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貿市場,現在叫關帝街了。


    劉二林也不是傻子,知道要是能掌握下農貿市場將會有多少利益,姐夫給他機會了。


    剩下的就全是靠本事了。


    就在江望離開後,劉二林就帶著人跑遍了景棟,找到了一個老華裔開的佛像店。


    花了七萬塊,把他店裏的鎮店之寶,一尊一米五高的鐵鑄關帝像給搬了回來。


    又找了一群人打掃了一下衛生。


    原本這些人是沒辦法雇傭的,不僅僅是因為那些敵對勢力的威脅,還有本身的抗拒。


    但是,江嘯把陸大頭給扔了過來,這個條狗是個老混混了,不良嗜好很多,但是有一點。


    他的臉比劉二林他們的鈔票還好用。


    隨便找人聊了兩句,就找了一大群人過來幹活,工錢……按勃磨幣算。


    就算是數學不好的劉二林也能算出來,這匯率差有多大,至少他不會為了十塊錢。


    去掏臭氣衝天的廁所,還掏的那麽帶勁。


    當天晚上徹夜趕工,第二天在農貿市場的中心,就撐起來一個棚子。


    供奉上了關帝像,劉二林親手上的第一柱香,看著右手持刀,左手挽著胡須,威風凜凜的關雲長,那雙丹鳳眼微微合攏。


    殺機暗藏,就像是要去溫酒之間斬華雄。


    “關老爺保佑!”


    劉二林彎腰低頭拜了三拜,給關老爺上香,就讓陸大頭去幫忙找人做菜。


    找景棟最好的中餐廚師,做最好的菜!


    不到中午,江望就帶人過來了,那輛嶄新的豐田霸道在前麵開路,後麵跟著兩輛卡車。


    “這地方收拾的不錯啊!”


    江望一下車,就看到了打掃幹淨的農貿市場,挺不錯的,賞心悅目。


    聽到誇獎後,在旁邊站著的劉二林臉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連忙引著江望去看關帝廟。


    “姐夫,你看看這裏。”


    江望跟著走了過去,看著那尊鐵鑄的關公像,臉上的笑容都露出來了。


    “可以啊,給我一炷香!”


    江望伸手要到,劉二林連忙拿了三根香點燃,遞了過去,江望捏著香拜了三拜。


    “關老爺保佑,富貴險中求!”


    “給我也來一炷香!”


    在後麵跟過來的江嘯伸出手,劉二林連忙遞了過去,後麵的人有樣學樣。


    這幾捆香都不夠燒的,除了幾個有頭臉,其他人隻燒一根香,拜了拜關老爺。


    隨後就各自入座,除了主座的那桌,還有兩桌招待客人的,其他的全是招待自家兄弟的。


    畢竟這是自己的地盤,得讓兄弟們看看。


    主桌上,江嘯手裏拿著一個荔枝剝著,有些擔憂的說道:“叔叔,我擔心人來的不多啊。”


    “誰來,誰不來的不重要。但是不來的,我肯定記住了,以後遇到事情,沒有情麵可以講。”


    江望看著手機,對此並不感興趣。


    劉二林在遠處停車的地方,招呼客人,來了人收禮,收錢,隻不過可能真沒什麽人來。


    畢竟,鴻門宴這三個字。


    在哪裏都有威懾力。


    即便是在邊三角,曾經叱吒風雲的大毒梟坤沙,也是被勃磨軍政府請去吃飯商談事情。


    結果被關了五年……


    要不是參謀長張蘇泉綁了蘇聯科學家,弄出了國際新聞,等著坤沙的下場就是囚禁致死。


    所以江望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但要是真來了人,他還真高看對方一眼。


    畢竟他的地盤已經拿下來了。


    時間一直到了中午。


    江望直接讓人準備開席,全牛宴,別人有忌諱不吃牛肉,他們沒有。


    開口不來幾斤牛肉,算什麽英雄好漢。


    “紅楓林夜總會經理,湯和玉,隨禮一萬……人民幣!”劉二林在外麵扯著嗓子喊著。


    在棚子下麵,正跟牛蹄筋較勁的江望,抬頭朝前麵看了過去,江嘯連忙擦了擦嘴。


    “紅楓林夜總會,是個灣台方麵的老板開的,勢力挺大,而且在猛拉還有幾家賭場。”


    “其他的呢?”江望放下手裏的牛蹄筋問道。


    “不清楚,到他們這份上,隻有一部分消息,本人根本不在這裏。”江嘯搖了搖頭。


    真正的老板根本不會朝麵的。


    哪怕是博彩行業,也隻是派個心腹過來盯著點,根本不用親自拋頭露麵。


    江望朝前麵看了過去。


    湯和玉也走了過來,是個臉上戴著墨鏡,穿著深棕色裙裝的女人,年齡不小了。


    哪怕化了妝,做了保養,也依舊能從手上看出來,這位半老徐娘的真實年齡,怕是得有四十多了,隻不過打扮的很漂亮,讓人很容易忽略。


    身後還跟著兩個抱著花籃的小弟。


    “江老板,可真是大場麵啊!”


    湯和玉走過來,摘下臉上的墨鏡,看著江望,他們有過一麵之緣。


    就在紅楓林夜總會。


    當然,湯和玉可一點都不高興,因為走廊裏全是屍體,包廂裏麵血流成河。


    就連那幾個小姐都嚇得差點精神失常。


    “湯老板客氣了,不過您膽子真大,敢來這個土匪窩?就不怕出事嗎?”


    江望站起來,禮貌的跟湯和玉握了握手。


    “土匪,我看不像。土匪可不會給錢,更不會說,錢不夠再來找你。”


    “湯經理是來要錢的?多少?”


    江望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抖出一根點上,他還真好奇,這個女人是想來幹什麽的。


    “怎麽可能是來要錢呢?這是你們邀請我來的,這我在納悶,是誰給的請帖呢。”


    湯和玉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跟她來的那兩個小弟老老實實的站在她身後。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他們身上打轉,當然更多的目光還是停留在湯和玉露出的胳膊上。


    這目光並不禮貌,但是湯和玉早就習慣了。


    “所以我才說湯經理有膽氣,喝一杯?”


    江望示意了一下。


    旁邊的江嘯端起一邊的二鍋頭,滿上了兩杯,喝茶的玻璃杯,一酒杯。


    “不管怎麽說,湯經理敢來赴會。就算是給我麵子了,這杯我敬你。你喝不喝無所謂,我不逼人喝酒,也不勸酒。”


    江望手裏夾著香煙,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他也是有點酒量的,一杯兩杯根本沒事。


    “江老板大氣,我也陪上一杯。”


    湯和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臉色就有些變化了,她在夜總會這種場所當經理。


    別說一斤兩斤,喝吐了,接著喝也不是沒用,紅酒,啤酒,白酒兌著喝都沒問題。


    可這酒的質量太差了,口感跟工業酒精都沒區別了,七十二度的二鍋頭。


    跟外用的醫療酒精就差三度。


    “哈,這酒……夠勁啊。”湯和玉硬生生憋著,咽下去了一杯,臉上帶著略微尷尬的笑容。


    “這酒很糟糕,但是在山裏麵,喝這東西解乏,前段時間給湯經理添麻煩了,以後要是有什麽用得著兄弟們的話,說一聲。”


    “有江老板這句話就夠了,不過,這裏稍微有些冷清呢。”湯和玉略帶笑意的問道。


    “畢竟像湯經理這樣有膽子的女中豪傑,不多,那些男人褲襠裏的二兩肉,都比不過湯經理的胸懷啊。”


    旁邊的江嘯趁機調侃了一句,把湯和玉逗的哈哈大笑,忍不住的擺手,“這可真會說啊。”


    “石英雄……啊!草!”


    遠處劉二林的高喊突然變成了罵聲,江望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江嘯起身喊了一句,“怎麽回事?”


    周圍的人全都站起來了,不少人都從腰間掏出了手槍,劉大慶更是從桌子下麵掏出了ak。


    “懂不懂規矩,石叔的名字是你能喊的?”


    一個皮膚黝黑,穿著馬甲,紮著小辮子的年輕人,推著劉二林推了過來。


    也不怕事情,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石叔說了,今天你在這裏擺場子,給你一個麵子,但你要是敢走出這裏,後果自負!”


    說完話,年輕人坐在椅子上,手指死死的掐著椅子,也不是不怕,隻不過他賭的就是命。


    “石叔的人?”


    江望走了過來,看著那個黑皮膚的小子,也就不到二十出頭,倒是挺有種的。


    劉二林咬著牙,捂著臉,從旁邊桌子上拔了一把切牛肉的刀子,就要給他一個狠的。


    “二林,回去!人家是來送禮的,就這樣對客人?下次別再犯了。”


    劉二林緊緊的握著刀子,雙目射出憤怒的火焰,恨不得把這小子殺上一千次。


    可江望的目光看著他,哪怕劉二林再怎麽不甘心,也隻能狠狠的把刀子紮在桌子上。


    入木三分,憤憤不平的走了出去。


    在這滿桌的全是劉家莊的兄弟,誰不認識誰啊,這一下丟的臉,讓劉二林恨不得殺人。


    “小子,你有種,叫什麽?”


    江望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黑皮小子,這是給他的下馬威啊,反正弄死他也沒用。


    隻會讓石叔的投石問路變得穩妥。


    黑皮小子臉皮抖動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才按捺住顫抖的聲線,惜字如金的說道。


    “麻勒幹……”


    “麻勒幹?你為什麽替石叔來這裏送花,不怕死嗎?還是覺得這裏很安全?能當英雄?”


    江望看了一下周圍,拉開椅子,跟麻勒幹麵對麵的坐著,又隨手彈了一下煙灰。


    “不是,不是為了當英雄……”麻勒幹摁著膝蓋,他不想發抖,可是腿就是止不住的顫抖。


    “我家在石叔那裏欠了很多錢,石叔說了,隻要把話帶到這裏,我家的錢就不用還了。”


    “你家欠了多少錢?”江望翹起二郎腿,抽著煙,一臉淡然的問道。


    “兩千多萬……勃磨幣。”麻勒幹咬牙說道。


    “大有,給他這些錢,讓他走。記得把錢還給石叔,回家好好過日子去,今天是個好日子,我不想殺人。”


    江望擺了擺手,起身回主位桌上坐下,“讓你見笑了,湯經理,總是容易惹到事情的。”


    “哪裏,哪裏。”湯和玉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勉強了,她覺得自己今天來這裏。


    時機很是不對,至少她也得罪了石叔。


    在後麵。


    易大有從車上拿了一張報紙,捆上一包錢塞給了麻勒幹,“小子,趁現在,趕緊跑吧。”


    麻勒幹抱著懷裏的錢,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周圍人看他的目光如狼似虎。


    恨不得當場宰了他,在這種環境下,麻勒幹抱著錢,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江老板,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湯和玉也不敢再逗留,她可不想在一個即將開戰的地方,呆下去哪怕一秒。


    “請便,江嘯,替我送送湯經理。”


    江望也沒起來,隻是目送湯和玉離開這裏,才把煙頭摁滅在桌子上。


    “都不用吃飯了!陸大頭,石叔在哪裏住?”


    江望沉聲問著,目光看向在另一邊桌子上,有些坐立不安的陸大頭。


    “老板……這個我真不知道啊!”


    陸大頭哭喪著臉,自從上次他坑死景伯以後,他都不敢離開江嘯他們了。


    有的是人要殺了他這個奸細。


    轟隆一聲巨響。


    不遠處的一輛汽車被爆炸的火光吞噬,炸的翻滾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爆炸的聲音很大,桌子上的酒杯都被震的水花四濺,腳下的地麵都能感覺到震動。


    劉大慶連忙跑過來,把桌子掀翻起來,就要掩護江望先走,“姐夫,你……”


    “閉嘴!”江望麵不改色的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打出去了一個電話。


    “表哥,能趕回來嗎?”


    電話那邊的綿正鶴頓時就知道出事了,“我這就往回趕,你那邊怎麽樣。”


    “挺好,沒出什麽大事。”


    “一個小時之後,我就到了,等我!”


    江望掛斷電話,突然聽到了一陣激烈的槍響聲,像是衝鋒槍的聲音,射速很快。


    “你們幾個跟我來!江嘯!帶著姐夫回去!”


    劉大慶怒吼一聲,拎著一把ak步槍,帶著幾個人就朝槍響的地方跑了過去。


    彎著腰,借助周圍的障礙物,快速的穿過。


    “叔叔……”


    “拿著槍,跟我上屋頂!”


    江望速度比他那好大侄還快,直接跑向那輛豐田霸道,拉開後備箱,拿出那把裝著狙擊步槍的箱子,快速的跑了過來。


    江嘯已經讓人分散開,占據周圍的地形。


    “不用管,對麵不敢殺進來,易大有!”


    江望喊了一聲,易大有拎著兩把五四式手槍,急忙跑了過來,“老板,這地方……”


    “推我上去!”


    江望指著屋頂,這屋頂上是鐵皮的,外麵是竹木的牆壁,有些高,他爬不上去。


    易大有連忙雙手合攏,江望踩著他的手,跳了上去,拉開箱子。


    拿起狙擊步槍組裝了起來。


    雖然是第一次用,江望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架起槍,彈開蓋子,瞄準鏡裏的視野。


    瞬間就將遠處拉到了近距離的地方。


    十字準鏡裏麵,頓時冒出了一個身影,正端著ak當街掃射,不是劉大慶他們。


    穿著的還是淡藍色襯衫,江望順著他開火的地方移動了一下,就看到被密集的子彈。


    壓製在路邊不能抬頭的周三,他手裏拿著一把uzi衝鋒槍,正在更換彈夾。


    最開始的衝鋒槍射擊,就是他打的。


    發現敵人後,江望立刻調轉槍口,瞄準鏡鎖定了那個人,也不管其他情況。


    憑著直覺,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


    巴雷特的槍聲格外的響亮,即便是裝了製退器,江望的肩膀也覺得沉重一晃。


    瞄準鏡裏的人,被一槍轟在了大腿上,12.7毫米的子彈,直接將他的大腿打斷了。


    那人向後倒在地上,大腿上瘋狂的飆血,雙手捂著大腿仰頭哀嚎,被打斷的那節腿。


    隻剩下一些皮肉還牽連在一起。


    地麵在短短幾秒之內,就成了一攤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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