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跟在宿儺後邊,苦著臉色慢悠悠地上了三層樓。


    宿儺卻是感應到了什麽,忽然抬了抬眸子。


    小蛋糕十分自覺地提問,並沒有對老傲嬌能開口解釋抱有期待:“腫麽了,宿儺前輩?”


    宿儺輕睨了他一眼,淡聲說道:“準備死人了。”


    草莓小蛋糕臉色一下子黑成了巧克力小蛋糕:“那不行!宿儺前輩您好好逛,我要先行一步了!”


    虎杖報備完就想咻地一下躥出去,卻被宿儺用一隻手揪住了小紅帽。


    小老虎差點沒被自己的帽子給勒出紅眼病,重心一個不穩,唰地一下就是一個絲滑的滑跪。


    “咳咳咳咳……!宿儺!你幹嘛!”


    宿儺眼睛一眯:“嗯?”


    “咳咳……宿儺前輩,您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宿儺斂了斂眸子,很不屑地嗤笑出聲:“等你個小鬼趕上去,上麵的人早就死光了。”


    虎杖鼓了鼓腮幫子:“那也要趕上去啊!這不得爭分奪秒嘛!”


    宿儺不理他,隻是抓著他的小紅帽,翻轉手腕就開始大幅度甩了起來。


    “啊咧?”


    小蛋糕麵部表情一空,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甩成了一根隨風飄搖的波浪線。


    →蛋糕退化成原料奶油的全過程限時放送。


    “喂——(風聲)你——(風聲)——幹(風聲)——嘛(尖叫聲)!!”


    虎杖嘴裏發出的聲波都被甩成了螺旋狀的,格外鑽人耳朵。


    宿儺黑了一路的臭臉終於好了些,嘴角牽扯起一點十分不明顯的弧度。


    “小鬼,為自己感到榮幸吧!”


    他動了動唇瓣,吐出一句意味莫名的話,下一秒就狠狠將手上的小鬼對準樓道井上方丟了出去。


    虎杖:窩屮伱亇~~~!


    少年嘴裏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一路火花帶閃電,duang~、duang~、duang~地創爛起飛途中的樓道,頃刻間被塵煙與灰霧遮掩了身形。


    碎石、土渣、磚塊紛紛揚揚的,隨著樓道被破壞,那是一個勁兒往下劈裏啪啦地掉。


    宿儺便隻能又劃出一發「解」,緊緊跟在起飛的小鬼身後,把小鬼“丟”下來的垃圾通通清理幹淨了。


    哎——!煩死了!全世界都找不到他那麽好心的人了!


    宿儺內心直哼哼。


    什麽?!你問為什麽不先用「解」開路,再把小鬼丟出去?!


    本大爺樂意!你管呢?!


    宿儺把手揣回和服袖子裏,惡趣味爆發完後,離開夫人懷抱的憤憤感總算是少了許多,難得有些愉悅地輕哼了一聲。


    還別說,這樣的小鬼,還怪好玩的……


    這下完事了,一下子給小鬼甩到四十三樓了,隻要人沒死就能趕上救人……


    那他——就先回去抱著夫人休息去了?


    宿儺蹙眉沉思了一下這個選擇的可能性,然後忽然發現了什麽,往身後的樓梯口看過去。


    一隻慫得壓飛機耳,夾大尾巴的玉犬悄悄地探出半個腦袋看他,大眼睛都是濕漉漉的。


    發現被他看見了,玉犬那半個腦袋又縮了回去。


    宿儺:“……玉犬,過來。”


    牆後傳來一聲可憐兮兮的嚶嚀,兩秒鍾後,一隻趴伏著的大隻毛茸茸慢慢從樓梯口裏長了出來,兩股戰戰地慢慢往宿儺身邊蹭來。


    主打一個動作都透著試探與小心翼翼。


    到位後,玉犬咧著嘴巴吐出大舌頭,企圖用自己長得凶神惡煞的臉賣萌。


    宿儺看得很是無語:“你都看見了?”


    玉犬猛猛點頭,然後又反應過來什麽,馬上猛猛搖頭。


    宿儺挑了一下眉頭,語氣十分深沉:“不準跟我夫人亂說話,懂?”


    玉犬:犬有兩不做。


    第一,惹神宿大人生氣的事犬不做,因為會被宿儺大人暴打;第二,惹宿儺大人生氣的事犬不做,因為會被混合雙打。


    宿儺大人請看犬真誠到布靈布靈閃著小星星的大眼睛~


    犬什麽都答應,千萬別讓犬也體驗人工直升機,栓q。


    宿儺嘖了一聲:“起來!我又不把你丟上去。”


    玉犬站了起來。


    “雖然試一下貌似也挺有趣的……”


    玉犬趴了回去。


    “站起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玉犬嗚咽一聲,垂頭喪氣地綴在宿儺身後,晃著大尾巴往第七層樓走去。


    再往上麵去的樓道都被虎杖用肉體給撞爛完了,宿儺也懶得再往上走,幹脆在第七層當起了一個實地考察的大老爺們。


    還是要確認這小鬼生命安全的……再打發一會兒時間吧。


    宿儺煩躁地想著,隨意看了看周圍的布置。


    這一層是一處很漂亮的空中花園,也是大樓員工放鬆的休息區。


    不過現在沒有其他人,正好方便了著裝怪異的紋身老大爺到處亂逛。


    宿儺揣著手手,看了半天周圍各式各樣的花,半點興趣也無。


    果然……人類還是喜歡這種無聊的東——等等!


    宿儺忽然用手捏住了自己線條鋒利的下頜,眯著眼眸盤算起來。


    他摘花=給夫人送花=夫人會開心=下次他能吃的時間提前=大家都開心!


    等式成立!開始行動!


    宿儺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反手支開了身後當背景牆的玉犬:“你先去跟著那個小鬼吧……”


    犬是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玉犬領命跑走,留下宿儺一人在花圈旁邊打轉。


    黑色的……不太好,死氣沉沉的。


    紅色的……好豔,夫人應該不會喜歡。


    黃色的……好俗,還不好看。


    綠色的……額,yue~


    藍色的……還算勉強配得上?


    宿儺最後在一叢碧藍幽翠的藍鳶尾前停下腳步,低著眸子打量長勢算得上極好的花叢。


    就這個吧……


    宿儺彎下腰,控製著力道用指尖去折斷細嫩的花枝,慢慢地把裏邊開得最漂亮的二十來株鳶尾捏在了手裏。


    嗯,差不多了……


    宿儺掃了一眼手上的花花,又開始盤算起來。


    這麽一點花,會不會讓夫人覺得他是買不起?


    (作者翻了個白眼:大爺你難道不是買不起嗎?【瞬間被砍】)


    宿儺斬了三次元的一個傻逼作者後,思考出一個答案:再摘一些吧……這次要摘紅色的!


    紅藍配!就要紅藍配!


    宿儺站起身,低著腦袋繼續尋找起紅sai~兒的花花。


    就在此時,一陣古怪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宿儺臉上細微的愉悅瞬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麵無表情地抬起眸子,深邃的血色裏並沒有驚訝和意外,隻有——興致被打擾到的冰冷,與一點寒涼刺骨的殺意。


    滋——!滋啦——!


    頭頂上成排的裝飾吊燈似間歇短路一般忽明忽暗起來,隨後一盞一盞地爆碎成滿天的玻璃粉末。


    砰——!砰——……


    宿儺站在原地,任由那蘊含了咒力的玻璃齏粉灑落下來,連眉頭都沒有動彈分毫。


    他甚至悠閑得直接俯身繼續折起花來,將無聲的蔑視展現得徹徹底底。


    似乎是被他的態度惹惱了,十幾柄尾部連著鐵鏈,刀鋒泛著寒光的飛鐮忽然從黑暗中某處旋轉著飛出來,往宿儺身邊切去。


    飛鐮所過之處,幾米厚的水泥牆都被切割出了無數道光滑水平的切口,攻勢端的是淩厲無比。


    卻在進入宿儺周遭五米的範圍內時,瞬息之間就被無形且密集的斬擊反切割成了比塵埃更細碎的粉末。


    鐵鏈在無形的斬擊網外無力地揮舞了一下,隨後慢慢收回黑暗裏。


    宿儺沒管那些,隻是折下一株開得極豔的、比血更猩紅的石蒜,將其混入藍鳶尾中,又仔細欣賞起自己的傑作。


    【變成咒靈回歸的作者:賊潦草的捏~(再次瞬間被砍)】


    宿儺伸手撥了撥花瓣,覺得紅色有點不夠,還要再摘幾朵。


    他又伸手去折花枝,嘴上卻淺淡地嗤笑了一聲:“挺頑強的嘛……特級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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