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彬這一手,直接將在場所有人給弄懵了。


    尤其是阮家人。


    而本就因著兒子的事兒焦急的二姨更是陷入瘋狂,撲上來直接嗬斥周華彬為什麽要胡說。


    一旁的舅姥爺也想上前說和,但眼瞧著“大簷帽”在場,又有些不敢。


    周華彬沒理會這些人的反應,堅定將證據——定親信件和傳說中的“信物”一齊交到公安手上。


    “小夥子,你這鼻子怎麽搞的?”


    “是啊,小周,這是被打了?是誰幹的!在學校裏發生傷害同學的事件,學校絕不會坐視不理!”


    公安和學校領導先後開口,一旁方才還惡狠狠的阮家美三哥雖然仍舊梗著脖子,但到底還是悄悄地退後兩步。


    阮家美那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沒有做聲,也沒再掉眼淚。


    隻是瞧那神色,分明像是在謀劃些什麽。


    “這點小傷無礙,但騙婚一事影響惡劣,對我和康雅綠同學都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困擾。更主要的是,如果這一歪風邪氣得到助長,萬一別有用心之人爭相模仿,將邪惡之手伸向認真做學問、一心想要搞好建設的同學們,那後果不堪設想。懇請得到重視,最好能夠盡快得到解決,也能震懾心懷不軌之人。”


    周圍大多數同學紛紛應和,表示支持。


    康雅綠一邊低調地跟隨眾人一道點頭,一邊在心裏默默給周華彬豎起大拇指——她不得不誇讚周華彬這頂帽子扣得……挺好,又大又好。


    學校領導自然表示重視,學院的教授向來惜才,不僅表示一定配合幫學生找出真相,更十分關切周華彬的傷情。


    公安那意思是將相關人員全部帶回去,仔細問詢清楚後再做處理。


    但周華彬二姨家的兒子卻嚇得不行,哭嚎著說自己冤枉,直嚷嚷著讓他媽媽、周華彬的二姨趕緊說句公道話。


    愛子心切,二姨在央求未果後,直接怒氣衝衝衝周華彬來了。


    連哭帶罵,一度還想直接上手打人,所幸被攔下。


    “周華彬你不能這麽沒良心,你這是要毀了你弟弟一輩子!你快說,明明是你讓他去家裏拿東西的,是你讓的啊!想想你媽媽,看在她的臉麵上,你不能害你弟弟啊!二姨求求你,說句實話好不好?你好好說,那娃娃親的事以後二姨一定幫你周旋!你別害你弟弟!別害他,他還小!”


    二姨這一番含有指責、憤怒、要挾、博可憐、假許諾,還透出對自家兒子滿滿擔憂的話,直把周華彬給說笑了。


    隻不過,笑容才露出一抹痕跡,又被他給控製住,生生憋了回去。


    他隻做沒聽見,轉頭看向那位舅姥爺和阮家人。


    “你們到底怎麽想的?如果你們現在說出事情真相,並保證日後絕不會再騷擾我和我的家人,我還可以選擇原諒;這是你們最後的唯一機會。等到了派出所,事情定性,可就不是我說了算的。”


    沉默,他的話迎來的,又是沉默。


    舅姥爺將沉默,默得深沉;


    阮家人默默彼此凝望,麵麵相覷著,期盼有人能跳出來做主心骨,拿定主意;


    唯一不沉默的,是瘋狂指責周華彬的二姨。


    可惜她的叫囂很快再一次被製止。


    也隻剩……被迫的靜默,被壓抑的怒火,和滿滿無法壓抑的對自家兒子的擔憂。


    周華彬二姨別的不怕,卻太怕自家兒子被公安扣住。


    涉及到她的好大兒,她才勉強忍住對周華彬的怒意。


    沉默中,周華彬非常有禮貌、有涵養地再一次耐心強調,他確實不曾見過二姨家的這位便宜表弟,更不曾拜托過這位陌生人到自己家取任何東西。


    說完,他又看向舅姥爺和阮家人。


    見他們依舊固執地默不作聲,心下了然。


    主動同領導和公安同誌表示,願意現在就配合著回去接受問詢和一切調查。


    就在這一刹那,還沒等愛子心切的二姨發揮,倒是阮家美的母親率先極為巧合地——暈倒了!


    阮家美則一邊驚呼一聲扶住母親,一邊變戲法似的,讓淚珠子撲簌簌止不住地往下掉。


    “媽,媽你怎麽了!是不是被這混賬玩意給氣暈的!”阮家美的二哥更上躥下跳著指著周華彬嚷嚷。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不好強行把暈倒的人,給帶走接受問詢的。


    周華彬隻能選擇配合。


    好在在此處,當著大家夥的麵,將一切都解釋清楚對他來說不是壞事。


    畢竟,在場圍觀的每一個人,都將成為人證。


    “我可以申請現在在此處,將一切都陳述清楚,請各位領導幫忙作證評判,還我一個公道和清白嗎?”周華彬客氣地問道。


    “周大哥,我母親還暈著,可不可以先讓她緩一緩?你如果這樣不想承認當初父母定下的親事,我可以成全你。但……”


    阮家美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串似的,又像極了不要錢的自來水,流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但你怎麽能在我母親暈倒,無法闡述事實的情況下,想要想單方麵去講述所謂的事實呢?這樣不公平。如果你如此厭惡我,這麽想否認這門親事,那我認了……就當一切從沒發生過,就當都是我的錯,可以嗎?”


    美人垂淚,楚楚可憐。


    有些圍觀的男同學,心疼得小心髒都險些跟著一齊碎了。


    “聽說有人暈倒了?來讓一讓,哎,讓一讓,估計這‘暈’我能治!”


    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吸引掉大半注意力。


    這一回是康雅綠的室友潘學紅來了。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濃眉大眼年輕的大高個。


    “來,都讓一讓,‘藥’來了!這一劑藥要是不行,我還有別的。實在不行,麻煩哪位同學再去醫學院一趟,請得空的教授們來一趟,免費幫忙做做診斷嘛!”


    “來,來,麻煩同學們讓一讓,能治病的關鍵來了啊,幫幫忙,讓一讓!”


    說話間,潘學紅已經領著身後的人,來到人群中間。


    還不等潘學紅說出那一句“這是人證”,跟在她身後的大小夥子,已經紅著眼睛,來到阮家美跟前。


    阮家幾個人麵色俱是一變,阮家美她三哥更是防備地向前一步,想要擋在阮家美和這男人之間。


    但又被阮家大哥給扯了回去。


    “家美,我就問一句,你是不是有苦衷?”


    這濃眉大眼的大高個嘴上雖然這樣問,但想表達的意思分明是——快告訴我,你就是有苦衷的!


    “隻要你一句話,我還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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