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日郭儋接到哈密衛急報,連忙整頓大軍,安葬好陣亡的將士,便迅速向著哈密進軍,在當日日落前趕到了哈密衛,可奇怪的是,哈密衛外並沒有見過瓦剌的五千騎兵隊伍,他們似乎連夜撤退了,且將營地也後退數十裏,營房緊閉,並沒有與殺破狼決戰的意思。


    一時間雙方就這樣對峙起來,直到幾天後,龍門客棧送來的糧食箭矢等物資,同時跟來了一名來自京城的信使,這才讓整個殺破狼有些許異動。


    “什麽?殺破狼大軍原地解散?”綠人看著眼前的信使,若不是身旁日鼎天抓著他的手不放,他的刀已經砍在信使的頭上了。


    “郭大人,小人隻是小小信使,受朝廷指派,到此傳旨,望郭大人開恩!”信使望著帳篷內一群如狼似虎的將領,臉色煞白,要知道身負傳旨的命令,就是欽差,那可是見官高一等的存在,可他此刻哪敢有一絲囂張,帳篷裏的這幫人,隨時都會殺了他祭旗。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回去稟奏朝廷,哈密衛軍情緊急,不能怠慢!”郭儋麵無表情的看著信使,可那無形的威壓卻是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強。


    “是!郭大人,小人這就回稟朝廷!”信使膽顫心驚,說話聲音像蚊子一樣,低頭便想衝著帳篷外走去。


    “慢著!”郭儋麵容冷然,“給王大人帶句話,楊薄老先生來過信了,八百裏加急,送信回京城!”


    “是,小的一定帶到!”信使聽到楊薄的名字,臉色更白了幾分,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帳篷,帶了幾匹快馬,朝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


    “郭大人,閹狗果然來攪事,如今瓦剌閉營不出,難道和那閹狗還有關係?”綠人甩開了日鼎天的手,有些惱火地說道。


    “京城還有楊薄楊大人在,那閹狗應該是還不敢與外敵私通,隻是郭大人無詔自行征兵,卻是犯了忌諱,此事不僅是那閹狗會幹擾,怕是兵部也不會善罷甘休,想來這退兵的詔令會一道接著一道而來。”瓜二爺此刻也在帳篷中,無奈日鼎天押著他前來,他無法拒絕。


    “哼!哈密衛被劫掠,朝廷不但不出兵援助,還要本官退兵?休想!”郭儋狠狠拍了下身前的木桌,“此次不將瓦剌趕回草原,怕是大明周邊的衛所,皆會淪陷,如此下去,大明危矣!”


    “我在京城有一摯友於謙,那於謙一心為國,忠肝義膽,可令那於謙去麵見聖上,此事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日鼎天此刻出言道,朝廷此番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放任事態就此發展下去,那死去了六七千大明忠勇之士,怕是會白白丟了性命。


    “也可。那於謙之名我也聽過,先帝在時曾說,於謙心思太重,心氣太高,他愛的不是朱家,是天下!此等忠義之士,必能助我等退敵!”郭儋也想到了於謙,此時此刻,也隻有如此,“日老弟速速寫下書信一封。”


    “好!”日鼎天立馬走到桌前,奮筆疾書,不多時便將書信寫好交於郭儋。


    “不錯!”郭儋掃視一遍書信,之後大喊道,“獨孤求何在?”


    “屬下在此!”帳篷外衝進一名黑衣男子,正是此次立下大功的獨孤球,隻見其紅光滿麵,神色倨傲,甚是囂張。


    “此番卻是要你辛苦一趟,快馬加鞭,兩日內趕回京城,去找兵部左侍郎於謙於大人,告知他此地情況,再將這封書信交於於大人。”郭儋望著獨孤球,此刻送信一事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


    “不用兩日,屬下腿腳功夫尚可,此番馬匹充足,一日半便可回京,一定趕在那信使之前通知於大人!”獨孤球倨傲神色不改,拍著胸脯保證。


    “好!獨孤球,你已立下兩件大功,如果成功送信,又是大功一件,他日回朝必定為你請功,從此平步青雲!”郭儋聞言大喜,這獨孤球帶給他太多驚喜了,對於有功之人,一定要鼎力舉薦。


    “屬下定不辱命!”獨孤球行了一禮,仰著頭便出了帳篷,拉著兩匹快馬,向著東方絕塵而去。


    “此事暫且如此,忠順王方才已到了營地,此刻應該也與妻女說完了話,傳他到此問話吧!”郭儋再次坐回了主位之上,一股無形的威壓再次展現而出。


    “傳忠順王!”帳篷外的士兵一聲長喝,之後就見一名看起來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推開門簾走了進來,這男子衣著華貴,但卻獐頭鼠目,眼神中透露著一絲膽怯。


    “哈哈哈,忠順王,在下乃是錦衣衛指揮同知郭儋,同時也是此次大軍主帥。”郭儋大笑著走了過去,一把握住忠順王的手,“忠順王可是見過妻女了?”


    “托大將軍洪福,本王已經見過妻女,多謝大將軍營救本王妻女,此番恩情,我哈密人不會遺忘!”忠順王一臉感激地看著郭儋,自己的妻女被擄走兩次,堪稱奇恥大辱,若不是被明軍營救,怕是自己不得不臣服於瓦剌了。


    “大王不必言謝,如今城中情況如何?可還撐得住?”郭儋笑意盈盈地說道,盡量讓自己顯得好相處一些。


    “本王愧對大明皇帝的信任和哈密百姓的擁戴,城內已然油盡燈枯,隻有不到兩千守軍,百姓也被那瓦剌賊人輪番欺辱,加上逃難而去的,城裏恐怕隻剩不到五千人,盡管如此,糧食也僅僅隻夠三五日食用,那瓦剌前些日子的進攻愈發激烈,像是要徹底滅殺我等。”忠順王像是孩子找到了家長一樣,一肚子苦水傾瀉而出,眼角已然蓄滿了淚水。


    “瓦剌狼子野心,近些年已經滅殺了大小部落無數,不過此番我大軍已到此,諒那瓦剌賊人也不敢再貿然出動。”郭儋一邊安撫忠順王,一邊扭頭對著一旁坐著的酒忘書繼續說道,“煩請酒忘書酒將軍把龍門客棧送來的糧食物資撥一些送往哈密城,共度此番難關。”


    “是!郭大人。”酒忘書沒有多說什麽,來時雲渡已經囑咐自己,行軍在外,全憑郭儋為主,接到了命令,酒忘書當即走出帳篷,安頓起糧食物資。


    “多謝郭大人!還有龍門客棧的雲掌櫃,平時他也對我等多有照顧,還請郭大人將本王的謝意告知雲掌櫃,此恩必報!”忠順王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住地流淌,這連日來的交戰,已令他身心俱疲,如今大軍的到來,如同再生父母一般,他如何能不感動。


    “報!”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進來!”郭儋神色一變,連忙出言道。


    “郭將軍!瓦剌遣使而來,說要商量停戰一事!”門外的斥候聽命而入,一字一句的回稟道。


    “哦?停戰?”郭儋卻是不由將手放在了腰間的繡春刀之上,“瓦剌此番尚有近過萬騎兵,竟要商量停戰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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