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喝下去,兩人指不定瘋成什麽樣了,傻兒子端了幾杯低酒精度數的果酒給他們喝,嘴裏罵罵咧咧的。


    他隻期望這兩個人的家長來了,不會被當場罵死。


    意識到有人在拍照,攤主氣勢洶洶走了過去,警告他們這還是學生,不要隨便往網上發。


    攤主人高馬大,往那兒一站,跟堵牆似的,那幾人慌忙點頭答應。


    沒多久,一輛打著雙閃的白色保時捷停靠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駕駛座的位置下來一個臉色極差的年輕男人。


    身上的怒意,蓋住了原有的俊郎英氣,讓人感到心驚,不敢與之對視。


    傻兒子為了減輕罪責,主動跑上去湊近他,帶著他到兩人桌前。


    程言和雲岫看見他,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好像不認識這人一樣。


    “帥哥,你誰啊,怎麽氣成這樣,哪個不長眼的惹你了?”


    雲岫率先開口,語氣裏帶著一股明顯的醉意,話落還打了個酒嗝。


    她捂嘴,偷笑起來,不藏情緒的眼睛上上下下把程南書掃了一遍。


    程言指著他哥,眯起眼睛,表情似乎對他有點印象,“哎,等等,你這人長得有點像我那畜生哥啊……”


    程南書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拳頭捏的咯吱響,“誰讓你喝酒的,一天沒挨打就不長記性了?”


    不等程言反駁他,雲岫蹭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程南書揍人的拳頭收回,被她突然的舉動,弄的身子虛晃了一下。


    “你想幹嘛,凶巴巴的,我們又沒欠你什麽……”


    還知道質問他,看來也沒有到失去智商的地步。


    她喝醉了,程南書沒法計較,皺眉喊她坐好,摔了自己負責。


    這種不屑一顧的語氣,雲岫最討厭聽見,她偏就不坐,指揮程言和傻兒子把程南書趕走。


    罵他是地洞裏爬出的老鼠,看了讓人作嘔,可惜這張帥臉。


    傻兒子不知如何是好,程言站在雲岫這邊,對著程南書破口大罵。


    程南書砸他一啤酒的心都有。


    吃裏扒外,不知廉恥。


    “你過來,我們回去,還有你,我送你回家……”


    他按了下眉心,頭疼無比,讓傻兒子幫忙攙扶程言,他負責弄雲岫。


    雲岫當然是拒絕的。


    她快速閃開,“不要碰我,我不認識你,小心警察叔叔抓你!”


    雲岫閃的太快,差點崴腳摔了,她晃了好幾下,最後被人一把扶住。


    很穩定的力量,讓人安心。


    雲岫抓住那雙手,抬頭一看,發現來的人是時遇。


    **


    “你的褲子好看,脫了給我穿。”


    “……”


    “好人,你的床好軟,我喜歡。”


    “……”


    “肚子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聽到這句,一旁看著她在床上不顧個人形象耍酒瘋的人終於有了反應。


    時遇走到床邊,抓住她亂動的雙腿摁住,傾身上前,問她:“很難受?”


    雲岫嘻嘻笑了兩聲,身體歡喜地動彈了一下,雙手捧著時遇的臉,長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哼,終於騙到你了,趕緊把褲子脫了,我要穿!”


    時遇眉眼間的擔憂收斂起來,嗓音有些低沉沙啞,亂人心神:“你確定?”


    雲岫抽出一隻腳,抵在他膝蓋處。


    然後一點點上移。


    她準備去勾住皮帶的,結果角度不好,腿有點酸,她撐著就停下了。


    這個位置,實在太近了。


    時遇喉結滾動,眼眸深邃晦暗,像無邊的冬夜天際,黑沉沉的沒有星子。


    他抿了下唇,低低出聲:“你再往上一點試試。”


    雲岫對酒精有些輕微過敏。


    這個症狀要喝大量的酒才會出現。


    她一直沒注意過,以為是自己喝多了不舒服導致的。


    此時的雲岫,全身泛著淺粉,細嫩的皮膚仿佛吹彈可破。


    那一層過敏引起的粉色,在清亮的月光下分外吸人注意,朦朧中透著淡淡的光暈,美的令人窒息。


    她忽覺身上有些發熱發癢,但耐不住誘惑,果然把腿繼續上移。


    分毫之差,腳踝被他一把抓住。


    溫熱幹燥的手掌握住那段纖細。


    輕輕環住。


    沒有下多大力氣,但雲岫動彈不了分毫,那股手心的溫度,隔著皮膚,穿透血管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覺得自己更醉兩分,放下去的手再度捧起時遇的臉,細細地看他。


    雲岫臉紅的要滴血。


    一雙眼珠子咕嚕咕嚕打轉。


    她迷迷糊糊地問:“為什麽不脫?”


    時遇捏了捏她的腳踝,深吸一口氣緩緩心中的燥熱,吐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女孩鼻尖上,“我的,你穿不了。”


    雲岫拍拍他,說:“你很大嗎?”


    時遇:“……”


    見他似乎被問住了,雲岫把腿收了回來,掙開他,在床上打滾。


    “不穿就不穿,我自己有!”


    她胡鬧了一會兒,正準備從床上爬起來繼續瘋,忽然就聽時遇附身,在她耳邊輕輕說:“你會又哭又鬧的程度。”


    其實雲岫根本沒有往那方麵想。


    時遇這樣說,她也不明白,隻是愣了一兩秒,便繼續爬。


    她從床上起來,直奔陽台。


    玻璃門是關著的,雲岫喝醉了智商下線,悶頭撞在玻璃上。


    然後被人一把扯進懷裏。


    她疼的直捂腦袋,哭不出來,嘴裏不斷吐槽誰大晚上的偷襲她。


    卻隻聽有人說:“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設計的,疼不疼?”


    雲岫裝死。


    結果被發現。


    她掙脫開那個懷抱,撒開腳丫子到處跑。


    半夜下來,時遇整齊的衣帽間一片狼藉,雲岫各種試穿西裝和褲子,套不上去就扔時遇臉上。


    他隻好接住,任由她胡鬧。


    衣帽間玩夠了,她就跑去浴室,把浴缸裏麵接滿溫水,指著時遇,讓他跳進去遊泳。


    時遇不答應,她拿著花灑滋他。


    怕不小心傷到雲岫,時遇不敢有什麽大動作,費了一番力才從她那兒把花灑搶了過來。


    不過這時,他已經濕透了。


    如果雲岫清醒的話,看見眼前這一幕,保不齊鼻血直流。


    她不高興地扭頭走開,一路找到廚房那邊,打開冰箱,抓起新鮮的大白菜就啃。


    時遇眼皮子直跳,哄著她把白菜放下,這隻手空了,那隻手立馬抓雞蛋。


    啪地一下,雞蛋落地,碎了一片。


    雲岫仿佛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


    她撓了撓後腦勺,“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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