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過的還算可以,周羲沒來,程言也一直呼呼大睡。


    窗外天色碧藍,陽光正好,風徐徐吹動窗簾,讓人身心都覺得治愈。


    雲岫得了空閑,構思了一首曲子。


    命名為《初見》。


    無聊的時候,她喜歡在本子上畫高低音譜號,扭扭捏捏的很可愛。


    中午放學,雲岫依舊不回家,她去食堂吃飯。


    周羲這次學乖了,不跟人,直接找她喜歡的那個位置。


    雲岫坐下沒吃兩口,對麵就坐了個周羲,好整似暇地看著她。


    她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自己的。


    有些事不能想的太複雜,有些人也不能太把他當回事。


    願意看的話,讓他看吧,反正餓的又不是自己。


    看一下,少不了一塊肉。


    雲岫一邊給自己做心理輔導,一邊開始大快朵頤。


    周羲沒忍住皺了下眉,她怎麽好像走到哪裏都很有胃口的樣子?


    有點能吃。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後,一個人端著東西走了過來。


    那人把東西放下,擱周羲麵前。


    雲岫抬眼一看,發現是份牛排。


    雲岫:“……”服了你了……至於裝成這樣嗎……


    周羲麵不改色,拿起刀叉,開始吃自己的,時不時就盯雲岫一下。


    她吃中餐津津有味,他吃西餐慢條斯理。


    很是詭異的畫麵。


    雲岫隻能加快速度吃,想趕緊遠離這個神經病。


    他倆兒太惹眼,周遭很多人都在討論,雲岫不用聽就知道,那些人裏十個能有九個在罵她。


    “那不是咱校草麽,怎麽又跟雲岫那個呆子在一起……”


    “誰知道怎麽回事,這賤-女-人也不知道給周羲下了什麽降頭,那麽大一個帥哥,巴著個蠢豬轉。”


    “不就是像孟杳嗎?她以為自己真有本事纏上周家的人?”


    “我呸!退學了還敢回來,她當學校是菜園子啊,隨意她踐踏?”


    “聽說孟杳在國外失蹤都是她一手造成的,這種人也好意思繼續活著,是我幹脆就死……”


    “沒人抓她嗎?無法無天了?!”


    周羲臉色倏然變冷,本來就吃的難受,這些人還在沒完沒了的說。


    一道威脅性的目光向眾人射來,那些人受了驚一樣,立刻噤聲。


    雲岫剛好吃完,從包裏拿出自己的紙巾擦嘴,全程無視周羲。


    很好,又愉快……不太愉快地吃飽了飯。


    她若無其事地站起來,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往外麵走。


    換作以前的雲岫,聽了此刻這些難聽的辱罵,早就哭著鼻子跑了。


    她一直是這樣的性子,大家也仿佛早都習慣了,可她突然就變的平靜大方起來,人群還是肉眼可見的呆了一片。


    雲岫臉上的妝,每天都淡了些。


    除了必要的輪廓修描,她幾乎沒有再照著孟杳的感覺來化,就好像是一個簡化版的孟杳。


    她越來越不像孟杳,大家遲鈍地認識到,她原來叫雲岫。


    她和孟杳,是獨立的。


    雲岫走出食堂的那一刻,周羲渙散的目光終於收了回來。


    他不願意承認,就在剛剛,他看見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那麽美好,又那麽遙遠。


    隔了很多年,他再次認識到,雲岫永遠都站在同一個位置,未曾變移。


    ……


    回到教室的雲岫,抓緊時間刷完自己選的“黃金理綜題”。


    還剩下生物的創新實驗題沒寫時,後門走進來一個人。


    她沒管,也不好奇,以為是周羲又跟過來了。


    實驗題是以家族遺傳病為基礎展開的,整體難度較大,但隻要思路正確,慢慢也可以解出來。


    雲岫審題思考,在第一空寫下伴x染色體遺傳七個字。


    空有點小,還沒寫下,擠出來了。


    這死題,害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雲岫明顯感覺到有人靠近,她側過身子,抬頭往旁邊看。


    來的不是周羲,是許雯婷。


    正合她意,早就想交流交流了,這人口中關於孟杳的事,得算一手資料。


    算是不請自來。


    許雯婷滿臉都寫滿了對雲岫的厭惡唾棄,低垂下眸子看她的時候,眼底翻滾著明顯的恨意。


    她說:“孟杳生死不明,憑什麽你就可以過的這麽舒坦?”


    雲岫覺得好笑,她這是問的哪門子問題。


    “你認為,我為什麽不可以?”雲岫對她說,語氣淡淡,可話語間又隱隱含著幾分駭人的穿透力。


    許雯婷似是氣笑了:“雲岫,那些人本來是要抓你的!”


    她難過、悲憤、怨恨……


    孟杳本來是不用落的這般下場的,一切都是因為雲岫,她在孟杳跟前搗亂就算了,最後還害她被人抓走。


    聽他們說,這些人就是衝著雲岫一個人來的,不過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像而已,歹徒認錯了人。


    失蹤的人該是雲岫,不是孟杳。


    雲岫波瀾不驚,甚至對此感到很奇怪,問她:“誰告訴你,他們原本是想要抓我的?”


    許雯婷聽到她這麽問,麵上怔愣了片刻,然後想起了什麽似的,又變得氣惱起來,“你還想狡辯是吧?都這種時候了,你想說你是無辜的?”


    雲岫皺起眉頭,一臉不解。


    “我問你要證據,你凶我幹嘛?”


    許雯婷指著她,氣的要破音:“姓雲的!你到底要不要臉?!”


    雲岫像深泉靜水一般,始終保持著寧靜淡然,不氣不惱。


    她把許雯婷的手挪開,然後捏住那根手指對折,對方沒有預料,疼的一下把手抽了回去。


    雲岫一隻手搭在桌子邊緣,撐著半邊腦袋,對她說:“不論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孟杳的事和我沒有關係。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念自己的朋友,就應該用盡一切辦法去找她,而不是在我這裏撒野,這樣毫無用處。”


    許雯婷想甩她一巴掌,但最後還是拚命忍住,這張臉相似於孟杳,她竟然舍不得下手。


    她幾乎找不回本來的音色,每說一個字,都感覺在強行發音:“我做什麽不用你指揮!你以為我沒有想辦法找她?!我什麽方法都嚐試過,可y國那邊始終沒有可靠消息,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個多月以來過的有多煎熬,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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