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方便教授子安,木鬆住在平陽王府中,師徒二人日日在一處,白日得空便去鋪子裏診醫號脈。


    木鬆發現自家這個便宜徒弟和平陽王似乎隻是上下級的關係,他二人相處極為平淡,並不似外麵所傳言的那般親密關係。


    他一直存著這個疑問,卻未能得到最終驗證,隻因子安夜裏還時常同李正澤睡在一個屋子。


    他實在羞於去聽自家便宜徒弟的牆角,是以一直未確認下此事。


    惹得他抓心撓肝,食不下咽,終是忍不住,找借口甩開子安,獨自一人去找裴文君。


    裴文君忙著打理府中的事務,田產鋪子都要重新歸整。


    見木鬆來,將他引進前廳喝茶。


    她查看著手中賬簿,抬眼瞧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笑他道:“師父何時也變成個扭捏性子?”


    木鬆把玩著手邊的茶盞,猶疑著怎麽開口,暗自咬牙,抬頭正要說話,就瞧見蔡管家引著李正澤走進來,隻得把剛到唇邊的話硬生生咽下去,對裴文君使個眼色起身往後院走去。


    裴文君正疑惑間,李正澤已經邁步入前廳,他是親自來登門送喜服的。


    若按照尋常舊例,都是女兒家親手繡的喜服才算得用心。


    裴文君本就不善此道,每日裏忙著諸多事務,也未思及這些。


    雖說王如盛早就為她置辦妥當,隻是李正澤並不知道。


    他特地去宮裏求下恩典,由尚衣監承製喜服。今日特地連帶著宮裏尚衣監的女官一起與她送來,就怕喜服哪處有不合身的好盡快改製,以免耽誤良辰吉日。


    待試完衣芸兒拉著尚衣監的女官去喝茶。


    裴文君思及裴之宥一事,尚有不明之處,開口問他:“不知先前一案大人可有插手?”


    李正澤明了她話中的意思。


    謝宣芳一事中也有木鬆和裴文君參與,辦案時卻並未涉及到他們,


    呈報的折子也將她二人摘了出來,必然是有人在其中遮掩。


    他看她一眼,笑著開口道:“過去的事情莫要再提,裴姑娘還是要向前看。”


    裴文君心下了然,向前看嘛,她自然是會的。


    才送走李正澤與女官,宋婉茹帶著荀兒登門。


    裴文君將他二人帶進小院。


    裴府仆從因著先前之事走掉不少,一時顯得有些冷清。


    宋婉茹一路瞧著這府中落寞,忍不住悲從中來,想必江南宋家的老宅也已易主。


    這世間萬物,轉瞬變幻,誰能說的清呢。


    裴文君見她麵色不好,讓芸兒帶著荀兒去吃點心,姐妹二人湊在一處說話。


    “我還一直擔心著你,怕你因此事走不出來,現下瞧著你與先前倒是並無兩樣。”


    宋婉茹說話間將從呂府帶來的靈芝和千年人參拿與她,讓她補養調理身子。


    裴文君接過笑道:“我哪裏就用得著這麽珍貴的藥材。”


    宋婉茹佯裝怒道:“我也就隻能送你這些物什了,你就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先前你府中出事,也隻怪我人微言輕,幫不上什麽忙,幸而你沒事。”


    如此,裴文君便不好再拒絕,將那匣子收好擱置一旁,為她斟茶。


    “原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何苦為我去勞煩呂公公。”


    “你莫要說那些生分的話,我現下是看清了,這世道便是如此,凡事不能將希望盡數寄托在他人身上,還是要靠自己。”


    裴文君點頭不語。


    宋婉茹聲音壓低些湊到她身前道:“我現下攢下些體己錢,煩請你讓王家舅父回江南時幫帶給我家裏人,或可買些冬日裏過冬的用度。”


    裴文君忽而想起一事來,聲音也低下來道:“你可曾跟呂公公提過想要救家人出來之事。”


    聞言宋婉茹眼眶一熱,她日日夜夜都盼著能將家人從那勞苦之地救出來。


    無奈她寄人籬下,現下表麵風光的日子也不過是仰人鼻息,沒有完全把握,斷不敢擅自妄動。


    裴文君開口道:“我倒有一個辦法,或可一試。”


    宋婉茹忍著淚意,一雙眸子亮起來,雙手攀住裴文君的手讓她快些說。


    \"前幾日我二舅舅無意間同我說起一事,他在江南曾與幾名南洋商人結交,他們想要訂購一批絲綢運回去售賣,無奈朝廷禁海已久,不讓私下同洋人經商。


    若是此事能由著呂公公在皇帝麵前提點一二,過了明麵。再由江南織造局負責一應事務的張公公提請,將此事接下。


    以江南現有皇商的織造能力和人手不足以完成這批絲綢單子,屆時再同皇帝求情,讓宋家人戴罪立功,幫忙完成這單生意。


    皇帝有錢拿,宋家又能恢複皇商身份,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隻是這事若要成功,少不得呂公公從中幫忙。\"


    宋婉茹麵上遲疑:“我已然半月餘未見到他,也不知他會不會出手相助。”


    裴文君麵上帶笑:“我旁觀瞧著,自你上次之後呂公公是極為珍重你的。回去你同他將心中想法如實相告,此事你還須得征得他的同意才行。他常伴君側,比你我更能明白皇帝的想法。”


    宋婉茹心下稍定,起身就要對裴文君一拜。


    裴文君伸手攔住她,語氣中多了幾分謹慎:“宋姐姐,茲事體大,我這般提議自然也是有我的私心,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我都懂,我實在是怕王家步了後塵。若是能將大家的利益捆綁在一處,生意便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


    宋婉茹重重點頭,她自然懂得話中的深意,隻有大家都綁在皇家這條大船上,才能行進下去。


    她當即回府差人去宮中給呂公公遞信。


    入夜,宋婉茹精心梳妝打扮一番,讓翠兒將荀兒帶下去安歇。


    呂公公自午後得了家中傳信,心思就沒靜下來,服侍完嘉景帝歇下便乘著一頂軟轎出宮回府。


    來喜在門房處等候許久,才聽得外間有動靜,當即上前給呂公公行禮問安,將近日府中發生的事撿著緊要的說與他聽。


    呂公公一門心思都在自家那許久不見的美嬌娘身上,哪裏還能聽得他說那許多。


    吩咐讓他們各自下去,不必伺候,獨自進到內院。


    待瞧見那屋中的一抹昏黃燭光,他腳步不由得慢下來,多少年之前從未曾想過還能有今日這般光景。


    在那宮中權勢再大,也不及現下深夜裏家中等著他的光讓人安心。


    他行至門前,將屋門推開,便瞧見那抹光亮之下,宋婉茹正在繡花。


    “這麽晚還繡這物件作甚,當心壞了眼睛。再不濟也該多點幾盞燈才是,咱家也不缺那幾兩銀子。”呂公公心疼不已,上前拿過她手中的錦緞,打眼瞧去,是鴛鴦戲水的樣式。


    宋婉茹嬌笑道:“許久不見夫君,妾身就想著繡一對鴛鴦讓你帶在身上,權當是我伴在你身邊才好。”


    呂公公喜上眉梢,竟是給他的。


    將那錦緞放在案上,笑道:“白日裏再繡,先讓為夫瞧瞧,瘦了沒有。他們說你前幾日憂心裴家之事都不曾好好用飯。”


    宋婉茹聽他主動提及此事,撅嘴道:“還說呢,夫君都不幫忙,讓我在好姐妹麵前平白沒臉。”


    呂公公將她攬起,笑道:“他家的事於裴大姑娘並無大礙,我讓來喜給你傳話,你還不信我?”


    宋婉茹順勢斜倚進他懷中,手指牽住他的手低聲歎氣:“妾身本就是小女子,沒經過什麽大風浪,哪裏見過那般架勢,自然不如夫君運籌帷幄。”


    這番話聽得呂公公心中熨帖的緊,當下彎腰將她抱起走至床榻邊。


    半月餘未見,呂公公想的緊,放下懷裏美嬌娘,床帳順勢滑落。


    幾息之後,帳中嬌喘慢吟,紅鸞翻湧,熱浪滾滾,一夜春宵。


    翌日清晨,呂公公先行起身,走去外間更衣。


    宋婉茹手酸腿軟,想起昨夜忙亂間未能將正事說與他聽,當下起身披件紗衣走去外間要親自服侍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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