我有事要問他……再叫個聽得懂的人來,翻譯翻譯!”江望皺了皺眉。


    麻煩……至少得經過兩次翻譯才行。


    高啟盛出去喊人。


    沒到一分鍾,托托,阿希雙手抱頭的走了進來,很是自覺的蹲在了牆邊。


    還跟進來了一個女孩,是托托的女朋友,米莎,她過來是當翻譯的,她會英語。


    因為她想出國去當女傭。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菲傭”一天工作十七個小時,能全年無休的那種……女傭人。


    至少對她來說,能出國賺錢,絕對是一步登天,所以必須會這個,在貧民窟能學會基礎英語應用,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來來來,幹什麽的?”


    江望趴在床上抬頭問著,順便看了一下蹲在牆邊那倆人,鼻青臉腫的,看樣沒少被折騰。


    經過翻譯後,阿希和托托抬起了頭。


    有點不太理解這個意思……


    “幹什麽工作的,一個月賺多少錢?”


    江望嘴角疼的抽搐了一下,高啟盛連忙用各種描述語翻譯了過去,這次都聽懂了。


    “殺手,殺人賺錢的,一個月……5000比索左右,因為賞金要平分,他隻能拿到一半,加上別的,比如子彈錢,槍錢……”


    “多少錢?按人民幣算。”


    江望實在是不想去思考這些問題,高啟盛自己算了一下,之前在星級酒店裏。


    他們換過一些鈔票,按匯率算……


    “一個月兩三百塊錢左右,要是他不換槍彈,不做別的消費,能拿到……六百塊錢!”


    高啟盛接著補充道:“按照他剛才說的,他這職業已經是高薪了,在貧民窟一天能賺到的錢,不到三十比索,吃不起飯都是正常的。”


    “行啊,有沒有心思跳槽,跟我幹?”


    江望朝旁邊的易大有使了個眼色,“美鈔!”


    易大有連忙掏出錢包,他這錢包裏麵塞著好幾樣貨幣,美鈔是最多的,還有三四千塊錢。


    易大有抽出兩張綠油油的百元鈔票,放在了床邊,這床單時間久了,有點發黃。


    “他問,他能做些什麽?”高啟盛翻譯道。


    “告訴他,知道是誰打的我嗎?”


    “他說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去查,跟別人幹也是幹,跟我幹也是幹,我給他開工資,讓他幫我殺人。”


    江望眯了眯眼睛,突然尋思到,他這運氣不太好,是不是得找個寺廟拜一拜?


    不過,菲猴賓不信佛,不信神,而是信上帝,基督教大行其道,信仰皈依上帝……


    追究起來,還是因為這裏曾經是美利堅的殖民地,所以在一些地方上,菲猴賓特別像是美利堅周圍的拉美國家。


    但是,在南部地區,是伊斯蘭教的皈依地。


    那地方有信仰衝突,還有恐怖組織,這是正兒八經的恐怖組織,跟本拉登是戰友關係的。


    在某種意義上,很亂……


    江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身上的疼痛並沒有動搖他一點,隻是偶爾的靈光一閃。


    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東南亞,菲猴賓的位置很不錯,而且這個地方的生態環境,很適合他這種人發展。


    但這地方有些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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