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有些慌了,難道自己診脈有誤?


    “要不要吃止疼藥?”


    慕元楨見她著急,不敢再作弄她,將她抱住,緊緊靠著她。


    “這樣就好了。”


    原來是騙子,林晚棠氣惱,想推開慕元楨,可慕元楨用足了力氣抱住她。


    “你讓我心疼難受,不該受罰麽。”


    慕元楨難得的語氣溫柔,林晚棠放棄掙紮,原來是關心她。


    “可你,不該騙我!”


    “我沒騙你,真的心如絞痛。”


    慕元楨沒說,是愧疚的心疼,自己對林晚棠冷言冷語,還故意讓她在大門口吹風,想起來是真的愧疚的心疼。


    林晚棠幽幽歎氣,緩緩站起身。


    “三郎不必如此,我為你製藥,是心甘情願,也是我們的約定。三郎隻要好好愛護自己身體,快些恢複,我便安心了。”


    慕元楨又心疼了,林晚棠一心為自己著想。


    “好,我定不再讓你憂心,這幾日,侯府裏可有人為難你?”


    “沒有,借三郎的光,侯府裏沒有人再隨意折辱我了。我還挖開了池塘,種滿了荷花,等三郎有空,可以去我那裏看看。”


    慕元楨眼神溫柔,晚棠邀請他了,他竟然還生氣,把府裏的池塘都填了。


    “好,我得空就去拜訪,也該多去侯府走動。”


    “好啊,記得提前通知我,我親自給三郎做菜,可不能讓三郎餓著肚子回來。”


    “好。”


    慕元楨覺得林晚棠真心相待,自己以後也要真心對她,絕不疑心。


    林晚棠陪聊了一會兒,慕元楨才肯放她離開。


    雲驍汗流浹背的進門,模樣十分狼狽。


    “雲驍,以後侯府的消息,我親自看。池塘種滿荷花,再多放幾尾紅鯉,選些好的,送去她那裏。”


    慕元楨微笑著,看著窗外滿是黃土的池塘,剛才林晚棠和他說,喜歡他池塘裏的大紅鯉。


    雲驍點頭應下,心裏大叫:‘我就知道!這林娘子著實厲害,主子見她一麵,馬上就改變了心意。天爺呀,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林晚棠到了中書令府上,門房去裏麵通報,沒多久蘇淩恩就跑了出來。


    “姐姐,你可來了,我巴巴的等了你好幾日,眼睛都紅了。”


    林晚棠捂嘴偷笑,厲聲說道:


    “我特地換了子安的衣服來,你倒張口就是姐姐,豈不是白費了我的心思。”


    蘇淩恩滿臉諂媚,伸手扶著林晚棠,巴結的說道:


    “姐姐安心,外人隻能看到男子進門,我們這蘇府嘴都嚴著呢。自從上次,姐姐救我,這府裏上上下下,我都查了一遍,別人安插的那些下人,都讓我發賣了,一個都沒留。”


    林晚棠跟著蘇淩恩,走進蘇府,院子裏盡是些文竹蘭花,十分雅致。


    兩人輾轉,走到了極為偏遠的院子,院門口還站著兩個護衛把門。


    “姐姐,在那個房間,我在院子裏等姐姐。”


    蘇淩恩帶著林晚棠走進院子,剛走到門口,就抬手指了指遠處的房子。


    林晚棠雖有疑心,但有竹影陪著她,倒也不怕。


    隻是剛走到房門口,就有惡臭傳來。


    林晚棠回頭去看蘇淩恩,他眼神躲閃,直接背過身去。


    林晚棠抬手敲門,裏麵走出個小丫鬟,一見林晚棠就哭了起來。


    “這,就是少爺說的菩薩嗎?求你,救救我主子。”


    “快起來,帶我進去吧。”


    林晚棠將人扶起來,帶著竹影進門。


    那胡姬身上發著惡臭,半倚在床邊,麵色蠟黃。


    “你?是男子?”


    胡姬漢語說得很好,隻是氣若遊絲,聲音很小。


    “我是女子,為了行走方便,才穿了男子的衣衫。”


    那胡姬安下心,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湧。


    “求你救救我,少爺說你是菩薩,一定可以救我的。”


    林晚棠走到近前,那股惡臭更濃烈了,她麵不改色,讓竹影放下藥箱。


    “我為你診脈。”


    胡姬流著淚,將手放在脈枕上。


    “你脈象虛弱,是因為營養不良,體內雖有炎症,卻不該如此啊。你到底是怎麽了?”


    胡姬若是身體損傷,散發惡臭,脈象卻不該是如此平和的。


    那胡姬抬手,小丫鬟把房門關上,請竹影出去。


    “菩薩,我,我傷的,是私密的地方,還請您這位侍女出去等你,可以嗎?”


    胡姬艱難的,說出自己的病症,林晚棠點頭,竹影這才出去。


    那胡姬褪去衣褲,讓林晚棠查看。


    她私密的地方被割去許多,用粗大的針線縫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裏的外傷,才散發惡臭,身子內裏並沒有很高的炎症。


    林晚棠驚心,從沒見過這樣折辱人的。


    “是這蘇府的人幹的?”


    林晚棠心中寒涼,這胡姬遭這樣的罪,蘇淩恩還好意思請她來。


    “不是的,這是我們那裏的規矩,女子及笄,就要受割禮。隻是,我這原本就沒恢複好,被賣來盛京,竟越發的發臭發爛了。又不敢讓郎中為我診治,耽擱了許久。”


    胡姬滿臉淚水,在她的家鄉,女子都要受割禮。


    十之八九,會像她這樣,還有許多人感染嚴重,丟了性命。


    林晚棠從沒聽過這樣的規矩,十足十的糟踐人命。


    “你躺好,我幫你處理,炎症都是外傷,調理一陣就能好。”


    “真的嗎?我,我能好?”


    那胡姬抓住林晚棠,仿佛抓住了浮木。


    “嗯,一定能好。”


    林晚棠仔細幫胡姬解開了束縛,清理好傷口,留下她特製的藥膏。


    那胡姬跪在地上,千恩萬謝,把林晚棠當做再生父母。


    “多謝菩薩,我姐姐就是這樣發爛發臭,活生生的被折磨死了。


    若不是你,我恐怕也活不久了。”


    林晚棠扶她起來,語氣溫柔。


    “快起來,你還有傷,不必如此。”


    “求菩薩留下姓名,月兒願肝腦塗地,報答菩薩大恩。”


    “不必,女子生而艱難,你更是生在地獄,我能幫你,都是緣分。”


    “不,求您,告訴我您的姓名,我想知道恩人的所在。”


    林晚棠見胡姬真情流露,自己再推辭,反倒不好。


    “我生在侯府,名字叫林晚棠,以後你若有難處,可以讓蘇公子來尋我。”


    胡姬月兒,點頭記下了,心中暗暗發誓,若有一日能報答大恩,要她的性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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