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桐是被凍醒的。


    宿醉醒來的腦袋還很遲鈍,伴隨著陣陣隱約的疼痛,連眼睛都是勉勉強強才打開一條縫。秦桐吸吸鼻子,冷空氣令他的神智逐漸清醒起來,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熟悉的床上,捧著如同被人拿槌子敲過的頭,秦桐□□不已:“這是怎麽回事……”記憶這時才慢慢地被找了回來,他記起來昨天明明是和那個法國小美女在一起的呀,這是怎麽搞的?難道她就這樣把自己扔在了沙灘上,自己跑了?秦桐捂住臉暗罵一句“見鬼”,他怎麽會碰上這麽個沒良心的女人!躺在地上越來越來冷,昨天晚上似乎也沒吃什麽東西,此刻肚子正在向他發出陣陣抗議。秦桐再次低咒一聲,掙紮半天爬了起來,立時呆若木雞。


    閉上眼睛,開始自我催眠:“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再睜開眼就會離開。對,我在做夢,現在數一、二、三再睜開,一切就會恢複正常。一、二、三。”三聲一落,猛地睜眼,天色正是剛剛放亮,眼前一片剛剛冒出嫩芽的青草地,離腳邊幾步是條剛剛解凍的小溪,流水叮叮咚咚的還帶著冰淩,再遠的地方是一片同樣冒出嫩芽的樹林,夾雜著幾株著紅梅白梅,再遠處山巒疊嶂。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著秦桐剛剛的舉動。秦桐再次呆怔,三秒後,他仰天大吼:“這是誰搞的鬼,回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發誓!”吼完,秦桐便像泄了氣了皮球,一屁股坐到地上,這是怎麽回事?誰會搞出這麽大的名堂隻為了整他?難道是老爸和老哥新想出來的,把他丟到荒山上玩生存遊戲?


    正在胡思亂想,一陣歌聲飄了過來,歌聲正是向這邊過來。似乎是山歌,不過聽不太清楚唱的什麽,歌聲婉轉悠揚,聽得出聲音的主人正當昭華,而且似乎不止一個人。對秦桐來說,平常要是這麽大好的機會一定不會放過,隻可惜現在自己狼狽不堪,又摸不清楚狀況,一聽到聲音向這邊靠近,立刻躲向不遠處的樹林。不多時歌聲停歇,一陣少女們的談笑飄進了耳朵,腳步漸近,一群穿著樸素的女孩子拎著水桶到溪邊打水來了。


    秦桐第三次呆掉,他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為什麽會看到一群隻可能在電視電影裏出現的古裝女人?他被人扔到片場來了嗎?這個想法讓他一陣興奮,當即跨了一隻腳出去,可是理智卻及時叫停,以前曾跟不少小明星鬼混過的他到片場接送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拍戲的場麵他又不是沒見過,哪裏不是一大堆工作人員圍在旁邊轉的。可是眼前,除了幾個似乎是演員的女人,什麽導演攝像燈光一個不見,他甚至看不到攝影機在哪裏。更何況,他是在美國,有人拍古裝戲會拍到美國來的嗎?他也沒有可能一夜之間就被人搬到中國去了吧。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秦桐躲在樹林中,直到女孩們裝完水轉身離開,便偷偷摸摸的跟在她們身後,至少能搞清楚自己在哪裏也好啊。


    跟著走了估計有半個小時,一座小村子出現在他的眼前,土胚牆,茅草頂,正炊煙嫋嫋,山裏人家都起得早,正在做早飯。女孩子們各自回家,秦桐跟著其中一個離村口最近的,看著她將水倒在自家門前的水缸裏,便推門進了屋。秦家二少便如做賊一般,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屋旁,他不敢進去,隻圍著屋子繞了一圈,自幾扇窗戶往內望去。第一扇就是開在門廳的,門廳很小一眼望過去一張供桌,正供著三柱清香,旁邊擺著一張方桌,兩條長凳,除此外便沒有別的東西了。再摸到另外的看看,是兩間小小的臥房,也沒有什麽家俱,被褥整齊。這時一邊傳來了人聲,悄悄湊過去張望一下,原來是間小廚房。其中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問道:“梅兒,跟你爹上過香了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回道:“娘,已上了。”“那好,過來吃早飯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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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桐退了出來,沿著原路走回去,直覺得混亂不已,什麽爹娘?什麽古裝打扮?屋裏看不見半個電器,看不見半點在他的世界裏熟悉的東西,連片塑料布都找不到。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裏呼之欲出,他卻打死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還沒弄出個所以然來,他的肚皮又再次提醒他嚴重的民生問題正急需他的解決,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再抬眼看看四周,除了草就是樹,樹皮草根他是寧肯餓死也不會下嘴的,也沒有打火機,生火都做不到。頹喪的靠著個樹幹坐到地上,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再抬頭看天時天已大亮了。此時還是初春的天氣,秦桐不過穿的薄襯衣和長褲,又沒有東西吃,已凍發抖了,真正的是饑寒交迫。


    心裏突然生起了對死亡的恐懼,不!他不想死!他才二十四歲,生活都還沒有享受到,怎麽能死?而且現在這一切都是那麽莫名其妙,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要死也得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主意打定,秦家人骨子裏的不屈就冒出頭來了。秦桐站起身衝到溪邊洗了把臉,刺骨的溪水讓他的神智立刻清明起來,既然到了這麽個地方,那他也隻好先入鄉隨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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