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綠竹此刻已然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不定,那股子怨氣濃烈得仿佛要化作實質一般,絲絲縷縷地從他周身的每一個毛孔中噴湧而出,直叫周圍的空氣都似乎染上了一層憤憤不平的氣息。


    他緊緊地咬著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鼓起,仿佛要將牙齒都咬碎了似的,隨後低音道:“我…… 我接點任務去,眼不見心不煩!”


    說著,他便怒氣衝衝地猛地一轉身,腳下的步子邁得又急又大,作勢就要往事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他才剛剛邁出沒幾步,魚暮弦的身影便如同一道閃電般驟然閃現到了他的麵前,精準無誤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隻見魚暮弦眨著她那雙靈動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詹綠竹。她的雙手還輕輕扯著詹綠竹的衣袖,輕輕地晃了晃。


    動作倒是做對了,可那語氣卻依舊是理直氣壯的,絲毫沒有半分示弱的意思,大聲說道:“別這麽狠心嘛,做飯不行,我還可以學別的呀。”


    這語氣與她那副撒嬌的姿態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使得這幅場景看上去很是奇怪,讓人看了忍不住皺眉。


    詹綠竹看著魚暮弦,心中是又氣又無奈到了極點。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用力挪動自己的腳步,想要從魚暮弦的身旁繞過她,然後繼續朝著事務堂前行,暫且擺脫這糾纏不休的局麵。


    可腳卻像是一座穩穩矗立在那裏的小山,紋絲不動。她隻需一個念頭,周身仿佛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牢牢定在原地,任憑詹綠竹怎麽使勁,又是推又是擠的,都挪動不了分毫。


    似蚍蜉撼大樹,徒增無力之感。


    詹綠竹氣得臉都漲得通紅通紅的,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魚暮弦,隨後對著她大聲嚷道:“你是修煉遇到瓶頸了專門找個出氣筒是嗎?


    魚大小姐,求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都一年了,還沒玩夠嗎?”


    這吼聲裏透著他積攢了許久的怨氣,在這寂靜的地方回蕩著,顯得格外刺耳。


    魚暮弦聽了詹綠竹的話,那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她的眉毛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委屈與惱怒,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大聲說道:


    “本姑娘怎麽就把你當出氣筒了?我從小到大,那可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管做什麽事情向來都是順順利利的,我可是全大陸都知道的天才呀!


    這樣的我,為了你,辛辛苦苦地學習那些在我以前看來根本不屑一顧的瑣事,陪著你沒日沒夜地練劍,不辭辛勞地替你尋找合適的煉器師……


    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倒好,隻覺得我在把你當出氣筒?”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詹綠竹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歎氣聲中滿是疲憊與無力。他緩緩地放緩了語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說道:


    “魚大小姐,我知道你為此付出了很多,真的,我都看在眼裏。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呀,它不是你願意,對方就願意的。


    對我而言,就算你再好,各方麵都那麽優秀,可在我心裏,這一切也都是負擔呀。俗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呀。”


    魚暮弦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氣急反笑起來,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之意,道:“我都強扭了我還管它甜不甜?嗬!剛才清念前輩倒是提醒我了,我就該把你廢了修為鎖在身邊,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些讓我生氣的話來!”


    月空蟬一直站在一旁,眼見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可控了,心中不禁有些擔憂起來。於是,她趕忙走過來,輕輕地拉了拉魚暮弦的衣袖,小聲說道:“魚姐姐,先消消氣。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詹綠竹看魚暮弦那樣子,似乎真有可能一下氣急了就給自己廢了修為,心中更是煩惱不已。


    他又是重重地一歎,隨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緩緩地靠近魚暮弦一步,那動作顯得有些別扭。他清了咳一聲,然後別扭地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 你不要這麽心急嘛。你從小就習慣了什麽東西都能輕易得到,想要什麽就能有什麽。可愛情不是這樣的呀,它不是一件可以隨意獲取的物品。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有些事總得有個過程,得慢慢來呀。”


    他的臉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被氣到了,半側著麵對魚暮弦,手背上的青筋也因為緊張而微微鼓起,那模樣看上去有些狼狽又有些可愛。


    魚暮弦看著詹綠竹那張微微泛紅的臉,心中的怒氣不知為何竟稍稍消減了一些。她盯著詹綠竹,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詹綠竹,你哭一個給我看看,我今天就不廢了你。”


    她的語氣中依舊高高在上,可那眼神卻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詹綠竹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後道:“魚大小姐,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月空蟬見事情大抵平穩下來了,對著二人告辭:“四師兄,魚姐姐,我修煉去了。”


    看著月空蟬離去,魚暮弦食指一下一下戳著詹綠竹的大臂:“煉器師找到了。”


    詹綠竹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是我該自己做的事,不該你來費心。”


    魚暮弦欸了一聲,語調轉了十八個彎,眉眼又低下去:“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等詹綠竹反駁,那女子已經轉身離去,不知如何了。


    詹綠竹煩躁地撓了撓頭發,練劍去了。先變強,變強了才能和魚暮弦講道理。


    現在他太弱,導致不管怎麽說對方不聽。


    這種人,隻有把她打趴下,才能認真聽自己說話。


    魚暮弦雙手放在身前,分明是簡單地提腳,一步卻跨越了數百步,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了月空蟬身邊:“我的乖乖月妹妹,姐姐心累啊。”


    月空蟬回以一笑:“其實,我覺得,四師兄說得有些道理,凡事都有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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