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維克多真得不想和會魔法的家夥交手。


    他還記得小時候闖禍之後,老媽是怎麽一招手就把他倒吊起來的,那種懸在天上,腦袋朝下一吊就是半個鍾頭的感覺可不好受。


    而現在可不是老媽教訓一個闖禍的熊孩子。


    如果獸人薩滿也能一揮手就把自己倒吊起來,那它們肯定也能再一揮手就把自己摔下去。


    腦袋著地的感覺肯定更不好受,當然也可能就隻疼一小會兒;不過維克多覺得這種事兒,還是疼得時間長一點比較好,畢竟不疼可就是完犢子了。


    但是誓言...


    維克多一咬牙,豁出去了!


    他不能總是被哥哥壓住一頭,既然出來冒險,就總會遇到真正的危險。


    要是在每個危險麵前他都選擇後退,那他不就真成了笑話嘛。


    獸人薩滿們此刻正兩眼翻白,全神貫注地寄附在食人魔身上,它們隻能看到食人魔眼中的世界,全然沒有注意到有個漏網的人想衝過來解決它們。


    維克多拿定主意,決定策馬上前偷襲它們。


    隻要動作夠快,說不準趁他們不注意要了它們的命。


    但獸人薩滿周圍還有替它們警戒的哥布林哨兵,它們可不會注意不到這麽大的一人一馬正在飛奔而來。


    而且還有戰馬奔騰時,馬蹄踏地踩出的重響,真的很難讓人注意不到維克多的存在。


    所以他,毫無意外地被獸人薩滿注意到了。


    維克多看到了獸人薩滿召喚出的綠色光球,他心裏大感不妙,他在罪惡王庭最常看到的就是精靈法師們威力強大的魔法。


    那些藍色和紫色的光球,比利刃更加可怕。


    維克多來不及考慮許多,隻是憑著本能側身滾下馬背,在地上摔幾個滾總比被魔法光球直接打中強。


    剛才的動作雖然成功幫他躲開了那顆光球,但召喚出光球的獸人薩滿卻不止一個。


    另一個獸人薩滿的光球正中他的胸口,維克多看到身前閃過一道藍光,然後心髒就像要跳出胸膛一樣慌張。


    他覺得那束藍光就是自己靈魂出竅的樣子,而胸腔裏傳來的慌張則是快要死了的感覺。


    維克多趕忙在自己的前胸和後背上拚命尋找傷口,可奇怪的是,他一點兒事都沒有。


    而且,心髒跳得也不慌了,剛才中招的地方似乎連點兒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又一顆綠色的光球打中他的頭盔,但他隻是感覺腦袋碰了一下,依舊一點兒事都沒有。


    維克多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這身鎧甲不僅是矮人大師為他量身打造,而且還被精靈法師進行了附魔強化。


    否則他怎麽會隻是打一個響指,這些沒有生命的鐵皮就能靈巧地自己跳到他身上,按順序地跑到它們該在的位置?


    既然這身鎧甲都被加上了自動穿戴的法術,再添加點魔法免疫法術,應該不算太過分吧。


    隻不過他在平時訓練時,都不會穿這種鎧甲。


    練習總要比實戰更加嚴苛,才能保證戰士在戰場上麵對更加複雜的環境時也能發揮全力,所以維克多一緊張就忘記了這茬。


    即使這種被附加上去的魔法,相比於魔法師們真正的精神抗性在減免法術防禦的效果上比較有限,可擋住幾下獸人薩滿的低級魔法還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獸人也不是魔法天賦高超的種族,它們之中即使誕生了能夠掌握魔力的個體,也難以達到精靈或人類法師那般高妙的境界。


    獸人薩滿的魔法傷不了穿著附魔鎧甲的維克多,但維克多的鐵劍卻能輕鬆劃開獸人薩滿的皮肉。


    戰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而獸人薩滿們身邊的哥布林哨兵,它們連過來幫忙的勇氣都沒有。


    哥布林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家夥,它們沒有勇氣麵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當薩滿倒下之後,那些食人巨魔的動作也跟著變得笨拙起來。


    食人魔們本就是獸人訓練的攻城怪物,它們高大遲鈍、對疼痛不敏感,隻有不會反擊的城牆才是它們最好的對手。


    靈巧又致命的王家神射手顯然不是。


    經驗豐富的王家神射手雖然在剛才的攻擊中吃了點虧,而隻要食人魔流露出破綻,這些紀律嚴明的老兵就能立刻重整隊伍發動反擊。


    沒有獸人薩滿控製的食人魔根本不是王家神射手的對手,這些大塊頭很快就逐個倒在一支支精準的箭矢下。


    王家神射手再度壓製住反撲的獸人軍隊,然後收攏起那些混亂的貴族和民兵。


    帕格拉斯鎮內,伯爵也帶領著他的身邊僅有的十幾個騎士衝出來支援戰局。


    戰鬥一直到傍晚,最後殘餘的百來頭獸人眼見大勢已去,便趁著夜幕悄悄逃到附近的森林中去了。


    ......


    “嘿呦,白盾爵士!”阿克尼子爵甩著滿身的肥膘朝維克多走過來,他的臉上油膩地發亮。


    “你的鎧甲似乎能擋住魔法攻擊,看起來肯定是高檔貨吧,小兄弟介不介意告訴我,這是從哪兒淘換來的?”


    貪婪兩個字,幾乎被阿克尼子爵的痤瘡寫到了臉上。


    維克多不想和他多糾纏,隻是草草應付了一句這是祖傳的鎧甲,就趕緊借口隆尼男爵找他準備離開。


    但阿克尼子爵平日裏在自己的地盤上橫行霸道慣了,所以見到別人有什麽好東西,總想著自己搶過來也受用一番。


    一套製作精良,還有黃銅包邊的帶楞板甲本就算上乘的好東西;可若是那玩意兒還能擋住幾下魔法攻擊,那可就是極好的寶貝了。


    這樣的寶貝傑拉爾德爵士身上也有一套,據說是某個精靈權貴送去的寶物。


    不過傑拉爾德爵士位高權重,根本不是他這種小人物惹得起的。


    而眼前這個名叫維克多的白盾騎士,似乎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從他身上扒件衣服,阿克尼子爵還是敢的。


    哪怕是他背後的隆尼男爵,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鄉紳。雖然施耐德家和隆尼男爵同是帕格拉斯伯爵旗幟下的貴族,但他們倆的地位也是有區別的。


    阿克尼子爵雖然惡名遠揚,可他知道哪些人能欺負,哪些人欺負不得。


    今天,他就要欺負人微言輕的維克多和隆尼男爵,來舒解昨夜被獸人襲擊後心中的不快。


    施耐德家族是被王室冊封,隻在戰時才有對伯爵的義務;那個隆尼就不一樣了,他的家族是被帕格拉斯鎮的伯爵冊封的,他們不僅要為伯爵家服役,還要為帕格拉斯鎮納稅。


    而且兩家的兵力也不一樣,施耐德家能夠提供幾百個步兵甚至還有騎兵,但隆尼男爵連多養一匹馬都困難。


    阿克尼子爵的算盤打得可精明著呢,萬一要鎧甲不成,大可直接殺了那個白盾騎士,反正死人的寶貝也是寶貝。


    即便是狀告到帕格拉斯伯爵那裏,伯爵也無權審判自己;眼下又要打仗,伯爵即便討厭自己也需要自己的士兵。


    至於迪納斯國王,他老人家怎麽有閑功夫管這些小事兒。


    “隆尼那個老頭子算什麽東西啊!”阿克尼子爵輕蔑地挑釁道。


    眼見軟的不行,他就打算來硬的了。


    在利尼維亞,騎士們要扞衛的除了領主的財產,還有領主的尊嚴。


    阿克尼子爵故意辱罵維克多的男爵,如果他反抗那就正中了自己的下懷;如果他選擇忍氣吞聲,那就是違背了騎士的誓言,到時候自己也可以借口在教他規矩的時候下手重了點兒,一不小心殺了人。


    反正這種把戲他用多了,而且屢試不爽,這也是正經騎士都不願意和施耐德家搭上半分錢關係的原因之一。


    阿克尼子爵眯縫著眼,就等著維克多揮起拳頭來摑到他臉上。


    維克多緊攥雙拳,盤算著怎麽才能打了阿克尼子爵之後才能從他的四個手下眼前脫身。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這裏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雖然沒人把腰間的長劍出鞘,但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但這個時候突然有隻手按到維克多肩上。


    “幹得漂亮小夥子,我就知道我沒看走眼!”隆尼男爵高興地走過來,另一隻手還掂著個錢袋子。


    隆尼男爵摟著維克多肩膀,驕傲地扭頭衝跟在後麵的波爾男爵炫耀道,“雖然我的旗幟下隻有一位騎士,但他不論忠誠還是武藝都抵得過十個!”


    在開戰前,波爾男爵笑話隆尼男爵的家產微薄,隻能雇得起一個騎士,並且還嘲笑他雇來的騎士一定會因為薪水太低而臨陣脫逃。


    但維克多不僅沒有,他還為這場戰鬥立下了大功。打賭輸了的波爾男爵很不情願地從兜裏掏出來十枚金幣,努了努嘴掩飾他在賭局中丟的麵子。


    “喏!”隆尼男爵將五枚亮晶晶的小金幣放到維克多手裏。


    “我是個慷慨的人,本該給你更多,但現在我的手頭也有點兒緊。不過你放心好了,等咱們回家的時候,你一定想不到我會給你多少獎勵”...


    隆尼男爵等人的到來打亂了阿克尼子爵的計劃,但阿克尼子爵可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


    “隆尼男爵,我看你的騎士手腳可不太幹淨啊!”


    什麽?


    阿克尼子爵的話,吸引了隆尼男爵和所有的注意。


    “看看他那一身好鎧甲,可他既沒有產業,也沒參加過什麽比武大會,而且還連個侍從都沒有。誰知道他的鎧甲和他的騎士頭銜是不是偷來的呢?”


    阿克尼子爵得意地看著隆尼男爵,這樣的質詢可不是能夠回避的小問題。如果維克多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在利尼維亞假冒騎士可是重罪。


    “閉上你的臭嘴吧,多虧了白盾騎士的身手不凡你才能穿著衣服站在這裏放屁,昨天晚上難道不是你嚇得光著屁股就跑出來了?”


    波爾男爵立馬懟回阿克尼子爵臉上,他雖然喜歡取笑別人,但那不過就像是朋友間茶餘飯後的消遣,不影響他是個能辨是非的好人。


    聽到這話時,維克多心裏多少也有點發虛:貌似如果不是隆尼男爵和他,阿克尼還真不一定會出那種洋相...


    “都在這裏吵什麽,戰爭可還沒有結束呢!”


    就在兩撥人已經劍拔弩張的時候,帕格拉斯伯爵和他的侍從們走了過來。


    伯爵來了之後,那些爭論也就自然而然地停止了。


    阿克尼子爵還沒膽大到敢在伯爵麵前耀武揚威的地步。


    維克多聽到伯爵說戰爭還沒有結束,想到了逃往叢林裏的那些獸人,伯爵的意思是不是它們逃跑後,會帶來更多的獸人軍隊。


    但在看到獸人軍隊的表現之後,維克多覺得獸人應該不算什麽大威脅。


    雖然之前貴族聯軍因為群龍無首在獸人軍隊麵前表現得比較狼狽,可如果伯爵能夠出麵指揮戰鬥的話,那戰局一定不會像之前那樣那麽艱難。


    “嗐,不就是些獸人嘛,要不是瓊斯家族和馬丁家族怯懦膽小不聽指揮,我早就帶著人把您救出來了。”阿克尼子爵諂媚地討好帕格拉斯伯爵。


    而伯爵隻是隨意看了他一眼,隨便嗯了一聲當做應付,就沒再理會他。


    他知道阿克尼是個什麽貨色,也懶得和他一般計較。


    “真正的威脅不是獸人,它們最多還是因為糧食不夠吃出來搶掠。”


    伯爵麵色凝重地對在場的所有封臣說,“趕緊收拾好行李,黑騎士們要來利尼維亞了,我們需要跨過雙子河,去支援傑拉爾德爵士。”


    在離開首都前,王國現任的首席大法師馬格努斯找到伯爵,跟他說了一件大事。


    根據王國的斥候來報,黑暗騎士團正在翻越雪原群山,雖然還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麽,但迪納斯國王希望召集南疆所有的貴族,以便應對最糟糕的情況。


    維克多還不知道什麽是黑騎士,更沒有聽說過利尼維亞鼎鼎大名的黑暗騎士團。


    他想問隆尼男爵,但男爵卻隻是欲言又止。


    “那不是一個好故事,相信我,那不是一個好故事。”這是維克多從隆尼男爵那裏得到的唯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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