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龐將軍是要砍我嗎?”


    禦史大夫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氣勢十足。


    龐將軍一看是禦史大夫,頓時偃旗息鼓,咽了咽口水,尷尬的站著。


    林晚棠走到近前,笑容含蓄,小聲說道:


    “龐將軍,這裏是六皇子的產業,不讓您來,自然有不讓您來的道理。”


    然後對禦史大夫點了點頭,大聲說道:


    “龐將軍,觀雲舫今日重新開張,規矩與以前不同。還請龐將軍理解,過幾日,是我們侯府主母的生辰,到時還請禦史大夫和龐將軍前來赴宴。”


    林晚棠主動邀請,算是給足了龐將軍麵子,他收起長刀,梗著脖子說道:


    “好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諸位了,過幾日再去侯府拜訪。”


    龐將軍走後,觀雲舫恢複了歌舞升平,蘇淩恩湊上前來,滿臉諂媚。


    “姐姐怎麽不邀請我,我也要去府上做客。”


    林晚棠笑笑,中書令和侯府交好,恐怕是六皇子不想看到的。


    “侯府當然會給你們府上送貼子的,怎麽會落了蘇公子。”


    蘇淩恩頓時喜笑顏開,搓著手。


    林晚棠辭別了陌寒,與竹影回到侯府。


    采買的東西,已經全擺在院子裏,林晚棠找出買給鄭姨娘和香草的,讓竹影送過去。


    林玉棠帶著幾個嬤嬤,氣勢洶洶的趕來。


    “喲,姐姐買了這麽多東西,可趕上我幾個月的月例銀子了。我怎麽沒聽說,母親給姐姐銀子了?”


    林晚棠坐在椅子上,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茶。


    “弘哥哥說我過得清苦,給了我他的令牌,讓我隨意取用。今日還訂了些頭麵首飾,妹妹若是喜歡,我給妹妹挑一樣送過去。”


    “呸,我還缺你一個首飾不成,弘哥哥定是被你哄騙。嗬,可惜了,父親剛才出門了,怕是要過幾日才回來。父親臨行時,特地讓母親要看好你,不要讓你出去招搖。你啊,就好好在你房裏呆著吧。”


    “哦?父親這是要關我的緊閉?罷了,父親之命,我自然是聽的。”


    林玉棠沒想到林晚棠這麽配合,她還特地叫了幾個嬤嬤來,想著她若不從,便可以責罰她。


    誰想到,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不痛不癢,氣得她咬牙切齒。


    “好,望姐姐說道做到。”


    “自然了,過幾日是母親生辰,我要好好練習琴藝,為母親賀壽呢。折騰了一日,我也累了,要用晚膳了,妹妹可是要與我一同用膳?”


    “林晚棠,母親生辰用得著你賣弄麽?哼,你走著瞧,等著看我大放異彩。”


    林玉棠知道林晚棠琴藝了得,她琢磨著要怎樣壓林晚棠一頭。


    帶著幾個嬤嬤,急切的走了,要去找母親,請最好的師父教導自己。


    林晚棠見魚兒已經上鉤,心情大好。


    她親自下廚,做了好幾樣菜,分成三份,一份送去給香草,一份送去給陌寒,自己留下一份,和竹影茗兒一起用膳。


    直到第二日,林晚棠才搬進了母親原本住的主屋。


    往事曆曆在目,有母親疼愛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林晚棠在侯府裏沒出門,過得卻十分忙碌,精心配置藥丸,還要找回母親原本的嬤嬤和婢女,又抽空幫著鄭姨娘整理院落,給已經幹涸的池子放水,種花,養魚。


    慕元楨這邊,每日三報,都寥寥幾個字,也確實是沒什麽大事發生。


    雲驍見慕元楨眉頭輕皺,小心翼翼的說道:


    “主子,我看這侯府嫡女就是在欲擒故縱,等著主子親自去找她呢。主子絕不能中計,就該晾著她。”


    慕元楨眼眸深邃,想著林晚棠此前所做的種種事,可不就是讓他另眼相待了。


    “雲驍,侯府的消息,你處理就行了,不必告訴我。”


    雲驍喜上眉梢,覺得主子總算是恢複正常了。


    “是,雲驍領命!哼,那侯府嫡女也就是樣貌不錯,也有點智慧,可若說要與主子相配,她可還差得遠呢。”


    慕元楨沒說話,日子如常的過著。


    但足足過了七日,侯府一點消息都沒有,慕元楨有些好奇。


    “雲驍,侯府那邊,怎麽樣了?”


    “主子,一切如常,陌寒被請去教導另一位嫡女舞蹈,並未與林娘子相見。前日六皇子過去與林娘子品茶下棋。但陪伴另一位嫡女的時間更長,看來六皇子也是看清了林娘子的套路了。”


    “侯爺還沒回來?”


    “今日剛回府,兩位嫡女鬧了一陣,倒也沒什麽。”


    “那她,也應該來給我診脈。”


    慕元楨眼神寒涼,禦醫平日裏三日診脈一次,最長也不會過七日。


    “說的是呢,這嫡女夠能忍的,或者根本沒把主子放在心上。哼,我還當她對主子關切,沒想到這麽沒有良心,枉費主子對她那樣好。對了,主子,剛才收到消息,咱們一直沒請來的許先生,被人請來盛京教書了。還有那位主子欣賞的武林高手,也被人請來了盛京,隻是那人修為太高,我們的暗衛沒有跟住,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哪裏。”


    “哦?竟然有人能請動許先生?是誰?”


    慕元楨使了許多方法,都沒請來許先生出山,不知是誰有這樣的能耐。


    “是新開的雲州書院,還沒查到是哪位權貴開辦的。三日後開業,已經給咱們府上遞了貼子,主子可要去?”


    “嗯,準備厚禮。”


    侯府這邊,林顧池一回來,林玉棠就好一通鬧,一定要讓林顧池責罰林晚棠。


    可林顧池把人請來,林晚棠幾句話,就讓林顧池改變了想法。


    “父親,晚棠也不願出門,可畢竟要幫六皇子經營畫舫。而且,三皇子那邊也該去診脈了,因為沒有父親的允許,晚棠不敢僭越,一直沒去呢。”


    “父親,若不是妹妹要當眾打我,我怎會輕易責罰妹妹。如今咱們侯府有兩位皇子的婚約,萬事都該小心,還請母親悉心教導妹妹,以後隻要妹妹不來鬧我,我自然對妹妹是親厚的。”


    林晚棠每一句,都讓林玉棠的發難,變成了無理取鬧。


    林玉棠氣得又叫又罵,讓林顧池更煩了,直接讓下人把她拖回院子裏去。


    林顧池果然是在意侯府名聲,勝過膝下這群孩子的。


    “父親,我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本不該勞煩父親,隻是要請六皇子來看。我想著,還是要父親先看過,免得晚棠有什麽疏漏,損了父親的顏麵。”


    林顧池本不想去,但聽到六皇子要看的,終歸還是跟著林晚棠往她的芳思齋去了。


    楚佩芳一同跟著,總覺得林晚棠又有什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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