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裴文君睜開眼,難得瞧見他還在身邊。


    以往他早早就要去到城外練兵,或是在前院練劍。


    眼前男子眉宇軒昂,鼻梁高挺,鼻尖上的一粒褐色小痣顯出幾許溫柔。


    他唇瓣微腫,嘴角有一塊新痂,是昨夜她的虎牙磕破了他的唇角,繼而迎來的更是狂風驟雨般的懲罰。


    忍著身子不適,她閉了閉眼,現下清明,才察覺出他昨日的不妥,細細思索。


    眉頭微蹙間,便聽到他暗沉低啞的聲音:“你再四處點火,我決不輕饒。”


    裴文君指尖頓在原地,不知從何時起,她總是不由自主將手指搭在他緊致結實的腰身上輕輕摩挲。


    指尖被他抓住,繼而引著向下去,感受著那處的鬥誌昂揚,她不敢再動,想要抽手,卻被他翻身壓住。


    “昨夜是誰先要這般做的?”


    神思回轉,裴文君想起昨夜她實在困頓的受不了,便用一雙手為他攏了出來,現在青天白日,亂看可是要長針眼的。


    她賭氣撅嘴閉眼裝死,借此無聲抗議他的不知節製。


    聽得他低笑出聲:\"今日便先饒過你,看你下次還敢犯錯?\"


    說完他輕啄一口,翻身而下,為她將錦被蓋好,自去盥洗。


    裴文君想了半日,也想不出她昨日究竟犯了什麽彌天大罪,惹得他以身懲戒。


    清野見她神思憂慮,從旁將昨日所見道出。


    裴文君這才會意,想來是不願她同一個長得與他近乎一模一樣的人來往,將心比心,若是李正澤與一個同她長相一樣的人往來......


    她心中無端升騰起一股酸澀之意,暗自咬牙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壓下去。


    打定主意,既然李正澤不願見她同公子川來往,不見便是,二人若不是因著先前公子川救下她,想來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麽交集。


    她吩咐著芸兒去讓廚房備下一桌好酒好菜,思慮著晚間將此事與李正澤說開才好,免得無端生出嫌隙。


    ………


    公子川讓人將裴文君送與他的那箱刀劍放置在那日他救下她的小院中。


    昏黃燭光下,他拿著絨布清理著一柄刀。


    他已經在此坐了一夜,便也打理了一夜的刀劍。


    過往在他腦海中一幕幕閃過,終究是不算太晚,他終是趕上入京見她。


    隻是她卻已經嫁進了王府,那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王府,應該做他王妃的人,現下卻靠在他人身邊巧笑嫣然。


    “嘶。”


    他吃痛一聲,手指被鋒利的刀刃劃破,鮮紅的血瞬時沁出。


    恍神間,耳邊似有女娃娃的奶音:“哥哥不哭,吹吹就不痛了。”


    女娃娃這般說著嘟起粉嫩的唇給他吹受傷的手指,伴隨著溫熱的暖風,那處傷口似乎真的被療愈。


    而如今,再沒有人能心疼他,怕他疼,為他吹傷口了。


    他用另一隻手指將那處傷口的血擠出更多,指尖越痛,他越是清醒。


    疼痛提醒著他不能心慈手軟,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搶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這些,他都要盡數奪回來,連帶著她。


    門忽然被敲響,他將指尖血盡數甩在地上,沉聲道:“進來!”


    一名黑衣侍衛閃身而入,抱拳行禮:“主公,平陽王府上從外麵看似閑散疏漏,實則內裏暗衛無數,咱們的人一時摸不進去。”


    公子川麵色更沉幾分,聲音中仿若透著刺骨的寒:“待大事辦成,隻留王妃性命。不必顧忌府中其他人,盡數屠戮了便是。”


    又聽得他問:“公主府身後究竟還有何人勢力,可查清了?”


    “屬下們連日來緊盯著與公主府有往來的各處,並未察覺異樣。”


    公子川沉思良久,開口:“繼續盯著便是。


    黑衣侍衛應聲去辦。


    公子川借著做長公主幕僚的身份在府中往來,表麵上似乎頗得看重,背地裏更為機密的事長公主並不讓他知曉。


    這許多時日過去,仍舊探查不出她身後勢力,不好貿然下手。


    清河郡主溫雅柔那邊一日比一日纏的緊。他不由皺起眉頭,若是她到時候要再進一步,便怨不得他了。


    思及此,他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這世間,除了那人,沒有人能成為他複仇路上的阻擋。


    ………


    臨近二皇子朱載坤與馮玉瑤大婚之日,宋婉茹相邀裴文君一同去琳琅閣選些首飾作賀禮。


    她很喜歡馮青瑤直爽率性的性子,平日裏三人常常聚在一處賞花喝茶。


    府中的物件都是得宮裏的賞賜,瞧著貴重但無甚新意,便想從鋪子裏選些新樣式才顯用心。


    她二人各自從府中乘著馬車到琳琅閣,王掌櫃的早就接到消息,將二人一路領到二樓的廂房。


    廂房內早就備下茶歇糕點,裴文君又讓芸兒下樓到旁邊的鋪子裏買些新製果脯,翠兒瞧出自家主子這是有話要同平陽王妃說,便也跟著出去了。


    屋內隻留她二人,宋婉茹隻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那時她被迫委身於呂公公,來尋到裴文君,她二人談下的一番話。


    若是沒有那日的決絕,斷然不會有今日這般順風順水的情境,當真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現下她在京中府上被奉為主母,吃喝用度不愁,還能幫襯江南母家,心中很是悵然一番。


    裴文君瞧她隻低頭喝茶,眼眸中隱隱還有淚意,隻道她是思鄉,寬慰道:“姐姐若是思念家人,或可讓他們來京探望。”


    宋婉茹抬頭看她,欣喜開口:“能嗎?他們此次都是戴罪之身,這批南洋的綢緞單子一日未交付,全家罪責難免。”


    她的神情中隱隱有擔憂之色。


    “正是如此,昨日收到舅父傳信,這個月底便能將綢緞提前交付,屆時讓張公公在送往京中的奏折上提上此事,再有呂公公從旁說話。此事便可解,屆時再讓你家中親人來京探望,豈不是好。”


    宋婉茹連連點頭,麵上恢複笑意。


    王掌櫃從外叩門後,帶著丫鬟捧著幾盤首飾頭麵進來,對她二人笑道:“這都鋪子裏新做出的式樣,您二位且看看,便是哪處覺得不妥的,都能改動。”


    說完見她二人頷首便先帶著人退出去。


    宋婉茹瞧著那些金光燦燦的珠寶首飾,一時挑花了眼,讓裴文君給她出主意。


    二人正挑選間,宋婉茹忽覺腹中一陣絞痛,當下衝著裴文君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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