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日複一日揮灑的汗水中,飛速消失……


    當然,這揮汗如雨訓練的人裏,不包括某個蹲在地下室裏看了一個月小電影的草莓小蛋糕。


    下午三點半。


    ——虎杖把最後一張五條老師遺留下來的電影光碟從播放機裏掏出來,無聊地扭了扭腰杆。


    “呼~~!終於可以結束這個階段的練習了~!神宿前輩,現在可以告訴我,我接下來要幹什麽了吧?”


    神宿:……我不道啊。


    坐在小沙發上的黑發青年有點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沉思了一會兒後,提議了一嘴:“練習反轉術式?練習彌虛葛籠?”


    虎杖嘿嘿地笑起來:“那些我都會啦~!還有什麽其他要做的事嗎?”


    神宿:“……什麽時候會的?”他竟然不知道。


    虎杖嘟了嘟嘴巴,忽然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是麻煩宿儺前輩教我的啦~!”


    “不單單是這兩個哦!我連術式都會用了呢!”


    說著,他臉上劃過一道興奮的光彩,隨意地抬起手,往一旁的牆壁一甩指尖。


    “「解」。”


    一道淩厲鋒銳至極的斬擊劈開空氣,狠狠砍在那堅硬的石牆上。


    刺耳的摩擦與爆炸聲響起,崩碎出來的石屑飛得到處都是,彌漫開來的塵霧讓本就空氣稀薄的地下室更加汙濁了幾分。


    神宿:……


    幾秒鍾後,灰塵散去,露出牆壁上那一道深刻且無辜的疤痕。


    牆頭:我就問問,我就問問!我是有罪嗎?


    虎杖扇了扇從那邊飄過來的灰塵,咳嗽了兩聲,迫不及待地求誇誇:“怎麽樣怎麽樣~!神宿前輩,是不是很帥~!”


    神宿:“……很帥。”


    術式很帥。


    虎杖滿足地傻笑出聲,一個人在那美得仿佛快要冒泡泡了。


    神宿默默歎氣,在人獨自美麗的時候,去把可憐的牆壁修好,再坐回沙發上發呆。


    半晌之後,虎杖忽然問起另外兩位同伴在外麵訓練的情況。


    “伏黑和釘崎……他們也一定變得更厲害了叭?”


    雖然都是天天見麵,但是那兩人從來都不會在這裏說訓練的事。


    用釘崎的話來說就是——一天下來都那麽累人了,來到這裏大家聚在一起,聊點輕鬆的話題不犯法吧?


    自然是不犯法的……


    所以草莓小蛋糕想要知道同伴們的訓練進度,隻能通過神宿這個忙得暈頭轉向的中間人來了解一二。


    但是呢~!又因為神宿實在是忙到連自家阿儺都沒多少時間陪了,他這個小問題也就一拖再拖,拖到現在才有機會問出口。


    神宿聞言,又默默垂下腦袋思考起來。


    訓練進度……我想想……再想想……


    ——怎麽辦,想不起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做不完的咒靈任務,和帶不完的幾個小孩,還有……怎麽也無法創造出完美的,屬於阿儺的構築肉體。


    記憶慢慢回籠ing——


    哦……五條悟其實半個月之前回來見過他一次,說了一句“接下來高專所有事情都要麻煩他了”,就急匆匆地又消失了。


    直接讓他拒絕的話語胎死腹中。


    然後……他就這麽一邊置辦著阿儺出來後可能要用到的東西,一邊做著五條悟走後都沒人做的任務。


    還要時不時回訓練場奶一波訓練過度的五小隻,時不時回地下室看一眼孤獨寂寞冷的虎杖童靴。


    (嗯……主要可能是為了安撫因為他陪伴時間減少,變得越來越暴躁的阿儺?)


    這忙得批爆的最高紀錄是——一周前某個下午,一年級兩小隻和二年級三小隻訓練的時候,有幸見證了神宿前輩來來回回消失了不下五十次。


    start——消失五分鍾後—↘


    回來—→奶一口五小隻的血條—↘


    離開—→殺幾十個咒靈—↘


    回來—→奶一口五小隻略微損耗的血條—↘


    離開—→研究阿儺的肉體—↘


    回來—→奶一口五小隻幾乎全滿的血條—↘


    離開—→去商場購買一切看上去可能會讓阿儺感興趣的東西—↘


    回歸start,循環開始ing——↗


    到後麵五小隻都不得不停下訓練的進程,趕在神宿前輩回來並停留的幾秒鍾之內,忙把人拉住。


    “神宿前輩!不用動不動就給我們上治療buff的,這樣累積不了肉體磨損度啊!”


    神宿:“……啊?哦,好的……。”


    事兒還是太多了,讓以前隻負責“保護阿儺”和“kill people”的老人家腦子有點不堪重負。


    神宿:想把五條悟揪出來上工作強度了……


    此時,他麵對虎杖認真誠懇的發問,在腦海裏搜尋了很久的記憶,才慢慢想起另外兩小隻的近況。


    “伏黑好像還都沒有掌握到竅門,他太心急了……釘崎倒是快要學會彌虛葛籠了,反轉術式還差點火候。”


    虎杖眼睛一下子布靈布靈起來:“那我豈不是第一個完成所有功課的學霸本霸?!”


    神宿:“……算是吧。”


    草莓小蛋糕一下子又美了起來,搖頭晃腦地在地下室裏隨意飄動著,嘴裏哼聲囁嚅。


    “哼哼哼~!讓他們整天都說我在這裏不做正事,很休閑很輕鬆……我可是第一個交上優秀作業的好學生(↘↗→)!!”


    不僅把五條老師給他布置的日常任務通通刷完,還通關了神宿前輩建立的隱藏副本!


    虎子:還~!有~!誰~~!!(雲音)


    粉發少年在地下室裏誌得意滿地轉著圈圈,時不時蹦躂兩下,有種莫名的可愛。


    神宿看得有點莫名發笑,又默默坐了片刻後,緩緩站起身。


    虎杖馬上停了下來,回頭盯著他,壓了壓嘴角:“神宿前輩……你又要走了嗎?”


    神宿淡淡頷首:“還有事情沒做完。”


    虎杖抿緊唇瓣,神情有些猶豫,似乎在思考接下來的話是否應該說出口。


    神宿看了他一會兒,便斂了眉眼,正要啟程離開時,卻又被少年猛地叫住了。


    “神宿前輩!”


    “……怎麽了?”


    虎杖鼓了鼓腮幫子,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才把話問出口:“請問!你今晚會不會回來跟我一起睡覺?”


    神宿:……?


    他抬起眸子,眼神裏帶著不太搞得懂狀況的詢問意味。


    而虎杖內心os:……完了完了,怎麽就原話叭叭出去了……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在神宿前輩清澈的威壓下,選擇了出賣友軍:“是宿儺前輩讓我問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神宿偏了偏腦袋,忽然勾起菲薄的唇瓣,抿著嘴角掀起一個柔和至極的笑容。


    地下室昏沉暗黃的壁燈似乎想臨摹在他俊美的麵容,卻被他本身白皙透亮的膚色壓得隻能淪為陪襯。


    像——一株精致美麗的藍鳶尾,如——一株亭亭玉立的龍舌蘭……


    虎杖呆呆地撚著指尖,隻聽見青年笑著說:“那你告訴他,今天還不行哦……”


    “過幾天就可以了。”


    “好……好的。”


    他眯了眯波光粼粼的眸子,笑容更淡了些,但比剛才更溫柔:“他……現在在聽嗎?”


    虎杖搖了搖頭:“沒有,宿儺前輩應該在睡覺叭!”


    擱以前,神宿前輩待地下室這幾分鍾,鐵定是要被宿儺搶去的。


    這次沒冒泡,應該是在補覺……


    畢竟——晚上少了個人形抱枕,睡不著也是很正常的……


    嗯——在痛揍小老虎時各種下死手,來撒獨守空房的臭脾氣,也是很正常的……


    要不他怎麽能那麽快掌握反轉術式和彌虛葛籠呢~!被宿儺前輩一次一次殺出來的。


    虎杖:痛並,不快樂著。


    “需要我叫醒他嗎?”


    神宿搖了搖頭:“不用……”


    “我走了。”


    他的話音剛落,虎杖眼前一花,辣麽大個身影便消失了去。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唉聲歎氣地往沙發上一躺,葛優癱起來:“哎,又隻有我一個人了……”


    好想出去玩啊……可惜五條老師一個月都沒看見個影兒,神宿前輩又忙得腳不沾地。


    五條老師啊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


    虎杖看著眼前那張熟悉至極的童顏,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嗯?!是太想五條老師導致他出現幻覺了嗎?!


    為什麽眼前有張五條老師的臉在飄?


    他閉眼再睜眼,那張精致的臉蛋還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不是幻覺!是真的!!!


    他猛地坐起來,聲音超級大地喊了一聲:“五條老師!!你回來了!”


    五條悟低著眸子看他,突然非常苦惱地癟了癟嘴:“不該是這個反應的哎……你難道沒有被我的腦袋嚇到嗎?”


    虎杖:“……所以,這就是你蹲在沙發背後,隻伸出個腦袋來的原因嗎?”


    那麽委委屈屈地縮成一團,老師你問過你的大長腿和大長手的意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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