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高峰刻意“偶遇”康雅綠好幾次,可每次碰到,康雅綠都拿他當空氣。


    即便有一次倆人麵對麵正臉相迎,康雅綠也像是沒瞧見他這個人似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因為這個,方高峰還特意確認了下,康雅綠到底知不知道他要返城了。


    結果,當然是確定的。這愈發讓方高峰不能理解。


    反複思量琢磨了好幾天,他忽然一拍大腿,覺得自己想通了——一定是怪他沒有投其所好,再加上先前又有誤會,所以康雅綠不理他不奇怪。


    要是往好的方麵想,刻意不理他,這代表康雅綠還生他的氣呢。


    俗話講愛之深責之切,方高峰以為,生氣在某種情況下,意味著在意。


    所以,決定“投其所好”的方高峰,專門去買了水果糖,還咬牙買了巧克力。


    備好糖果,他又特意踩點,選了個好日子等在康雅綠的必經之路上。


    等待康雅綠的過程裏,他不斷地演練、修改台詞,將各種情形都模擬了一遍。


    比如,康雅綠要是對他說謝謝,他要怎麽回複;康雅綠要是說糖好吃,他又要怎麽反應。


    甚至,他連兩個人繼續一起走一段路,要談論什麽話題,都預演了一遍。


    可康雅綠出現後,饒是他舉著一口袋糖果堆起笑容,康雅綠居然仍舊像是根本沒瞧見他這個大活人似的,蹭蹭蹭快步從他眼前經過。


    眼見康雅綠越走越遠,方高峰急了。


    “康雅綠!”他忍不住高喊一聲,聲音差點劈叉,“你等一下,康雅綠!”


    康雅綠當然瞧見他了,隻不過不想有交集。


    這會被猛地這麽喊一嗓子,整個人嚇了一跳,一愣,身體倒是停了下來,不解又滿是防備地看向方高峰。


    那雙透澈的眼睛分明在問,你想做什麽?


    “請你吃糖!”顧不上說別的,方高峰舉著裝糖的袋子在康雅綠眼前晃了晃。


    康雅綠一挑眉,瞧他一眼。


    “我不吃。”說完,就要走。


    “等一下,還有巧克力,供銷社裏最貴的那種!”方高峰抓起袋子裏的巧克力,想往康雅綠手裏塞。


    康雅綠防備地往後一退,滿臉都是嫌棄。


    “你要幹嘛?”


    “我不幹嘛,就是想給你送糖和巧克力吃,你不是愛吃嗎?還有,我要回申城了,你知道吧?”


    康雅綠想走,方高峰卻捧著糖步步緊追,這讓康雅綠不得不再次停下來。


    “你要回申城,我現在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哪兒來哪兒去,別小狗似的跟著人走啊!


    “沒了。”


    “那好,我可以走了是吧?下次你的事不用特意告訴我,我不感興趣。還有,我三哥雖然當兵去了,但大哥、二哥還在家,所以沒事你最好別叫我。”


    康雅綠的言外之意很清楚,方高峰要是不想再挨揍,最好別煩她。


    話說到這份上,她覺得自己表達得已經很清楚。。


    可誰想,她身後的方高峰仍舊不死心地舉著裝有糖果和巧克力的袋子,想要追上來。


    嘴裏還念叨著:“糖,巧克力!你不是愛吃甜的嗎!”


    “忌了。”


    “你、你騙人,前一陣你還吃周華彬給你的巧克力來著!”


    方高峰這話出口,康雅綠突然回頭,很是嫌棄地又看他一眼,啞然失笑。而後,搖著頭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許是被這沾染譏諷色彩的嗤笑刺激到了某根神經,許是聯想起周華彬讓他不悅,這一次他終是沒有繼續追上前去。


    再次回味康雅綠方才鄙視的目光,方高峰繃不住了。


    “周華彬那個小白臉有什麽好?就算再好,不也是偷偷跑回漢京,不要你了麽。”他不滿地嘟囔道。


    也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方高峰遇到了主動笑著向他打招呼的王靖嫻。


    越想越氣的方高峰,看手裏的糖也愈發不順眼起來,一賭氣,便將整個袋子一下子塞到王靖嫻手裏頭,說是請她吃糖。


    可片刻後,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在王靖嫻抓起那板巧克力的一霎,方高峰又那麽及時地回頭,從王靖嫻手裏把巧克力給拿走了。


    “我剛想說,裏頭還有板巧克力呢,肯定是你忘了拿!”察覺到一絲絲尷尬的王靖嫻,笑著說道。不知是在給自己解圍,還是在給方高峰解圍。


    之後,王靖嫻陸續碰到好幾個人,糖本身沒處藏,她本人又是個愛熱鬧、愛張羅的性子,幹脆將糖一分,請大家夥吃了。


    有嘴快好事者,將糖是方高峰給的,給宣揚一番。


    還有人說,原本方高峰還單獨給了王靖嫻一塊巧克力,是王靖嫻沒收。


    一開始王靖嫻還想解釋一下,真實情況不是這樣的,可後來這話傳得廣,很多人又是湊熱鬧沒啥惡意,她便沒再管這事。


    當然,偶爾成為人群討論的中心,她自覺還是挺享受的。


    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本就心中不安的姚杏來,聽完這則細節,愈發確定一定要將王靖嫻這株小火苗給死死按滅。


    此時,姚杏來真正的“威脅”,方高峰原本想要引起注意的主人公——康雅綠,正同自家二哥吐槽:


    “我覺得那方高峰腦子不大正常,特意捧著糖和巧克力到我眼前,就為了向我炫耀他要回申城了。而且,我不吃,他還怪生氣的,就好像他一給糖,我就得千恩萬謝接住,最好跪下謝恩。你說,他腦子裏都想什麽呢!”


    仔細地聽康雅綠抱怨完,康明誠神情複雜地重重一點頭。


    “對,這個方高峰腦子肯定有問題。”


    “對吧,不就是要回申城了嘛,有啥好跟我炫耀的。我讓他丟臉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一個大男人,心這麽小,二哥你說會不會有一天,就他這樣的人能把自己給氣死?”


    康明誠麵上點頭,心裏卻想:都不用“有一天”,他要是知道你現在的想法,當場就能被氣死!


    哪個男的花著錢捧著糖,想討好姑娘,結果卻直接被從根本上無視,怕都得氣得吐一口老血。


    沒有氣到吐血,卻實實在在傷了自尊的方高峰正蹲著牆角,深刻反思,反思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他還是不甘心。


    這一次被康雅綠鄙視拒絕後,方高峰心裏頭,對於康雅綠的執念,好像反而愈發深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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