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婚禮。


    一些外麵打拚的年輕人都開始返鄉了,一部分人是打算回來看看這個發財的姑爺。


    另一部分則是想跟著江望出國撈金。


    為首的就是劉二林這群堂兄弟,野心勃勃,想闖出一個名堂來,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江望原本想著先招五十個人,現在被擴充到了六十多人,都是精壯漢子。


    關鍵就是親戚,同一個姓的。


    姓江的就幾個,沒辦法家裏就這點人,不是什麽大姓,能出來的壯勞力就這些。


    不過,比起天天聚會,拉攏關係的江望。


    最著急的就是劉家的老人們。


    這可是村裏的一代年輕人啊,要是好還行,要是一個不好,這莊裏就沒人了啊。


    尤其是去國外,還是不安生的地方。


    誰會放心啊?


    可那些年輕人一個個野心勃勃,根本勸不住,關鍵是江望給錢利索。


    真要去,提前給半年的工資。


    那些年輕人在外麵賺不到錢,回來倒是拿著萬數塊錢扔在桌子,恨不得把命都賣出去。


    這些老人們也沒辦法反對。


    尤其是江望給村裏捐了二十萬修路,那聲望比他們這些老頭子可強太多了。


    “姐夫好!”


    “姐夫!”


    “姐夫……”


    江望剛從家裏出來,周圍那些年輕人就連忙打招呼,也不管什麽輩分,都叫姐夫。


    至少比老板要親切一些嗎。


    “行行行,有空的都過來幫忙,把送過來的豬宰了,我去接個人。”江望大手一揮。


    “好嘞!”


    村頭那邊一輛散發著臭味的籠箱車開了過來,從人家養豬場買回來的肥豬。


    二十多頭豬,都是為了明天的婚禮準備的。


    江望要請全村的人吃席。


    順便也練練這些人的膽子,自己殺豬!


    江望拽了一下身上的襯衫,讓自己看上去板正一些,站在村門口,看著遠處開過來的轎車。


    他是來接親戚的。


    遠房親戚,延邊,綿正鶴,這也是表哥。


    從表哥,都拐了八十個彎,不過江望現在就缺一個夠狠的狠人,能替他鎮場子。


    總不能遇到火拚,還得他這個老板親自上。


    養豬場的卡車開到了一邊,豬屎味太重了,戲台子上的角兒都受不了,唱戲都跑調了。


    今天唱的是穆桂英掛帥。


    “拿根管子衝衝!”江望朝一邊喊著。


    自然就有人從家裏拿出澆灌菜園子的蛇皮管,插在水管上,對著那車一陣猛衝。


    後麵的鐵籠子一打開。


    幾個穿著圍裙的年輕漢子,兩兩一組,拽著豬耳朵就從車上扯了下來。


    那豬叫的也慘烈。


    都沒人去看戲了,全都過來看殺豬的,隻不過說起殺豬的把戲,都是外行。


    也就是混跡社會的易大有懂的一些。


    叼著煙,擼起袖子過去幫忙,叫人拿繩子,拿刀過來,給那些豬挨個放血!


    江望沒過去湊熱鬧,那輛紅色的桑塔納轎車已經開過來了,江嘯從車上下來。


    副駕駛的門也推開了


    走出來了一個穿著綠色軍裝褂子,敞著懷,裏麵是一件藍白色條紋的海魂衫。


    一臉的胡茬,身形倒是魁梧,結實,肩膀上還搭了一個行李包,眉宇間有些煞氣。


    看上去就來者不善。


    綿正鶴從車上下來,先在周圍環視一圈。


    看到江望後,連忙走了過來。


    “江,望?”綿正鶴試探性的問道。


    他的口音很重,不是東三省那種口音,是延邊當地,高麗語的音調。


    猛地說普通話,有些饒舌。


    “歡迎過來,我就是江望!”


    江望大大方方的點點頭,很是熱情,也讓綿正鶴鬆了口氣,看樣是個好相處的。


    “新婚快樂!”


    綿正鶴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把肩頭的背包拿下來。


    裏麵是一個被紙殼子包住的東西,江望看了一下,綿正鶴直接將紙殼子撕開了。


    裏麵是一瓶子酒,放在那種大號飲料桶裏的酒,半透明的,就跟琥珀色一樣,很好看。


    裏麵放了一些東西,能看到是一些整塊整塊的藥材,還有人參,以及一根滿是軟刺的虎鞭。


    “臥槽,虎鞭酒啊!”


    江望樂了起來,這禮物不錯,就連江嘯都湊過來看了一眼,畢竟虎鞭這玩意少見。


    “自己偷著獵的,好東西!”


    綿正鶴伸手比了個大拇指,江望很是滿意的把酒瓶子接了過去,遞給江嘯,讓他拿回去。


    隨後江望攬著綿正鶴的肩膀。


    “按輩分,我還得趕你叫聲表哥,但咱們就是親兄弟,山河萬裏也斷不了關係,生意怎麽樣?”


    綿正鶴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一點惋惜。


    “最近查的嚴,不太好幹了,過來看看你這裏缺人手嗎?我也能幫忙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現在不缺手下,就缺你這種悍將,露一手?”


    江望朝一邊的屠宰場示意了一下,怎麽也得讓那些小舅子們看看,他也不差人的啊。


    屠宰場,就是村口旁邊的空地。


    現在弄的血淋淋的,白瞎了不少豬血,除了易大有當示範的,一刀捅死了一頭豬。


    其他幾頭,那是死的慘不忍睹。


    那幾個手生的,連捅七八刀都沒把那豬殺了,豬叫的也慘,讓人心裏忐忑不安。


    弄得幾個小年輕的都有些手足無措,殺豬也是一門技術活,殺人也是一樣的。


    江望想讓綿正鶴露一手亮亮相。


    而綿正鶴也剛好想顯擺一下自己的本事。


    隻見他脫掉外麵的深綠色的褂子,露出裏麵的短袖海魂衫,手臂很是粗壯,手掌更是寬厚。


    從一邊砍柴火的地方,拎起來了一把斧頭。


    正巧,那桌案上待宰的肥豬,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可能是被疼痛刺激的。


    居然蹦起來了,旁邊兩個漢子都沒摁住,那豬慌不擇路的朝人群撞了過去。


    三百多斤重的肥豬,跑起來那是相當嚇人。


    這要是撞人身上,不死也得斷幾根骨頭,那邊看熱鬧的人嚇得尖叫起來,連忙一哄而散。


    那豬悶頭猛衝,綿正鶴拎著斧頭走過來。


    眼看就要被撞到的時候。


    綿正鶴掄起斧頭,哐當一聲,也不知道他使了多大力氣,斧頭直接砍碎了豬頭。


    豬腦漿子都飛出來,斧頭全砍進去了。


    就這一下子,猛烈無比。


    那頭豬三百斤的身子,轟然倒地,綿正鶴站起身,拽起豬耳朵,就把這豬拖了回去。


    拽著腿,就砸在了桌案上。


    那生猛的氣勢,就跟一頭剃了毛的熊瞎子一樣,拿起一邊的尖刀還有磨刀棒,隨便的擦了幾下,就把這豬給開膛破肚了。


    那一瞬間的猛烈,讓不少人半天沒回過神來,狠人,這是個真狠人。


    “還愣著幹什麽,燒水褪毛!”


    江望在旁邊喊了一聲,才讓那些人回過神來,連忙過去幫忙燒水。


    擦著手走過來的易大有,看著綿正鶴那個活土匪的樣式,也是咂舌的問道:


    “老板,這是你親戚?”


    “我表哥,怎麽了?”江望轉頭問了一聲。


    “沒什麽,厲害!”易大有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太對,連忙伸出兩根大拇指說,“厲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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