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定案件的犯人已經被押送到了車上,這才摘下口罩點燃一根煙。


    “媽的,不能跟你待在一起了,這兩天我都快被香煙熏入味了,都不知道是你的煙還是我的煙熏的。”


    坐在關宏的jeep車上,陳文忍不住吐槽道。


    後者嘿嘿的笑了笑,旋即正色道:“我剛剛把案子匯報給了市局,和市局那邊點名說了你的表現,市局那邊很開心,讓我批十萬的獎金給你,權當是對你路見不平的獎勵了。”


    畢竟陳文不作為編製人員,但是卻在接連兩三起案件之中有突出的表現。


    所以說來說去,沒辦法升職,也就隻能發獎金這樣俗氣一點了。


    隻不過陳文根本不缺錢,而且正所謂天下為公,不都是為人民服務?


    要是老陳知道自己收了這個所謂的獎金,說不定也要批評自己一手。


    所以陳文自然還是果斷的拒絕了關宏的獎金提案。


    “得了得了,慶功宴可以吃,錢我還是不要,作為21世紀的良好青年,你看我像是為了金錢什麽都幹的人嗎?”


    關宏笑著搖了搖頭:“我看不像。”


    但很快,他就苦口婆心的開口了。


    “這畢竟也是你的勞動所得,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拿去隊裏麵分了哈。”


    陳文輕輕點了點頭:“權當是我交你這個朋友,過來義務勞動一下的。”


    但很快,陳文眼咕嚕一轉。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雖然視錢財如糞土,但你占用了我兩天假期,必須要彌補我一下。”


    聽到這裏,關宏忍不住摘下了墨鏡。


    “我比你大了一輪多,作為過來人我必須提醒你,我賣藝不賣身。”


    “我是說,有沒有辦法給我加點學分?這樣也算是對我心靈上的一種慰藉了。”


    那頭的關宏愣了片刻,旋即忍不住吐槽:“你還真是一個怪人,不過似乎也隻有怪人才能破案這麽快了。”


    這種事情,要是讓別人過來評價,也會這麽說。


    十萬塊錢獎金不為所動,竟然轉頭問自己能不能加學分?


    這實在是有些令人難以想象了。


    但畢竟是陳文和自己提出來的第一個訴求,所以在開過玩笑之後,關宏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了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一分鍾之後,關宏有了答案。


    “問題不大,市局那邊的委任狀還沒下來案子就已經結束了,我到時候負責和你們學校的領導交涉,學分應該問題不大。”


    聽到關宏給出了確定的答案,陳文也是由衷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一來,自己不僅僅是這學期,很有可能下學期乃至下個學年的選修課都不用去了。


    自己就能夠抽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創業和工作了。


    畢竟前世的自己在上學期間,麵對選修課的態度也算是比較認真的。


    可這一世,讓自己重新聽一遍前世已經聽過並且並沒有那麽重要的選修課,這就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想到這裏,陳文就難免的有些雀躍。


    回到刑偵支隊,凶手也是第一時間被拉到了審訊室裏麵。


    陳文則是跟隨關宏的腳步,不自覺的來到了審訊室外麵。


    與此同時,他還忍不住看了看裏麵。


    關宏似乎看得出來陳文的顧慮,在此刻忍不住開口。


    “放心吧,這玻璃質量很好的,隻有外麵看得到裏麵,裏麵看不到外麵。”


    聽了關宏的話,陳文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一旁的趙琴滿臉笑意,但隻敢低著頭偷笑,並不敢發出什麽聲音出來。


    陳文將手環抱胸前,咳嗽了一聲。


    “咳咳,看審訊。”


    裏麵有一個警員正在審訊。


    隻不過即便是鐵證如山,裏麵的老頭卻依舊什麽都不願意招供。


    畢竟光是襲擊刑偵支隊長這一件事情,就足以給眼前這個老頭定罪了。


    隻是這樣一來,裏麵的警員刹那間就有些難辦了。


    因為這個小老頭什麽都不願意說,自己的筆錄也很難寫呀。


    關宏扭了扭頭,略微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家夥,既然敢殺人,到了警局還不敢承認,讓我進去審他..”


    說罷,關宏就要推門而入。


    隻不過在這時候,陳文卻不動聲色的將他拉住。


    “先別著急,讓小趙進去試一試吧。”


    聽到這裏,關宏略微顯得有些不忿。


    “小趙?她一個新兵蛋子,能審出什麽東西出來?”


    很顯然,關宏似乎對於趙琴的實力沒有那麽相信。


    畢竟裏麵的可是一個連環殺人犯,讓一個新手去審,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就連趙琴本人都擺了擺手:“陳老師,我不行的,而且..”


    但陳文很快就緊接著開口了。


    “沒關係的,重在嚐試和參與唄,要是小趙不行,你再上去,高手總是要放在壓軸。”


    關宏雖然不覺得陳文講的有多麽有道理。


    但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點了點頭。


    旋即他擺了擺手:“小趙,那你去試試吧。”


    趙琴點了點頭,心中多少在此刻還是有些忐忑。


    但對上了陳文的眼神之後,她又瞬間覺得安心了不少。


    隨著趙琴進去換下了前麵的警員,第二輪審訊正式開始。


    一開始,小老頭還是被銬在審訊椅上麵,一問三不知。


    但慢慢的,他也逐漸鬆口。


    “你這個小女娃娃看上去順眼多了,不像前一個警察,大吼大叫,和我們村上的幹部一樣蠻橫。”


    畢竟趙琴雖然是警校畢業的,但並沒有什麽實際的審訊經驗。


    所以在方才詢問的時候,都是按照正常流程來走,不夾帶絲毫個人情緒。


    隻是相比於這些,方才的警員的態度也情有可原。


    畢竟眼前的這位,可是一個連環殺人犯,並且還襲擊了他們的刑偵支隊長。


    換做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人,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絕對的淡定。


    門外的關宏也有些傻眼,不由的看向了身邊的陳文。


    他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表情有時候確實是能開口的。


    “這也能行?”


    陳文笑了笑,隨後開始觀察裏麵的情形。


    隨著趙琴給小老頭倒了一杯水,後者開始慢慢的招供自己所犯的罪行。


    二人在外麵聽著,不由得越聽越覺得誇張和離譜。


    趙琴:“你為什麽要殺害那三個人?你和他們有深仇大恨?”


    老頭:“深仇大恨談不上,但也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殺人,我就是和他們產生了一些矛盾。”


    趙琴:“矛盾?什麽矛盾,一件一件說來。”


    老頭要了一支煙,旋即點燃:“說來也是他們三個人該死,第一個人,那個時候我隻不過是第一次進城來魔都,看到他在公交站牌,我上前問路,還好心問他要不要捎他一段。”


    “他不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從朝我的鞋子上吐了一口痰,我原本走了,但是越想越氣,就回來找他理論了。”


    趙琴:“所以你殺了他?”


    老頭輕輕點了點頭:“是的。”


    趙琴:“那第二人呢,你為什麽要殺了他?”


    老頭攤了攤手,表情依舊非常淡然:“俺去給他送貨,明明是4372塊,他非要俺給他抹零,俺們在農村種莊稼,一年到頭才能賺到多少錢?到最後他也隻給了我四千,我一怒之下就殺了他!”


    關於第三個人,甚至不等趙琴詢問,老頭就主動開口了。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麽,我就直說了,公司底下的那個人也該死,他罵我就是一個臭種地的,換做是你,你能忍嗎?”


    趙琴沒有回話,隻是將老頭說的每一個字如實記錄在筆錄之上。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一些案件之中的細節也被揪了出來。


    與陳文的猜測想到,老頭在魔都的鄉下種地,屬於地地道道的農民。


    早年老頭是有編製的伐木工,後來開始退耕還林,於是乎他就隻能離職轉而開始種地。


    近些年來,每年他都會在10月1前後帶著老家的農貿產品來魔都販賣。


    一年也就幾次賣水果和蔬菜的時候能夠稍微賺到一些錢維持生計。


    老頭有一個女兒,在魔都本地已經嫁人,由於女兒的母親走得早,所以父女二人的關係比較一般,近些年來也很少有過來往。


    之所以殺人,也確實如同老頭說的那般,沒想那麽多,腦子一熱就上去了。


    第一次沒被發現,第二次沒被發現,讓老頭也難免產生了僥幸的心理。


    於是乎他在去年實施了第三起犯罪,事後他拿到了尾款之後就返回老家的大山了。


    老頭不在魔都居住,平日裏也不會上網,由於不識字的緣故,就連撥號給親戚朋友打電話都很困難。


    陳文在外麵,沒有言語:“長期的環境以及教育的不足導致他產生了反社會性人格,最終釀成悲劇...”


    關宏站在旁邊沒有說話,旋即也是忍不住微微歎了一口氣。


    很顯然,老頭現在在錄口供的時候都是用一種極為平靜的語氣講話。


    仿佛殺個人而已,對於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麽太大的難點。


    “大不了俺賠他們一條命就是了,隻怪我運氣差,被你們抓到了!早知道...早知道今年就不來魔都了。”


    趙琴雖然想要發火,但專業素養還是讓她按耐了下來。


    錄完一切口供之後,老頭被其他警員帶走。


    等待他的,將會是法院的判決和法律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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