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媽媽和芸兒得了消息如臨大敵,將來之前老太太讓人為她新製的襖子襦裙盡數擺了出來。


    又從妝龕盒子裏拿出那些價值不菲的首飾攤在梳妝鏡前。


    生怕自家主子頭一回在京中貴女跟前露麵,被旁人比了下去。


    裴文君在一旁看著她二人忙活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隻是去參加個秋日宴,走個過場,何至於如此大的陣仗?”


    侯媽媽拿出一支墜著玉石穗子的金釵在她頭上比劃著。


    “姑娘可不要掉以輕心,這是你入京以來的正式露麵,定然要驚豔四方。”


    “您前幾日才教導我要低調行事,今日裏怎的就要張揚起來了?”裴文君無奈搖頭。


    “這可不一樣!今日若是穿得太過素淨,隻怕會讓那幫權臣貴女們小瞧了咱們姑娘。”


    裴文君拗不過她倆,任由他們去張羅。


    隻是最後在她的堅持下將那副金光閃閃的頭麵拿了下去,簪了支素玉簪。


    兵部侍郎的新府邸是宮裏新賞賜下的,就在平陽王府的隔壁。


    按說以他的官職是有些僭越了,因著他前些日子為皇帝從外麵尋回一位得道高人,深合皇帝心意,才恩賜了這處宅子。


    今日這秋日宴,隱含著一層喬遷之喜的意思,上門的賓客自然都帶了賀喜的禮品。


    到了兵部侍郎府,謝宣芳就被府上的當家主母劉豔娥拉著去內廳說話了。


    裴文君樂得自在,帶著芸兒隨意在院子裏逛了起來。


    為著躲人,她盡撿著清淨地去,不知不覺間迷了路。


    主仆二人走累了,坐在一處假山後頭歇腳,才剛坐定。


    就聽得有腳步走近,不待裴文君站起。


    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要你辦的事如何了?”


    芸兒嚇的險些叫出聲來,被裴文君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衝她輕輕搖了搖頭。


    裴文君四下打量著想要悄悄溜出去,隻是此時走動必然要驚動那外麵談事的人。


    “回爺的話,他那書房向來都是重地,一向不讓閑雜人等靠近。我這幾日才借了叔父的勢,才能出入書房回話。還望您再給寬限個幾日,東西一到手我就給您送過去。”另一道沙啞男聲小心翼翼的回著話。


    “好,事情成了重重有賞。小心行事,不可走漏了風聲。你先回去。”男子說完另一人行禮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裴文君本想等著這人出走了再出去,可那人竟似在那邊賞起了景。


    芸兒坐的腳有些麻,才剛一動,腳下響起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誰?”那男子厲喝一聲。


    裴文君暗道不好,拉起芸兒就往假山一側的小路上跑。


    “站住!”男人說著就追了上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二人不管不顧,沿著路一直往前奔。


    裴文君沒顧得上看路,一頭撞上個人。


    她被撞的頭昏眼花,往後退了一步,和後麵緊跟著的芸兒抱在一處。


    那男子適才被撞的趔趄一下,幸而身後侍衛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才沒摔倒。


    他正待想要看看是哪家這般不知禮數的姑娘。


    “對不住!”裴文君道出一聲,拉起芸兒一溜煙跑走了。


    “殿下,可要屬下將那女子捉拿回來問罪?”一旁的侍衛行禮問道。


    被撞之人正是當朝二皇子朱載坤,他撣了撣衣袍,看向適才消失的方向。


    皺眉道:“那女子是何人?這般莽撞。”


    “屬下瞧著她臉上有道疤痕,應是裴侍郎府上新近才被接入京中的大姑娘。”


    “是她?也不知做了何事,這般驚慌,過去看看。” 朱載坤起了興致,向著適才二人過來的方向走去,侍衛急忙跟上。


    二人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人正在那處賞景,頗有幾分閑情雅致的模樣。


    ………


    裴文君帶著芸兒七拐八繞的,竟真的找到了出路,兩人跑出了一身的薄汗。


    她思量著先將這身惹眼的衣衫換了,適才那假山邊的男人追來時並未看見她二人的臉。


    待換了衣衫,想來也能遮掩過去,不會被他認出。


    前廳裏一眾女眷都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處喝茶吃點心。


    裴嫣然與常玉秀坐在一處,眼瞧著對麵裴文君帶著丫鬟過來,衝她使了個眼色。


    常玉秀站起身攔住想要去更衣的裴文君,行禮道:“這位想必就是裴大姑娘, 一同坐吧。”


    裴文君被攔了路,也不惱,笑意盈盈的回了禮,依言坐下。


    “我新近入京,還不曾與各位認識,若有怠慢,還望見諒。”


    聲音清麗婉轉,聽得桌上幾人麵色各異。


    傳言她樣貌醜陋,言行粗鄙,眼前這個行事落落大方,氣質不俗的貴女又是何人?


    但見她身著月白色圓領對襟短襖,下著大紅織金祥雲紋蓮花織錦緞月華裙。


    墨發配一枚素簪,眉若遠山,含著笑的眼尾微微上挑,有著說不出的靈動。


    唯一不足之處,是那粉嫩臉頰上的紅色疤痕,若白壁生瑕,當真可惜。


    “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是嫣然的姐姐,咱們自然是不見外的。來,妹妹敬你一杯。”常玉秀說著衝身邊侍奉的丫鬟使眼色。


    那丫鬟端著青瓷酒壺為裴文君斟滿一杯後退了下去。


    裴文君舉起杯掩麵喝下,將空杯放回了桌子上。


    一旁的裴嫣然麵色有些猶疑的看向常玉秀,見她含笑點頭,放下心來。


    才喝下一杯,裴文君做勢一晃,一旁的芸兒忙扶住她。


    “我不勝酒力,要去更衣,先失陪了。”


    常玉秀意料之中的神色對著旁邊的丫鬟道:“快去引路,扶裴小姐去廂房。順便再去取一壺酒來。”


    那丫鬟會意點頭,抱著酒壺在前麵引路。


    裴文君似是無力支撐的樣子倚靠著芸兒走著。


    入了拱形門,進了廂房,芸兒扶著裴文君扶坐到軟榻之上。


    那丫鬟對她道:“這裏有我守著,姐姐先去取了衣袍來為你家姑娘更衣。”


    芸兒心覺不妥,但自家主子適才確實交待過,未免被那人認出,遭受無妄之災,身上衣衫不得不換,隻得去了外院馬車上取包袱。


    那丫鬟跟著見芸兒走遠了,這才回去拿起酒壺後將屋門合上。


    走出了院子衝著外麵學了幾聲鳥叫。


    不一會,隻聽得屋門又被悄悄推開的聲音,一個身影閃進了屋子,那人快走幾步到了軟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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