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隻離開操場後,紛紛帶上了自己的裝備。


    釘崎回宿舍拿上腰包和羊角錘,虎杖則是帶上了那把“屠坐魔”。


    他們動作都很快,收拾完後就急匆匆地跑出高專。


    伊地知開著自己的小轎車過來,把人都接上車後,帶著三小隻往英集少年院趕去。


    在車上,他簡要概述了一下目前已知的情況:“現場已經進行了人員疏散,疏散程度達到百分之九十時,現場負責人下令封鎖了場地設施。”


    “半徑五百米以內的居民也被官方動用各種理由,疏散完畢了……”


    虎杖忽然舉手提問,打斷了他的說明:“伊地知先生,我有問題!”


    伊地知在路口一個急轉彎,重新變道直行時才開口回應他:“虎杖同學請講。”


    虎杖撓了撓腦袋,先坐得離伏黑遠了一點,防止人一聽自己的小白發言就砸他腦門。


    “之前在操場,你說的「窗」是什麽啊?”


    伊地知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慢慢解釋:“「窗」是指能看到詛咒的高專關係人士,但不是咒術師。”


    惠果然有點咬牙切齒揍虎的欲望,壓著低音質問虎子:“這個我在兩天前第一堂常識課就說過了,你到底有沒有聽啊?!”


    虎杖嘟嘴,悄聲抱怨:“誰讓你非得把上課時間把控得那麽嚴,六點鍾上課,我高中都沒那麽早……”


    “虎杖,還敢頂嘴,你完了!我以你常識課老師的身份,給你布置今晚的作業,抄五十遍咒術界常識總綱,不抄完明天就一百遍!”


    “啊(↘↘↘↘)~!噠咩喲~!”


    釘崎聽著,默默地往角落縮了縮,心底慶幸:幸好老娘隻是偷偷疑惑,沒有問出來。


    沒跟傻老虎一起被罰,真的是太好了~!


    伊地知打斷他們的鬧騰,示意現在事態緊急:“那我繼續說了?”


    三小隻正襟危坐起來,聽著伊地知先生將現場狀況娓娓道來。


    “據我們所知,受刑在院者第二宿舍,仍有五名受刑人員與咒胎共處。”


    “如果咒胎是通過變態進行生長的類型,那麽毋庸置疑——它最終有很大的可能會變成一隻特級咒靈。”


    好奇寶寶虎杖又冒了出來:“等等,我還沒弄清這種等級啥的,這有什麽區別嗎?”


    惠徹底怒了,把人揪過來單肘鎖喉,夾得老虎嗷嗷痛叫,冷聲開口:“我一天前說的這個,你又不知道了?!虎杖悠仁!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嗯?!”


    敢無視不良惠?!放學小心路上的小石子呢~!


    伊地知頭上落下幾道黑線,但還是盡職盡責地解釋起來:“我來做一個白癡都能理解的解說吧。”


    “在假設普通武器對咒靈能進行有效打擊的情況下,四級咒靈可以用木棍輕鬆解決;三級咒靈可以用手槍安心解決;二級咒靈用霰彈槍勉強能夠打贏;一級咒靈,開著戰車坦克都很難取勝;至於特級……”


    “估計用集束炸彈地毯式轟炸能打成個平手,在最理想的情況下。”


    虎杖瞪大眼睛,艱難地從伏黑的鉗製裏掙脫出來,咳嗽了兩聲喘過氣來,震驚大喊:“不得了啊!”


    對他這麽個前麵十五年都是普通人的小騷年來說,這麽個說法可太簡單易懂了!


    他對“特級”確實沒什麽概念,甚至他因為身邊有好幾個特級,神宿前輩、宿儺前輩、五條老師的,都讓他以為咒術界裏的特級是很常見的了。


    現在看來……這種人物常見的話,這人類社會早就不用要了……


    虎杖想了一會兒,又歎氣:我靠!我身邊的同伴怎麽都是變態啊!這讓我怎麽追上他們啊?


    好難好難好難好難呐~!


    惠在這時插話進來:“其實,本來應該派出和咒靈同等級的術師執行任務的。


    “今天這種任務以前一向都是五條老師來,現在五條老師出差還沒回來,再不濟也應該安排神宿前輩來才對。”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高層特地給神宿前輩安排了個別任務,感覺有些過於刻意了……這支開神宿前輩的舉動。


    惠陷入沉思,蹙著眉頭思索這透著些詭異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旁邊的釘崎拉了一把:“到了啊白癡!還不下車是要老娘抱你下車嗎?”


    惠迷茫地被釘崎扯出車門,踉蹌幾步跟上早已不知何時走到前麵去的伊地知和虎杖。


    虎杖還在問伊地知一些事情:“話說,伊地知先生,為什麽這種特級任務,不派更加厲害一點的術師來解決,而是派我們這些剛入學的一年級學生呢?”


    伊地知低聲回應他:“很遺憾,這個行業人手不足是常有的事,每一位咒術師經常會不得不執行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任務。”


    “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這次你們絕對不能戰鬥,遇到特級咒靈隻有兩個選擇,逃跑或者死亡。”


    “請服從自己的恐懼心,不要忘記,你們的任務僅僅是尋找和營救生還者。”


    在伊地知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成功穿過許多警員構成的警戒線,進入到了英集少年院內部。


    旁邊有一個被攔下的中年婦人見他們能過去,連忙招手高喊:“為什麽他們可以過去?!為什麽?!”


    警員重重攔住她,警告:“他們是來調查這裏的人,自然能進去,請你不要為我們的工作添亂!”


    她進不去,隻能衝著進得去的人問:“請問,阿正怎麽樣了?你們能幫我找找阿正嗎?”


    虎杖回頭,看著那婦人憔悴又滄桑的臉頰,以及那不住流動著的,兩道擔憂的淚水。


    他心裏忽然就不好受起來,緊緊地抿住了嘴唇。


    伊地知走上前隔開他的視線:“是來探視的監護人,不要被這個影響了情緒。”


    隨後伊地知向那邊的婦人說道:“請回吧,設施內可能被人投了毒,目前能透露的隻有那麽多。”


    那個婦人聞言,顫抖著蹲下身子,把頭埋在雙臂間,似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殘忍的事實。


    虎杖看得心裏更不好受了。


    粉發的少年眼眸顫動了幾下,忽然變得無比堅定。


    他捏了捏指骨,聲音很沉:“一定要把人救出來啊……釘崎,伏黑!”


    釘崎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哼聲:“那是當然!”


    惠沒有回應,眼神裏沒有什麽色彩,似是在出神地想著什麽。


    伊地知領在前頭,帶著三人來到受刑在院者第二宿舍的門前。


    他輕聲叮囑:“請千萬千萬不要戰鬥,記住任務,要想的是活命,而不是祓除咒靈,切記!”


    三人往門口走去,伊地知看著他們的背影,最後說一句:“請各位多加小心,我來降下「帳」。”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殘濁汙穢,盡數祓除」。”


    他手上結印,詠唱出一段咒詞,一塊墨色的屏障忽然從虛空中浮現出來,很快便降下、擴張,將英集少年院包裹在其中。


    虎杖瞥見了那逐漸蔓延開來的黑色,嗷嗷地叫了出聲:“哇!變成晚上了哎!”


    雖然現在太陽也是已經下山了,但天色還算亮堂,這一個「帳」下來,英集少年院內一下子就黑了許多。


    伏黑出言解釋:“這是「帳」,因為這裏是人員比較密集的住宅區,這是把我們隱藏起來避免我們被人看到的結界。”


    虎杖高聲點讚:“好厲害~!”


    釘崎聽了,嫌棄地歎氣:“你個小白……”


    這明明隻是每一位咒術師都可以學習的結界術而已啊。


    在咒術師執行任務之時,格外好用罷了。


    會結界術也是成為輔助監督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一。


    惠現在已經有些免疫虎杖同學偶爾表現出來的白癡特質了。


    他沒管虎杖,右手五指張開,拇指與食指呈九十度夾角,食指與中指並攏在一起,無名指與小尾指並攏在一起,中間留下一點縫隙。


    左手四指扣住右手的虎口,拇指扣著拇指。


    結好手印,他輕喝一聲:“玉犬!”


    他腳下的影子波動鼓脹起來,片刻之後,一隻毛發雪白,頭上有著一個紅色倒三角印記的白狼破開墨團,對著空氣長長嚎叫一聲。


    “要是詛咒靠近,它會通知我們。”


    虎杖眼睛一亮,蹲下去抱著玉犬軟乎乎的腦袋就開始rua起毛毛:“搜噶搜噶~!那就拜托你咯~!小乖乖!”


    很快,作好充足準備後,他們謹慎地推開門,讓玉犬先進門探路,再慢慢跟上前去……


    而伊地知放下「帳」後,就往外走到了空地上等待,同時在心底默默祈禱起來。


    千萬千萬不要出事,不然五條老師回來能扇到我生活不能自理……


    都說貓貓一向擅長打左臉一個耳光後,再在人右臉上打一個對稱,而伊地知就是這被迫害的典範。


    伊地知:……痛痛,但是不能哭哭,會被打打……(內心寬麵條淚.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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