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絕的是,播報才剛結束,那些本來將護士站團團圍住的人便立刻散開了,轉頭往他們剛才來的方向逃竄而去。


    說是“逃竄”可一點兒也沒有誇張。


    因為很明顯,他們的腳步不再如之前那般整齊有序,而是盡顯慌亂匆忙之意。


    雲棠珺雖然沒有能一下子搞明白這所謂“清掃”的含義,但是隻要看一看外邊那張“人形包圍網”迅速主動瓦解、所有人皆頭也不回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樣子,再笨蛋的人也應該理解到位了,繼續傻乎乎地留在此處,必然不會是什麽絕妙的主意。


    理由很簡單,能夠令凶神惡煞的豺狼毫不猶豫地放棄了近在眼前的獵物匆忙轉頭離去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心中仁愛,更有可能的是因為留下來,就要麵對更大的危險。


    毫無疑問,方才廣播裏說的“三分鍾倒計時後的清掃”,就是這個“更大的危險”。


    並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個“危險”會對雲棠珺手下留情。


    所以,他也得速速開潤!


    在確保護士站的庇護效果,等待那些行為詭異的人全部離開後再行動與馬上跟在他們後頭,盡快離開此地之間,雲棠珺果斷選擇了後者。


    這麽做無疑有些冒險,萬一有人並不專心逃命,隻需一個回頭外加一個狂躁打擊……以雲棠珺現階段那不爭氣的武力值而言,大概率就直接g了。


    但是,或許是出於某種直覺的呼喚,雲棠珺選擇了“立刻跟上去”。


    事實證明,他選對了。


    驟然停步在404門牌號外頭的雲棠珺並未像其他人那樣迫不及待地遁入屋子裏。


    因為不對。


    404病房與走廊盡頭處紅色火警鈴之間的相對位置,也就是它們之間的距離,變了。


    這段路可是他方才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走過去的,看不錯。


    那是由於什麽緣故呢?


    好說,既然火警鈴所在的位置沒變,那就是門牌號出現了問題。


    最簡單地想,被調換了。


    廣播裏說要求回到“原本的房間”,原來是這個意思。


    由此,參考記憶中的各個人物從各個房子裏出來的場景畫麵,以在場唯一保潔阿姨的盥洗室為基礎,以人數相對較少的醫生和護士的辦公區域為切入點,對應當時走出和現在走入的病人可得,這一層所有環繞護士站的房間門牌號,都被逆時針移動了兩位。


    所以,雲棠珺原本的房間是在,406!


    但凡他選擇留在護士站,等人都走光了再回來,不隻時間上更為急迫,也看不到眼前這一番眾人回到各自房間裏的場景,那麽就很有可能會因為察覺不到這個問題而犯錯。


    至於做出這番引導的罪魁禍首……


    是華琳!


    不用想,她就是故意的!


    時間飛快流逝,倒計時3,2,1……


    豁然明白了一切但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雲棠珺忿忿地推開了麵前這扇406的房門。


    隨即被一股說不明白的力量不由分說地拖入了其中。


    可這間房間裏沒有床鋪,沒有床單枕頭,隻有一片空洞洞的、看不見底的漆黑旋渦。


    他身在其中,卻仿佛是站在了一處懸崖的邊上。


    而背後,病房的門已經驀然消失,半點退路不留。


    這是……


    唰!


    一道強光霹靂一般快速地閃過,雲棠珺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又犯了那頭疼的毛病。


    並且這一回更加糟糕,疼得他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以至於情不自禁地抬手掩麵,試圖擋住那蠻橫無理的光源強硬照射過來的地方。


    然後又聽到了……


    unbeliveable!


    等一下!


    這個怪腔怪調的聲音,還是消消樂。


    怎麽回事?


    她,華琳又回來了?


    嘶!好疼啊!


    手背上突然傳來的拉扯與痛楚令迷迷蒙蒙的雲棠珺再不情願也不得不馬上睜開眼睛。


    透過細細密密的指縫,他看到跟天花板一樣慘白色的光。


    光?燈光?


    雲棠珺迅速往窗外瞥了一眼。


    這天色,方才還是烈日淩空的正午,這就已經快進到黑咕隆咚的晚上了?


    時間過得好快啊!


    還是說……


    白晝和黑夜,眼見的,也不一定為實?


    以躺平仰視的角度觀察,可以發覺他正躺在一間雪白的屋子裏。


    看布置,還有這揮之不去的消毒藥水味道,正是醫院的病房中。


    而雲棠珺,身上正穿著一件藍白條紋相間的病號服。


    同剛剛那些“喪屍”病人一模一樣。


    他的手背上,正紮著針。


    針的另外一頭,則是連接了一隻裝著藥水的吊瓶。


    可能是由於剛才夢中搓臉龐子這種不合理的舉動吧,手背上靜脈裏的血液正在飛快回流。


    我的血都被抽走了——


    雲棠珺果然“欣賞”不來這個,連忙大聲急呼“救命”,其淒厲程度,堪比不英勇的就義。


    “這點血也值得這麽大驚小怪的,閣下可真是個男子漢啊!”


    忙著心疼自己的血液正在飛速流逝的雲棠珺突然聽到了一句十分刺耳的嘲諷。


    目光逡巡一圈,隻能是這個空間裏唯二的活人、他對麵病床上的“木乃伊”說的。


    這位“木乃伊”穿著同自己一樣的病號服,是一個從頭到腳都綁著繃帶的……應該是少年吧,反正年紀不大,兩隻露在外頭的眸子雖然諷刺值拉得極滿,但是看得出來,非常年輕。


    比剛滿了18歲的雲棠珺還要年輕許多。


    大約十一二歲的年紀。


    great!


    不多時,他的手機裏又傳來一聲歡天喜地的讚歎。


    就是家夥,就是他一直在玩消消樂!


    所以手機裏時不時就會蹦出了一兩句聽起來很是做作的英語單詞。


    吵死個人了!


    但雲棠珺懶得搭理,隻想認真地跟聽到呼救聲連忙推著小車跑過來的白衣天使商量一下“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這個話題。


    然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呃,你,你是華琳?”


    可是,當看清楚飛奔而來的白衣天使的那張俊俏臉蛋時,雲棠珺頓時結巴了。


    拜她所賜,剛剛真是度過了一段十分美妙的時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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