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家裏。


    江口結子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全都打不通,不光是鐵頭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就連江口利成,還有他身邊的那些小弟,也全都打不通電話,沒人接聽。


    江口結子握著電話話筒,轉頭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就像將一切全都吞噬了一樣。


    江口結子心慌意亂。


    叮咚,叮咚,門鈴被摁響了。


    江口結子連忙起來,家裏的小弟們都跟著江口利成開車去了東京灣。


    所以家裏就隻有她和一個保姆。


    她讓保姆去報警了,自己在家裏等著


    聽到門鈴聲後,江口結子連忙起來朝門口走去,抬手整理了一下頭發,朝外麵喊道:


    “這就來了,是誰?”


    外麵也沒回聲,隻是一個勁的摁著門鈴,很急促的樣子,江口結子有些遲疑。


    她在玄關門口停了下來,伸手打開了一邊的鞋櫃壁櫥,從裏麵的暗格裏拿出了一把手槍。


    雖然她不是黑道上的人,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幫的家裏絕對不會缺少這些東西。


    而且,江口利成也教過她怎麽用槍。


    江口結子的臉上一陣慘白,她雙手握著槍對著門口,顫顫巍巍的問道:“外麵是誰!”


    門鈴聲突然停了下來。


    江口結子咽了一下口水,可外麵突然響起了彩子的聲音,“媽媽,開門啊!”


    “彩子!”


    江口結子聽到女兒的聲音,連忙拽開了房門,看向外麵,她這裏剛剛打開門。


    一把尖刀就刺了過來。


    嗤的一聲,江口結子身體顫抖了一下,尖刀狠狠地刺進了她的腹部,用力的攪動了一下。


    動手的是香港仔,他麵無表情站在外麵,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尖刀,聲音沉穩的說道:


    “鐵頭大哥讓我給你帶句話。他不恨你,但也不會原諒你,殺你是為了不留後患,三合會已經完了,江口利成也死了。”


    江口結子嘴裏湧上來了一口血,想說些什麽,香港仔一下子拔出尖刀。


    撲通一聲,江口結子就坐倒在了地上。


    “彩子也會跟你們一起走的,讓一個孩子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太難了。”


    香港仔說完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坐倒在地上的江口結子想掙紮一下,可腹部的劇痛,讓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在彌留之際,她看到一輛黑色的麵包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了四五個混混打扮的人。


    還有彩子的聲音:“媽媽……”


    時間總是轉瞬即逝……


    二十四小時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翌日。


    正在拘留室睡覺的鐵頭,被鐵門推開的聲音驚醒了,推門進來的是北野刑警。


    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鐵頭,像是想要看明白自己這個朋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怎麽了?”鐵頭皺眉問道。


    “你不知道?”北野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鐵頭,想從他身上看到破綻。


    鐵頭有些詫異,“我知道什麽?”


    他那樣子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隻不過是把事情布置好賭了一把而已。


    賭的是所有人的命。


    輸了的代價,就是他自己萬劫不複。


    鐵頭知道其中風險,但又不能不賭一把,否則他連再次還手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北野刑警沉思了片刻,決定試探一下,“江口家被搶劫了,江口太太被人刺傷……”


    “啊……秀秀……她沒事吧?”


    鐵頭有些失態,哪怕他已經預測過很多次了,可當聽到她出事了,依舊是難以無視。


    北野看著他的表情,一言不發。


    兩人對視過一會後,北野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鐵頭坐在長椅上,雙手合攏在一起。


    手指輕敲著,腦海裏的思緒萬千。


    將一切全都複盤了一遍,再三推敲,自己應該沒有出錯,所有的事情都是獨立進行的。


    但是……秀秀沒死?


    是北野在騙他,還是真的?


    鐵頭保持沉默,他要等,等到最後一刻,他已經停不下來了,要麽走過去。


    要麽……死!


    下午三點。


    拘留室的門被推開了,北野走了進來,又看了一眼鐵頭,“不想說點什麽嗎?”


    “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還有什麽需要我補充的?”鐵頭站起來問道。


    北野歎了口氣,“你可以走了。”


    “鐵頭,我有種預感。”北野刑警有些哭笑不的的說道:“我如果今天放走了你,我以後都抓不住你了,我們以後不會是敵人吧?”


    “不會的,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鐵頭咧嘴笑著,邁步走出了拘留室。


    在警局外麵,幾輛商務車停在一邊,幾個身上纏著繃帶的男人,正嬉笑著說些什麽。


    鐵頭從警局裏走了出來。


    一個臉上貼著膠布的胖男人第一個就看到了,連忙喊道:“鐵頭,這裏啊!”


    鐵頭聞聲看了過去,也笑了起來,是老鬼,還有華南幫的兄弟們。


    “好了嗎?”鐵頭跑了過去。


    “好多了,幹得漂亮!”老鬼伸出手,比了一個大拇指,雖然他們不清楚怎麽回事。


    但是三合會完蛋了!


    鐵頭搖了搖頭,“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其他人呢?香港仔?”


    “大佬啊,這裏咯。”


    商務車的駕駛室車窗落下,香港仔戴著墨鏡坐在車裏麵,朝後麵挑了挑眉毛。


    呼啦一聲,車門拉開。


    穿著裙子的麗麗坐在車裏麵,麵帶笑容看著鐵頭,喊了一聲,“歡迎回來,鐵頭。”


    “嗯。”鐵頭笑了笑,目光看向香港仔,“東西呢?別說你沒有準備,否則我打你。”


    “怎麽會呢。”香港仔咧嘴笑著,從懷裏拿出來了一個戒指盒子,“我今天早上排隊去買的。”


    “什麽東西啊?”


    老鬼他們連忙湊了過來,伸手就要拿過來看看,被香港仔抬手打了下去。


    “亂伸手,這是可是鑽石戒指,好貴的啊!”


    香港仔連忙把戒指遞給了鐵頭。


    坐在車裏的麗麗似乎猜到了什麽,但是也不敢確定,手指緊張的抓著包包的手提帶。


    鐵頭打開戒指盒子,看著裏麵的鑽石戒指,遞給了麗麗,“我不打算去巴西了,你願意留下來嗎?”


    麗麗聽到這話就笑了起來,“要不然呢?”


    “回去,回去,我下廚!我下廚!”


    老鬼他們連忙起哄,把鐵頭塞進車裏,一行人開車離開了這裏。


    在路上,麗麗問了一件事情。


    “江口家被入室搶劫了。”


    “我知道,北野跟我說過了。”


    鐵頭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麗麗握著他的手,沒有再說下去。


    “鐵頭啊,我們華南會社,還開門嗎?”


    坐在副駕駛上的老鬼,吃著橘子,轉頭問了一句,當然,如果不是麗麗在場。


    他可能會問的更清楚。


    比如,什麽時候接手三合會的地盤。


    “開!大張旗鼓的開,而且,我們還要招人,我想通了,想要融入東京,就不能待在一個地方,更不能固守成規,要走出去。”


    鐵頭神色嚴肅,“就讓阿傑手下的人,過來拜碼頭,收一些得力的。”


    “明白!”


    前麵的老鬼和香港仔連忙答應道。


    晚上。


    下町街,出租屋。


    江望坐在外麵走廊上抽煙,拎著酒菜的鐵頭,推開院落的門走了進來。


    “喝一杯?”


    “我得恭喜你了,鐵頭老大?”


    江望叼著煙調侃了一句。


    讓鐵頭有些慚愧的笑了起來,“還得多謝你們幫忙啊,對了。錢收到了沒?還差多少?”


    鐵頭把酒菜放在一邊的走廊上,豬耳朵,花生米,還有一些海帶絲,都是下酒菜。


    “這酒我還沒喝過,是人家從國內拿過來的,求我辦事,幫忙,送給我的,敞開,幹了他!”


    鐵頭擰開酒瓶,江望朝屋裏敲了敲門,


    易大有從屋裏拿了兩個茶杯送了出去。


    “不一起喝點?”鐵頭笑著客套道。


    易大有笑著擺了擺手,走回了屋裏,裏麵還響著一些港片武打的錄像帶的聲音。


    鐵頭往茶杯裏倒著酒,開口說道:“你的事情,我查到了一些,但花菱會不是小勢力,一些具體的情況,還得等著一段時間才能查清楚。”


    “不急,我再給你一個提示,那家夥是走毒的,跟花菱會那個花田有關係。”


    江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拿著筷子夾著切好的豬耳朵,嚼起來脆脆的。


    “走毒的……這倒是個目標,我回頭讓人查查看。讓我敬你一杯,沒你們的幫忙,也不會那麽順利。”鐵頭端起酒杯跟江望碰了一下。


    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怎麽樣,接收地盤順利嗎?”


    江望嚼著花生米問道,幹掉了三合會,巨大的權利空洞,足夠讓華南幫快速發展起來。


    “這事情急不來,我得扶持一個傀儡,他們總想著以華治華,我也給他反過來。”


    鐵頭信心十足的倒上了一杯酒。


    “靜候佳音,別忘了我說的,跟石叔有關的,我都會宰幹淨,對了,你再聯係一下那個小黑,我要從他那邊定一批軍火。”


    “這些不夠用的?”鐵頭好奇的問道。


    “不是,是帶走的,美械我還是很喜歡的,我走的時候,坐的走私船會路過菲猴賓,你問問小黑,那邊軍事基地都賣什麽,我有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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