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薑瑤帶著大家都沒說話,因此一行人是最快到達山下的。


    她們一到達山下,就把寄放在山腳下的馬拉出來套馬車,等到所有人都快下山之際,她們已經準備走了。


    “何時?”秋葉看著把自己攔下來的甲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薑二小姐,我家大人詢問貴府可否空出一輛馬車嗎?大人想要讓所有人盡快回到盛京。”甲六解釋了一下,有的人並沒有準備多餘的馬車,因此有一些丫鬟和小廝都隻能走路。


    而寒山寺到盛京需要兩個時辰,這一路上並沒有客棧,一旦人掉隊,可想而知結局。


    薑瑤想了想說道:“行沒問題,夏靈我們換車。”說完她就率先跳下了馬車,過去上了烏嬤嬤的那輛馬車。


    她們動作迅速很快就把馬車空了出來,薑瑤剛踏上馬車就發現外麵一片吵鬧,還有一個人破口大罵的聲音。


    她掀開車簾看了一眼,發現破口大罵的人正是之前找她麻煩你的人,看到對方站在台階上還不肯下來,眼眸閃爍,指尖一抹綠光飛快閃了出去,一顆小草悄無聲息地纏到了對方的腳上。


    “啊……”對方毫無察覺,罵過了丫鬟就打算下來,結果一腳踩空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嗚嗚……好痛,我的臉。”隨後這姑娘爬了起來,臉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看著對方血肉翻飛的模樣,她旁邊的人瞬間都吸了一口冷氣。


    這受傷的程度,基本上是和毀容沒什麽區別。


    薑瑤唇角微微揚了揚,一個心思歹毒想要她命的人,她可不會同情對方。


    “我們走!”薑瑤放下車簾,無視這邊的鬧劇。


    莫意洲抬眸看了一眼對方,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厭惡,“所有人上車,如若延遲,生死自行承擔。”


    “莫大人,莫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閨女,她這張臉不能出事,我求求你了。”朝儀朗夫人看到自家閨女的臉,一下子哭成了淚人兒,她現在後悔跟著下山了。


    “駕……”莫意洲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隨後雙腿一夾馬腹,直接轉身離開,無視了對方的請求。


    “娘,娘救我啊!嗚嗚……”看到毫不留情離開的莫意洲,又看看痛得不行的閨女,朝儀朗夫人連忙抹掉眼淚顫抖著把自家閨女扶起來,“不要哭,我們趕緊上車,回盛京找大夫。”


    看到身邊畏畏縮縮的丫頭,一巴掌甩到對方臉上,“賤胚子,連小姐都照顧不好,要你有何用。”說完直接讓人駕車離開,直接把那丫鬟扔下了。


    “夫人,夫人等等我!”小丫鬟隻能踩著厚厚的積雪連忙跟上。


    這些都跟薑瑤毫無關係了,她們的馬車已經走到了最前方。


    薑瑤手裏抱著暖爐,閉目養神,忽然隻覺得馬車一陣晃動,連忙伸手扶住了車窗。


    “怎麽了?”


    “小姐,雪下得太大,馬蹄子有些受不住就滑腳了。”秋葉靠著力氣大,及時穩住了拉扯的馬匹。


    薑瑤這才想起,這個時候的人們還不知道要給馬蹄增加一些防滑裝置,這麽想著,她連忙讓秋葉把馬車停下來,“秋葉,你帶著夏靈他們把粗布裁切一下,然後包到馬蹄上。”


    好在他們帶了粗布,在漠北的時候,有空的時候她們就去外麵逛逛,常常要席地而坐,久而久之夏靈他們也都隨身帶一些粗布。


    馬蹄上被包了粗布,馬匹本來還有些不適應,但是慢慢地走了一會兒,它們發現不用一步就滑一下,瞬間都接受了。


    “大人,我們要不要把馬蹄包一下?”甲六和莫意洲追了上來,看到薑瑤一行人的操作,頓時眼前一亮。


    莫意洲撇了對方一眼,不想搭理這個傻子,他們什麽都沒帶,用什麽包?割身上的衣裳?


    “夏靈,把剩餘的粗布給莫大人。”薑瑤掀開車簾看到了莫意洲的身影,自然也聽到了甲六的炸炸呼呼。


    莫意洲看著包完了馬蹄,馬匹走路明顯地穩當許多,“甲六,你去給他們傳達一下,包馬蹄,盡快趕路。”


    “喏!”


    莫意洲牽著馬匹跑到薑瑤的馬車旁,就開始放慢了腳步,和馬車並肩而行。


    薑瑤透過車簾還是可以看到莫意洲剛毅立體的側臉,但是她並沒有打開車簾和他說話。


    “沒有想到莫少爺竟然成了大理寺右少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烏嬤嬤望著莫意洲,真是越看越滿意。


    要是自己小姐沒有定親就好了,她覺得莫少爺更適合自家小姐。


    “也不知道莫少爺一個人是怎麽生活的。”烏嬤嬤看著他,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


    當初因為想要學武,就被他的阿娘送到了漠北扔給了薑瑤的舅母,也是這個原因,當初莫家遭遇仇家滅門之禍的時候他躲過了一劫。


    而那時候對方已經15歲。曾經鮮衣怒馬、不知憂愁的少年仿佛是從地獄歸來的修羅,讓普通人多看一眼都覺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莫少爺麵對自家小姐的時候,也有難得的柔情,隻是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什麽想法。


    “莫大哥當初發生了什麽事情?”薑瑤艱難地翻遍了她僅存的記憶,都沒有找到對方忽然離開的原因,後麵也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


    “莫少爺是個可憐的人,當初……”烏嬤嬤沒有拒絕,把她知道的都說了一遍,在她看來薑瑤已經長大了,該知道的也都可以知道了。


    “所以,莫大哥進入大理寺是想查到當初殺害他家的仇人?”


    “應該是,隻是時間太久了,聽說當初下了一場三天三夜的大雨……”烏嬤嬤說著小小地歎了一口氣。


    薑瑤垂下眼眸,她的夢中並沒有夢到關於莫意洲的任何事情,因此無法起到任何幫助。


    烏嬤嬤說得很小聲,但是透過車簾,薑瑤看著莫意洲緊握的拳頭,她敢肯定對方聽到了。


    莫意洲忽然轉過頭來,隔著車簾,兩人的視線就這麽的對上了,望著對方深邃的眼眸,薑瑤覺得她好像感覺了無盡的傷感。


    不知道怎麽的,她的心裏也忽然湧起一抹悲傷,整個人有些惆悵。


    末世歸來冰冷的心有一絲的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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