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聲音低了些道:“姑娘為何不拒了她?”


    裴文君瞧著芸兒關切的眼神,歎息一聲:“你以為這是我能拒絕的?更何況今日拒了玉清,保不準明日還有什麽金清、翠清的要被送進來。隻怕她打的也不隻是這一個主意,我瞧著還是衝著王爺來的。你這幾日私下且將她盯緊些才是。”


    芸兒應聲,一旁的仙月聽見,也湊上來問:\"可要我去將她抓來問問?\"


    裴文君連連擺手,擱下手裏的茶碗,笑道:“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她還沒有做什麽,貿然出手,隻怕打草驚蛇,再看吧。”


    夜裏,裴文君早早就歇下了,今日雖說沒有走什麽路,可卻是耗費諸多心神,正躺在床榻之上尋找睡意,就聽得,門被推開。


    有芸兒問安的聲音傳來:“王爺,王妃今日累著了,已經歇下。”


    她有點怕眼前這個黑著臉的平陽王,雖說他長了一張俊臉,可誰能受得住他周身壓不住四散的威壓。


    聽得腳步聲走近,裴文君一骨碌翻身而起。


    李正澤瞧著她一臉警覺,心下好笑,明明自己還沒拿住她找過錯,她倒是先似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裴文君見他立在那處不動,一身青衣長袍,端得是書生意氣。


    開口問道:“王爺深夜隻身前來,所為何事?”


    李正澤被氣笑,道:“咱們是夫妻,這處是我的臥房,我不來此處要去何處?”


    裴文君稍一思索,遲疑道:“是我思慮不周,明日便擇了院子令居,給你騰出地方。”


    見他並未理解自己的真實用意,李正澤積攢了好幾起的怒火一並蹭蹭往上冒。


    他未免自己真的被她氣得英年早逝,直言道:“你今日為何答應讓那女子入府?”


    裴文君本就困意上頭,聞言睜大眼睛瞪向他反問道:“不是你說的皇後說什麽都先應著便是?現下反倒問起我的不是了?”


    “你讓我歇在哪處?”李正澤淡淡開口,語氣裏仍舊帶著幾絲怒意。


    裴文君一驚?他今夜竟不去找子安了嗎?


    李正澤被她說的一噎,想起今日兩人分開之前交待她的話。


    “我那是讓你......”


    不待他說完,裴文君反唇相譏道:“如何?你待讓我如何?我已然按你說得做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說完便不欲再理他,倒頭縮回被子裏。


    李正澤被她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當下也合衣躺倒在床榻之上,扯過一條錦被蓋在身上。


    裴文君見他如此行徑,掀被怒道:“你來我這處做什麽?翻窗去找子安便是,何必來我這裏擠作一團?”


    李正澤被她罵,不怒反笑:“你以為我昨晚翻窗是去找子安?”


    “你既做得出還怕人說出來?”今日他在宮裏拂袖而去平白鬧得她沒臉,這筆賬還未同他算呢,他倒是又來找她的不快。


    李正澤唇角勾起,笑意止不住,正要閉眼睡去。


    就見她起身要摸索下地,開口道:“你既然將別人的眼線帶回了府中,就須知咱們二人住在一個屋子裏才對。”


    裴文君心中暗罵大意,未想到此處。


    可若是真的讓人知道她嫁到王府就被分屋而睡,那些人背後還不定怎麽嚼舌。


    惆悵之際,身邊男子呼吸已經綿長起來。


    當下扯了一床被獨自去到外間羅漢床上睡,那羅漢床雖有些窄,睡她一人足矣。


    心裏盤算著明日還是要讓人再搬進來一張大床才好睡,要總是這般,別的不說,她的腰先第一個受不住。


    四周寂靜,黑暗中,李正澤睜開眼下地去外間看,女子雙眉微蹙,呼吸輕淺,錦被之外隻露出一張小臉,仿佛似貓兒般惹人愛憐。


    他將錦被攏起,連同人兒一同抱起,將她放回裏間床榻之上,然後他躺倒在床榻外側。


    裴文君這一夜睡的極累,夢中被一個火爐追著跑。


    睜眼便瞧見眼前的男子,她的胳膊和腿一並搭在男人身上。


    她心中大駭,明明記得她是睡在外間羅漢床之上的,怎的一覺醒來就躺回到他身邊?


    驚疑不定之際,麵前男子長睫微動,似要醒來。


    裴文君不敢動作,趕緊閉上眼裝睡。


    李正澤醒來就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他現下難受的緊,卻不敢輕易動作。


    正要用手將她搭在身上的胳膊和腿挪開之際。


    卻見她自己翻個身睡朝向裏間睡過去。


    李正澤輕笑出聲,假裝並未看見適才女子輕輕撲扇的睫羽,伸個懶腰,起身離去。


    裴文君心跳如鼓,暗自慨歎今日就要搬個床進來,若日日這般,隻怕她小命不保。


    外頭一眾丫鬟婆子正要進門伺候,被李正澤止住,吩咐道:“王妃昨夜累著了,讓她多睡會。”


    一眾人都被羞紅了臉,暗歎王爺貼心,心疼王妃。


    隻有幾個守夜的小丫頭一臉疑惑,昨夜裏並未聽見房中有什麽動靜,也未見王爺叫水,王妃怎的就累著了?


    裴文君在房內捂臉長歎,她的一世英名盡數被毀。


    她又在床榻上磨磨蹭蹭好一陣,直到覺得臉上熱度下去才叫芸兒進來。


    待用完飯,裴文君去查問裴若鬆的功課,他這些日子跟著師傅苦讀,功課倒是沒落下。


    本打算著今日去王家大院看看,婚事辦完,二位舅父隻怕要忙著回江南商議南洋絲綢生意一事。


    芸兒來回稟,是旁院的常玉秀來了。


    裴文君皺眉,好端端的她上門來做什麽?


    常玉秀先前因她惹惱清河郡主,又為李家不喜,現下好不容易借著有孕重新起勢。


    不請自來,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裴文君不動聲色打量著,她身穿一身淡粉色襦裙,上身翠綠短襖,腰身已經微微凸起。


    常玉秀上前給她行禮請安。


    往日裏兩人都是一樣的侍郎府上的千金,而今一個是平陽王府上的王妃,一個是紈絝子弟的糟糠之妻。


    常玉秀自然是將這種差距的始作俑者都歸結到裴文君身上,當日在常府若不是裴文君狡猾,她也不能落得這般模樣。


    她笑著開口道:\"平陽王妃大婚那日,姐妹們也沒能同你說上話。今日特來恭賀。聽聞嫣然總在家裏待著,今日特來找她說話解悶。\"


    裴文君麵色淡然,想要看看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當下讓人去將裴嫣然請出來。


    常玉秀見著裴嫣然隨著丫鬟走出來,笑著上前伸手想要攬過她。


    裴嫣然素日裏都是一副安安靜靜的樣子,見著走上來的常玉秀卻霎時變了臉色,當下要跑。


    卻被常玉秀伸手捉住,她逃脫不開,隻得去奮力掙脫。


    幾個丫鬟婆子慌忙上前想要將兩人分開。


    裴文君冷眼瞧著,默不作聲。


    裴嫣然終於掙脫開來,跑去躲在裴文君的身後,瑟瑟發抖。


    常玉秀被累的氣喘籲籲,猶自不肯放棄,又追到裴文君身前,對著裴嫣然笑道:“嫣然,我是玉秀呀,咱倆最要好,你不記得了嗎?”


    說完又要上前去拉裴嫣然。


    裴嫣然死命拽著裴文君的衣袖,想要拉著她一同躲。


    丫鬟婆子又過來這處想要將三人分開。


    拉拉扯扯間,常玉秀哀嚎一聲,蹲下身去。


    裴文君瞧出她的不對,立刻讓人搬來軟榻,讓她靠坐上去,抬進前廳裏。


    一個小丫鬟看見她身下洇濕的血,驚慌失措間喊道:“血!有血!”


    裴文君暗道不好,還是著了她的道。


    當下讓芸兒去將藥箱取來,她伸出手去扶上常玉秀的腕子。


    常玉秀正疼的死去活來,尤覺得腹部下墜著痛,並未注意到裴文君搭上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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