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啊???


    其實我在剛剛那一瞬間之前,聽得還是挺起勁的,甚至根本沒反應過來。米娜,這不就是我現在的名字嗎?


    不是,為什麽是我啊?


    我都可以勉強說服自己一覺睡進了新世界,錯過了很多未探索到劇情的魔幻戲碼哎。


    但這麽直接明目張膽地搞玩家心態的劇情真的合適嗎?萬一我是那種玻璃心,就是受不得別人無端懷疑的那種人怎麽辦?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沒錯。我就是。


    所以球球你再笑就別怪我要讓玻璃心發作了。別逼我在這就地打滾哭給你看。


    “大人……是有什麽問題嗎?”


    水婆終於是出聲打斷了我的失神。聲音裏有些焦急,更多的是不安。


    她甚至連帶著更換衣物的動作都微微停滯了下來。盡管又是那種花花綠綠的標配款式,但相比此前僅僅是依靠一條原本屬於這金屬鎧甲之上的帷幔來裹住剛複原不久的身體,已經好太多了。


    當然我是不大可能對那幹巴巴的蒼老軀體提起一絲一毫的興趣。倒不如說,我現在的表現完全就是被驚嚇的後遺症才對。


    剛剛才停下的劇烈咳嗽又卷土重來。不可置信時才有的濃重呼吸,克製不住地低下頭,哪怕隻是看著那金屬手甲,捏緊了再鬆開。


    我也隻是想確認,這一切所指,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覺所致。


    “大人……您……”


    水婆的聲音在稍遠的位置響起,才好不容易將我從自我幻滅中拉回來。


    但迎接我的,也不是與此前相匹配的關切目光。而是略有後退,扶住屬於自己的椅子,警戒地盯著我。


    快快快。趕緊定定神。


    球球你別在那笑到噴了,趕緊來幫忙想想辦法呀。咱們快露餡了好吧。


    「解答:沒有們。隻有你。」


    我****(精靈語粗口)。


    你有能耐先別隱匿啊。老娘今天不把你劈成八瓣誓不罷休。


    不行不行,現在絕對不能被球球氣到喪失理智。更不能因小失大地丟了分寸而被水婆懷疑。


    都走到這個地步了,若是就此漏過這個情報篩子,那我真的就是會悔恨終身了。


    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想想咱在情緒穩定方麵主打的是什麽?是穩定嗎?


    不。是善待自己,把惡心留給別人。


    對,留給別人……


    “問題?問題大了。網就一張,魚卻有兩條。你讓我怎麽抓?”


    “大人,難道您早有目標?那這個叫米娜的小姑娘,您也……”


    “不。別誤會。聽都沒聽過。”


    咳咳。怎麽說呢。


    米娜啊。我對不起我的名字啊。


    就算是用幸運大轉盤拚出來的字符,就算是常年開啟隱藏字符的插件,就算是我馬甲成群名號遍地,這個名字也任勞任怨地被我頂了十幾年。這就是我在伊西恩的象征,就是我在伊西恩的身份。


    而你,居然逼迫我背叛了自己的名字。


    簡直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但是吧,盡管我已經很努力地忽視了,可是那個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疑問,終究還是不受控製地探出頭來。就仿佛是小貓麵前偶爾探出的火腿腸,吃不到卻又總會勾起無盡渴望。


    如此,長久地憋著,隻怕會氣急敗壞傷心傷身吧。


    嗯?球球你要去哪?悄摸摸地飛出去也不出個聲音,你這樣是身為生命輔助程序的失職的你懂不懂?


    切,不肯說拉倒。我才不管你呢。


    當我再抬頭看到水婆如釋重負的表情,我那想要答案的心態更是愈發濃烈。


    真要問嗎?


    可無論是直白的還是兜圈子的,都繞不開這個話題最終指向的中止和逃離。總歸是沒有意義的。可是……


    “咳咳。當然,我原有的猜測也未必準確,協助臨機處理不正是你該做的事嗎?我隻是很好奇。你難道就沒聽過一些傳言?這不像是謹慎這麽久的你能做出來的事。”


    “傳言……您是指,她果然對這個王國至關重要?那這之間的聯係……”


    “停,別想太多。我就那麽順口一說……”


    有些惆悵,更多的是迷茫。


    畢竟禍水另引沒有成功不說,現在還隻能繼續被水婆繼續牽著鼻子走。更讓我失望的,還是在於水婆的回答,競合上了我的習慣預想。


    此前在球球的推論中我大概就已經知道,這裏應該是在某種程度上相似於伊西恩的世界。但絕對不是我所知曉的那片世界。


    至少,無論是影響到這渺小區域的龐大格局,亦或是這完全陌生的劇情和從未接觸過的 npc,都是這個結論的佐證。


    起碼,我招財的泡芙的公會大名,在德佩沃林王國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才對。畢竟在那樣的爭奪事件過後,誰敢不好好看待我們這一夥的強大勢力呢?


    嗯……沒有存在過我的世界嗎?好像很奇怪,又好像沒問題……


    到處都是一團亂麻不說,但凡要有追究,總會在奇怪的地方被堵住思考的可能。隻會讓我的表情都扭曲起來。盡管我這金屬麵罩能夠阻擋住大部分的觀察視野,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總是不可能對水婆這樣的密探徹底隱藏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細想了。水婆看我的表情已經有些古怪了……可我真的忍不住想問嘛。算了算了,來回的糾結隻會讓我陷入到更被動的境地。我還是盡快結束試探比較好。


    “咳咳。如何判斷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現在,我隻要你的說法。”


    身份的問題我可以先放一放,但這個我最為關心的問題我實在是沒辦法放過。我總該聽聽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踩了誰的尾巴,而莫名其妙地身陷如此囹圄吧。


    可是水婆的反應卻沒有了最開始的快速。說是遲緩都已經是恭維了。很明顯就是在有顧慮的情況下,考慮要不要說,要說多少的樣子。


    這也很正常,畢竟像剛剛那樣已經失去信任的情況下,讓我心平氣和毫無準備地問出這樣的話來也不太可能。但是,這不代表著我就束手無策。


    “有顧慮你也可以不說。至於你的身份,我會根據今日的不完整判斷進行上報並進行裁定。那麽,今天就到這裏吧。”


    “不是的,我並非有不臣之心。還請您原諒我的莽撞。”


    真是百試不爽的奇招。


    到底是哪個小機靈鬼發明的,先下手為強加倒打一耙的組合技。真***好用(精靈語粗口)。


    “怎麽?這裏遠在窮苦鄉下,又不是什麽良辰美景。何必貪戀呢?”


    “請您恕罪請您恕罪。我真的無意做出不臣之舉。”


    似乎是受到了不知名的驚嚇。水婆在連連後退之餘都恨不得跪下來叩頭請罪。表情上的惶恐更是藏也藏不住。


    哼。就算我不太能理解全部,此情此景下,到底還是能明白一些的。


    一定是那個所謂的王都。


    八成是那種建立在窮苦人家鮮血財富之上的虛偽國度,又是一個表麵上光鮮亮麗,實則連骨子裏都爛透了的典型案例。


    我呸。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吸血鬼。有能耐去吸別的勢力呀。整天欺負自己人算什麽本事。


    倒是水婆,被我這麽一套組合拳地一頓嚇唬,這會連頭都不敢抬了。恨不得全身都緊貼地麵,更不要說像之前那樣輕微倚靠著椅子進行平緩的交流了。


    咳咳。還是適可而止吧。


    就算這與我這些天的淒慘經曆有關,又是她做為這一切的幕後推手。可我真的不想因此再掉我的善惡值了。


    “好了。坐起來講話吧。”


    嘖嘖嘖。真是沒眼看。哪怕是最不易蒼老的頸後皮膚都褶皺遍布。


    咦。拜托拜托,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全身皺巴巴的呀。要不然過了這村就直接找青春水好了。


    咳咳。這沒有球球在一邊的惡毒言語,就很容易不受控製地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還是再控製控製比較好吧。


    看著水婆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的模樣,我反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


    對人不對事嘛。


    她隻是個人生過半的老年婦女呀。又有什麽非要斤斤計較的呢。這樣的?感覺又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有名怒火了。


    “那麽,就長話短說吧。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如此浪費。”


    “是。”


    能夠站起身來的水婆,正了正自己的衣服。


    隨後的開口更是讓我不得不正視起來。


    “最早是在三日前的頃間日五刻,我收到了來自王國駐地的傳訊,要求我在村內配合營地在山上搜尋的行動,我立刻就啟程趕往村口方向。”


    “幸得主上的恩賜,讓我即便身處遠方也能對正門位置進行監視。隨即我立刻前往東區後村的副門,準備進行布置。在我剛抵達副門位置時,正門處傳來了訊息。”


    “想必您也知道了。就是這個名叫米娜的小姑娘。”


    又來?


    頃間日五刻……大概是中午或下午的某個時候吧。我好像是在山上呆了許久才擺脫了麻煩,跟隨伊爾莎到達村莊的。


    也就是,我剛進大門就被盯上了?


    為啥呀?


    我就一個剛剛從山裏出來啥都不懂的可愛姑娘,至於這麽大動幹戈的嘛。稍稍細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呀。


    可是,現在更麻煩的是我也不能完全裝傻。水婆還認為著我已經搜過她的記憶來著呢。得適時地放出點消息來,證明我這高手身份才行。


    “大人……您還好嗎?”


    “無妨。隻是借用的這盔甲不那麽合身。你繼續。”


    “是。她是在消息傳來後,第一個抵達並進入村中的外來人。隻是在當時,我的思想還太過於淺薄,沒能及時意識到她的身份有十足的問題。”


    哎哎哎。你不要亂講啊。


    我這身份現在是如假包換的好吧。你們這的老大,麥吉爾那個狗男人都認了的。你一個潛伏密探憑啥不認。


    當然我也隻能在頭盔裏鳥語花香了。反正有格柵擋著,我也不怕豐富的表情會出賣我。


    “我打斷一下。一個外來人,該怎麽查該怎麽放。任憑這小村子再破,也有規程。通行令,是吧?這似乎算不上問題。”


    “是的。想不到沒有直接看到的畫麵您也可以了然於心。真不愧……請饒恕我,我這就繼續。如果僅憑那枚通行令,確實是不會有問題。但在她進入村莊後,值守隊長就帶人上山了。”


    “不瞞您說,我對於這一片地形相當熟悉。我隻是不明白,值守隊長在與她交流後擅自離開崗位的緣由何在。於是,我便悄悄從後山走近道跟上去了。”


    也算是合情合理。那會我記得是讓麥吉爾那個狗男人上山撿便宜去了。


    當然他自己沒撿到就賴不到我了。


    可問題也就接踵而來。


    直到現在我也沒看出來,我到底是踩到誰的尾巴了?幹嘛這麽盯著我不放?難道是麥吉爾沒撿到便宜就對我公報私仇?


    看不出來啊。嘖嘖嘖。果然是狗男人,那麽早就盯上我了。


    當然,我還是隻能繼續在頭盔的格柵裏鳥語花香。順便對水婆在後山路徑開發的豐功偉績很是炫耀的行為表達不滿。


    “停。我不要聽你的艱難困苦,我隻要結果。說,跟上去以後的事。我要你的判斷。”


    “是……如您所說,我看到的是麥吉爾。他親手處理了那些被捆綁在樹上的男人們。可惜在那之前的談話我沒能趕上,不過我確實看清了那幾個人……”


    她又頓了頓,連帶著整體的語氣都徹底沉了下來。


    我甚至都被連帶地有些噤聲。就連呼吸都是出多進少了起來。


    “是尤思蘭伯兄弟。這附近臭名昭著的傭兵家族,同時也是王國認證的法外協作者。”


    “我認為麥吉爾一定已經從他們口中獲知了什麽重要信息才會毫不留情。結合先前看到的通行令,我認為他們的通行令一定是被搶走了。”


    “而他們的通行令被搶奪,首當其衝的就一定是率先抵達村莊的米娜。我認為她是為了做實身份的合理及方便路途穿插的通行所需才會鋌而走險。並且她借口與村中孩童接觸,但實際上卻非常巧妙地躲過了隘口駐地,更是避開了隨後而來的搜山行動。從而先行進入村莊躲避。我認為她一定有相當程度的情報掌握。”


    “此外,王都如此費心費力,甚至是下了死命令。這證明了她的價值。隻是這其中的聯係……盡管不明緣由,但他們傾巢而出也施加了相當的壓力。”


    “我是有些私人認為的理由去相信那個小姑娘應該暫時不會有異動,但仍然缺乏實際的支撐。而她若想要逃離這裏,也隻能在停留在村中伺機尋找機會。”


    “我認為,除去仍缺乏實際支撐的片麵之詞,她在實際上也是為了躲開王國的追蹤。那麽,她一定是想要使用那枚被搶奪的通行令強行穿過衛隊駐地。以至於橫渡山脈,徹底進入到希洛大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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