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中,氣氛凝重得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文武百官個個都握著雙拳一個個都不敢好說話。


    聖陽帝高坐在龍椅上,麵色陰沉,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文武百官,隨後落到了跪在當中的齊王身上,“私募軍兵,甚至為了養兵截殺商戶。”


    “嗬……你可真是朕的好兒子。”聖陽帝麵色鐵青,狠狠地把手裏的扳指甩了出去。


    齊王跪在正中央,身體微微顫抖,他的後背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裳,他壓低著身子哭嚎,“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哪裏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齊王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知道今日決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他將萬劫不複。


    “兒臣這段時日可一直都在府裏為我母妃祈福,從未踏出盛京半步。一定,一定是別人陷害與我的。”齊王臉色惶恐,神色著急地為自己辯解。


    陸雲知感受到齊王那若有所指的話,冷嗤了一聲。以為別人都是他,眼裏是藏不住的野心。


    他要真稀罕皇位,當初聖陽帝想立他當太子的時候,他就不會拒絕了。


    齊王妃的父親禦史大夫連忙上前跪到齊王的身後,“聖上,臣以為此事或有隱情。齊王一直以來孝悌忠信、溫柔敦厚,怎會做出如此滅絕人性、慘無人道的事情。”


    “若是因為一人之言就確定齊王的罪名而貿然嚴懲,那不是要寒了宗室之心嗎?”禦史大夫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陸雲知,隨後又緩緩地低下頭。


    “本王當然不會空口說白話,自然有證據證明。”陸雲知說著直接遞上了在一線天審問犯人的罪狀。


    當然最重要的則是一個木盒子。


    暗一得到陸雲知的指示,拿著盒子直接跪到了齊王的旁邊,隨後打開了盒子。


    當看到那具熟悉麵孔的頭顱後,齊王瞬間瞪圓了眼,不自覺地喊出:“小七。”


    而大殿中的人看到頭顱後,瞬間就喧嘩起來。


    “看來三哥認識他,他是三哥外子,排行第七?”陸雲知不意外齊王的表現。


    這人肯定是深得齊王的重視,才會被他派去一線天管理私兵。


    齊王陰狠地看了陸雲知一眼隨後低下了頭,緊閉著嘴巴不說話。


    垂在身側的拳頭示意他的心情的不平靜。


    “這?這是?”禦史大夫近距離接觸到頭顱,也嚇了一大跳,但是看到裏麵的頭顱與齊王的麵容有幾分相似後,頓時傻眼了。


    “三哥,你不解釋一下嗎?”陸雲知微微挑眉,“這人是一線天那些軍兵的頭領,本王本想活捉對方,可惜對方冥頑不靈寧死不從。”


    禦史大夫這下子不敢說話了,這人是戰王從一線天親自斬殺的,他也沒有懷疑的念頭了。


    隻是想到齊王有謀反的可能,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知不知道此事?如果知道,那他要完了。


    聖陽帝看著證詞,臉上的神色愈發地陰沉,隨後重重地拍下身前的案桌,“逆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哈哈哈……本王還有什麽好說的?我想說的可多了,從小您就討厭我,厭惡我,連看我一眼您都顯得費力。所有的兄弟封地都比較富庶,隻有我,我的封地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所以我恨啊,我恨……”齊王大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轉似瘋魔。


    “這就是你滅人滿門、視人命於不顧的理由?”陸雲知冷哼了一聲,“鳥不拉屎?簡直就是笑話。當初選擇封地的時候,寒淵城才叫做真正的鳥不拉屎。你們也對寒淵城避之如雷,隻因為寒淵城的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可是現在寒淵城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為什麽你的不行?”


    “所以,你這不過是你為自己的野心找的借口而已。如若你真心對待你的封地,它怎麽會變得越發的窮苦?”不知足的人永遠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借口,永遠怪別人。


    “來人,把齊王府的所有人都打入大理寺牢房,結果稍後定奪。”聖陽帝厭惡的看了對方一眼,簡直是愚不可及。


    齊王府的人就發現自己還沒到達皇宮,馬車就轉了一個方向,直接去了大理寺。


    “放開,本王妃會自己走。”齊王妃咬著牙,看著大理寺的大門,咬著牙跟著大踏步走了進去。


    莫意洲本想處理好公務就去薑府接莫時康,但是在看到齊王入獄後,他就留了下來。


    陰暗潮濕的獄中,齊王坐在牢房的角落,雖未蓬頭垢麵,但昔日的威嚴卻早已消失。


    莫意洲站在牢房外,隔著木棧欄死死地盯著齊王,眼裏的恨意波濤洶湧。


    齊王察覺到視線,微微抬起了眼眸,眼眸閃過一絲詫異,“是你,大理寺右少卿莫大人,也是當初莫府的漏網之魚。”


    “你知道我?”


    “自然,早就在你回到盛京的那一刻,我就想除了你,可惜你的身後有人護著。”齊王這下子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他謀反的罪名出來,別的罪名也沒有比這個更大了。


    “為何,我們莫府哪裏得罪你了?為何當年要痛下殺手,我們莫府135條人命,在你眼裏就如螻蟻嗎?”


    “不過是一介庶民,可不就是螻蟻?要怪就怪你爹,為何要迎娶首富之女,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本王要錢還不乖乖奉上。”齊王冷哼了一聲,他本不想殺莫府的人,可惜這個莫大人不識抬舉,不肯把錢拿出來。


    讓他把錢財拿出來,非要嘴硬地說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哪有動用妻子嫁妝的說法,簡直就是老迂腐。


    他盛怒之下,可不會管那麽多。


    “就因為如此?就為了這些身外之物,你便滅我滿門?哈哈哈……可笑,那可都是無辜的人命。”


    齊王嗤笑了一聲,“辦完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你應該慶幸你還活著。”


    莫意洲眼中含淚,咬牙切齒道:“你真的是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彌補那些人失去的生命。你放心,我一定會親眼看著你被斬首示眾的。”


    “嗬嗬……天真。”齊王笑了,以聖陽帝的心軟,他最多就是被抄家流放,斬首示眾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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