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宿回到自己的身體裏睜開眼睛,惠已經站起身準備下車了。


    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大咧咧地跟在惠身後,路過還在睡的虎杖身邊時輕笑著喊人:“準備下車了哦!小虎杖!”


    虎杖砸吧砸吧嘴巴,猛然驚醒,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眶:“到啦?那麽快?”


    五條悟哼笑一聲,晃晃悠悠先一步走了。


    神宿看了一下還有些呆愣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眸,也站起身,跟上五惠二人的步伐。


    虎杖眨巴眨巴眼睛,猛地跳起來拉過行李箱,委屈地嘟囔:“都不等我一下下!”


    粉發少年直接抱著行李箱,風一樣穿過車廂,直到綴在三人身後當上稱職的小尾巴才慢下速度。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當然是——直接去東京郊外的東京咒術高專報道啦~!”


    五條悟笑嘻嘻地回答。


    “喲西!我可是有點期待了呢!”


    半小時後,四個人走在東京校的盤山公路上,五條悟滿是趣味地問那個自從來到這就一副喪樣的虎子。


    “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很~期待的嘛?!”


    虎杖的聲音裏滿是幻想破碎的頹意:“我還以為,東京郊外和仙台郊外會有什麽不一樣的說,結果根本沒區別啊……”


    都是這麽雜草叢生的荒蕪。


    惠有些無語:“都說了是郊外了,沒什麽人生活的地方,難道你還想要像市中心那樣繁華嗎?”


    “更何況這裏是我們咒術師教育、接取和執行任務的場所,很熱鬧才不好做事好吧!”


    虎子說不出話,虎子想哭。


    神宿看了撅嘴嘴的少年一眼,平淡地扯開話題:“接下來到了校裏要做什麽。”


    “嗯——要帶小虎杖和神宿君你一起去見校長一麵,校長會對每位新生進行考核,如果考核不通過的話,會被拒絕入學的哦!”


    虎杖撓了撓頭:“那如果我不能入學的話……豈不是會被直接處死?!”


    “bingo~!所以小虎杖你要好好表現哦!”


    五條悟輕佻地說著這麽沉重冰冷的話,虎子聽得又想哭了。


    幾人在五條悟的帶領下一路走過無數神社,佛龕等建築,來到一間建築風格頗為古式的房前。


    “到了哦!我們進去吧!”


    五條悟拉著虎杖進了門,神宿緊隨其後,惠則是替他們關門之後先一步離開,找會反轉術式的老師治療傷勢去了。


    倒不是神宿不能治,主要惠自己沒問,神宿自然也不會自己貼上去說要幫他治療。


    神·社恐一級患者·宿這輩子的社牛都用在宿儺身上了。


    房間內很是昏暗,四根支撐屋簷的頂梁柱上各自鏤空出一塊,點燃著一根火燭。


    不算明亮的暖光照亮內側,房間最裏邊盤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板寸頭大叔,長相看上去十分硬朗。


    讓人覺著有反差感的是,他身邊放著一堆可愛的玩偶,手上也在細細編織著一個新玩偶。


    虎杖看得發笑,奇異地開口評價:“哎,有個怪大叔在做可愛玩偶唉!”


    五條悟笑著介紹:“這就是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


    嗖嘎~!虎杖摸摸下頜,再次確定,咒術師果然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


    那個怪大叔忽然放下手中織了一半的玩偶,沉聲說道:“阿悟,你太慢了,遲到了八分鍾,雖然說是還不至於挨訓的地步。”


    五條悟撅嘴嘴,討乖地聳聳肩:“不至於挨訓就別訓我了嘛!不就八分鍾而已嘛~!沒事的啦,而且你不是在弄玩偶咯,等我的時間也沒浪費啊,你就別罵我啦!”


    夜蛾正道無奈地歎息一聲:“你啊……還不改改你這個性子,那幫老家夥天天向我投訴啊……”


    不過,他也拿這個曾經的學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將矛頭轉向了那個“宿儺的容器”。


    “你……”夜蛾正道剛剛開個口,虎杖忽然走上前一步,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聲音洪亮:“我叫虎杖悠仁,喜歡詹妮弗·勞倫斯那種的,請多指教!”


    一時之間,房間內似乎有一行烏鴉飛過。


    五條悟和神宿都默默退開一步。


    夜蛾正道額角黑線冒出來:“你來做什麽的?”


    虎杖一愣:“來麵談……”這不是你安排的嗎?你為什麽還要問我啊怪大叔!


    夜蛾正道眉頭一皺:“我是問你來咒術高專是幹什麽的?”


    粉發少年滿是不確定地回答:“學習咒術……?”


    夜蛾正道又沉著聲音打斷他:“我說的是將來!學習咒術,擁有祓除詛咒的手段,將來你要做什麽?”


    說到這個虎杖可就頭腦清晰了,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一臉笑意,聲音明朗:“因為要收集宿儺的手指,這東西放著不管會很危險!”


    單從這兩天的觀感來看,宿儺確實不像個殺人狂魔,在神宿前輩麵前更是總有著一股別扭的柔和勁。


    除了總是喜歡揍他這一點需要改善一下,其他都很好。


    他說“宿儺的手指”放著不管會很危險的原因是因為——


    無論是不是出於宿儺本人的意願,那些手指都會催生出強大的詛咒,蘊養出凶殘的咒靈。


    咒靈肯定是壞的,壞的就要堅決抵製!


    虎杖此時覺得自己就像是正義執行的小天使,肩膀都沉重了不少,滿滿的都是責任和使命。


    夜蛾正道抬起頭,那神情讓十分熟悉自己曾經的老師的五條悟嘴角一抽,嘟囔了一聲:“開始了……”


    有人要挨訓咯~!


    五條悟悄悄挪到更後邊站著,遠離戰場,也方便看戲。


    一直站在門邊,沒往裏麵走動過的神宿瞥了他一眼,沒有管他,複又看著那個粉發的少年。


    “案件,疾病,事故,每年因為各種突發事件死去的人數不勝數,難道詛咒造成的傷亡你就可以坐視不管了?”


    夜蛾正道一番話下來,虎杖大腦一下子宕機了。


    本就涉世未深的他,被這番如同繞口令一般的話把腦內cpu都幹燒了。


    囁嚅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虎杖腦海裏閃過的隻有爺爺臨終前的話語。


    “你要去幫助更多的人,偶爾迷茫也好,得不到感謝也沒事,隻要幫助他人就行。”


    少年捏緊拳頭,微微蹙眉:“這是親人的遺言啊,具體的不重要,總之我就是想幫助別人!”


    夜蛾正道站起身來,墨鏡折射出一點蠟燭的火光,顯得犀利又冷酷。


    “這麽說,你是因為別人的吩咐來對抗詛咒的?”


    “不合格!”後麵三個字是吼出來的,嚇得虎杖瑟縮了一下,卻又馬上不服氣起來。


    憑什麽啊!


    少年沒來得及問,隻見那個怪大叔忽然伸出一隻手臂,張開手掌輕輕揮動了兩下,一隻綠皮玩偶抽搐著站了起來。


    時刻注意著情況的神宿眼神一動,抬步就要往前走,卻被五條悟攔了下來。


    “安心吧,他一定可以過的。”


    神宿不說話,卻是依言停住動作。


    兩人的麵談還在繼續,粉發少年有些震驚地看著動作愈發靈活的玩偶,疑惑發問:“這原來不是玩偶啊?!”


    夜蛾正道手一揮,那個綠皮小玩偶忽然飛速躥動起來,像一顆小炮彈一般朝著虎杖衝來。


    “咒骸,其實就是玩偶,不過是寄宿了我詛咒的玩偶!”


    虎杖麵色一變,隻來得及卸下雙肩包擋在身前,去硬接住玩偶打過來的一記鐵拳。


    極大的力道將雙肩包都打出了一個凹陷,虎杖咬著牙承受著雙臂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心裏暗道:這真的是玩偶?


    鬧呢?!


    虎杖很快抵禦不住那陣巨力,雙腳離地往後飛去,嘭地一下撞在了一根支柱上。


    嘶~!撞到腦袋了,好痛……


    這時夜蛾正道的話語傳來:“人類越是在陷入絕境的時候就越是會吐露心聲。”


    “在我聽到滿意的答案之前,它都會一直攻擊。”


    虎杖揉著腦袋站起來,將雙肩包踢到一邊,有點煩悶:“你滿意或是不滿意,不都是你說了算嘛……”


    “而且……”虎杖的眼神忽然沉下來,“都說了不是別人,是我親人的遺言啊!”


    少年幾步交錯,飛快衝上前,一個蓄力直拳狠狠打中玩偶的臉部。


    玩偶一下子被揍飛出去,撞到了夜蛾正道身後的牆壁上。


    虎杖正鬆一口氣,下一刻那玩偶忽然彈了回來。


    他連忙一個側身,躲過玩偶的撞擊,卻看見那玩偶又撞到了一旁的支柱,再次開始反彈起來。


    彈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肉眼幾乎分辨不清。


    玩偶甚至還特意熄滅了僅有的燭光,徹底遮蔽了虎杖的視野。


    虎杖也反應過來,這是來自玩偶的反擊。


    他當即站在四根支柱中心,擺好架勢,緊繃著神經去觀察起黑暗中不斷飄飛的殘影。


    彈牆的聲音忽然停住,虎杖的神色一凜,仔細感知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腦海裏忽然傳來一道低啞的提醒聲:“右上。”


    虎杖聽話地轉過頭,然後——十分幸運地和玩偶來了一個深情的大眼瞪小眼。


    duang~的一聲巨響,虎杖臉部結結實實接了玩偶一記惡狠狠的蓄力鐵頭功,整個人被創飛出去,又砸到了柱子上。


    好痛好痛好痛~!腦袋都要被撞扁了。


    虎杖雙手抱著腦袋,覺得自己都有些耳鳴起來。


    他不由得在腦海裏抱怨一句:宿儺大人哎~你要提醒就不能提醒早那麽一點點嘛!


    而生得領域裏,躺在榻上的宿儺冷哼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他難得忍著無聊出聲提醒,還敢提要求?


    詛咒之王無情地評價:這都躲不過去,還是回爐重造一下吧。


    虎杖聽人哼了一聲就不開口了,也不敢追著人逼逼叨叨,心疼地抱緊自己。


    夜蛾正道還在說話,那低沉的聲音因為他耳朵嗡嗡的,顯得忽近忽遠。


    “親人也是別人!”


    虎杖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痛得麵色扭曲了一下。


    他揉一下自己的臉頰,感覺自己的臉真的腫起來了。


    那個玩偶得意地扭著屁股蹭到他麵前,然後用屁股對著他,作出一個嘲諷的小動作。


    虎杖看得咬牙,心底暗嗤:也對,這是個玩偶,不會因為挨了一拳就感覺到疼痛和害怕。


    在他出神時,夜蛾正道還在繼續嘮叨:“咒術師時刻與死亡相伴,麵對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死,還要時常麵對被詛咒殺害的人,要撕裂詛咒的肉體。”


    他重新點燃火燭,將目光投向那個靠著柱子躺坐在地上的少年,聲音沉重:“這是一份十分不快的工作,是以——”


    “必須有一定程度的精神扭曲或者強大的動力!”


    “而你呢,別人叫你做你就做?!簡直可笑至極,你還不如幹脆說是為了延緩死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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