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手?”奚臨眼皮子抖了抖,聲音更抖。


    他隻會治病救人,撐死了也就下個毒捉弄一下別人,哪幹過殺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別說是真幹,就算隻是嘴上說說,他家老爺子知道了都能打斷他的狗腿。


    “是啊。”宋言汐動作小心的將孩子放到產婦身旁,仔細幫娘倆掖了掖被角道:“人你之前見過的,就是那個叫田鼠的。”


    奚臨詫異道:“竟是那小子?”


    宋言汐回頭看向他,眉梢微挑,“既認識,便好辦了。”


    “不是,你來真的?”奚臨表情一瞬龜裂。


    他搓了搓手,麵色訕訕道:“你可真瞧得起我,我要是有這本事,至於被人追殺了一路連口水都不敢喝?”


    宋言汐點點頭,神色淡淡道:“有毒的水不敢喝,劇毒的果子照吃不誤。”


    “老子可是用衣服擦了的!”


    奚臨驀地瞪圓了眼睛,壓低聲音罵道:“難怪你倆能看對眼,沒一個好東西!”


    宋言汐正好聽到後半句,不由地彎了彎唇角,“謬讚。”


    捕捉到她眼尾上揚的弧度,奚臨氣的咬了咬牙,恨恨道:“老子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倆的,這一世來還賬了。”


    想到她方才的話,他蹙眉問:“那小子還真是個殺手?”


    “曾經是。”


    “那你還不趕緊讓暗一把人逮了,關進牢裏,他萬一哪天凶性大發,要隨便殺兩個人助助興怎麽辦?”


    害怕吵到母子倆,明明是分外嚴肅的話題,卻硬是被奚臨壓低聲音後,聽起來偷感十足。


    他又想到什麽,自言自語道:“不對,他若想殺人,那些乞丐還不夠他一個晚上霍霍的。”


    奚臨一眨不眨地盯著宋言汐,眼神犀利道:“你既留著他,此人想必對你有大用。”


    “確實。”宋言汐坦然地點點頭。


    不等他問,她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這裏也並非說話的地方,有機會我再同你細說。”


    奚臨咂咂嘴,“也不是不行。”


    他伸手一指房間另一側的空床,不容拒絕道:“你去睡,這母子倆我來守著。”


    宋言汐剛想說自己不困,被他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你要是也感染了時疫,以我的本事可救不了全城的人,你總不能指望外頭那個姓莊的吧?”


    不等她說什麽,奚臨又道:“墨錦川那廝一向信奉求人不如求己,你二人既心意相通,想必也差不到哪兒去。”


    宋言汐聽的眉頭緊皺,忍不住問:“你如此嘴上沒個遮攔,當真不怕隔牆有耳,壞了我與王爺的清譽?”


    不管怎麽說,她如今頭上都還頂著個將軍夫人的身份,理應避嫌。


    一旦有閑話傳出去,錦王殿下的名譽會受損不說,母親和阿弟連帶著言家上下都會因此事遭人非議。


    她若真與王爺有私倒也算了,擔了這罵名也不算吃虧。


    可她和王爺之間清清白白,至始至終不過是醫者與病患的關係,不曾越雷池半步,自然不能任由旁人胡說八道。


    “你們……”奚臨皺眉盯著宋言汐看了半響,忽地笑了。


    他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墨錦川啊墨錦川,沒想到你也有今日。”


    堂堂錦王殿下,天之驕子,更是大安軍中的戰神,一年到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往他帳子裏鑽。


    他可倒好,這麽多年沒出息單相思就算了,如今心上人天天在他的臉上晃悠,也沒本事抓住人家姑娘的心。


    不中用的東西!


    奚臨忍不住笑出聲,罵道:“活該他這麽多年一直是孤家寡人。”


    不等宋言汐細思這話的意思,就聽他繼續道:“你瞧不上他就對了,比你大那麽多歲又不知道疼人,活該他找不到媳婦。”


    這話,分明在拱火,儼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宋言汐不悅皺眉,提醒道:“奚神醫慎言。”


    奚臨脫口道:“不必擔心,院子裏這會兒沒人。”


    宋言汐幽幽道:“奚神醫的耳力,倒是過人。”


    “那是,你們在屋子裏說話,我在院子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嘚瑟的話說完,奚臨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


    他別開眼,解釋道:“我剛剛熱羊奶的位置離得不遠,恰好能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並非有意偷聽。”


    “都聽到什麽了?”


    “你應該問我,沒聽到什麽。”


    見他一副企圖理直氣壯,卻忍不住心虛的模樣,宋言汐無奈勾唇。


    奚臨試探道:“你不生氣了?”


    宋言汐反問:“你又不是故意偷聽,我為何要生氣?


    還是說,你又騙了我?”


    “怎麽可能!”奚臨頓時急了。


    他忙不迭解釋道:“我自小聽力就好,尤其是我家老頭子要揍我時,我離老遠就能聽出他是有事找我還是單純要抽我一頓。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墨錦川。”


    宋言汐忍著笑點點頭,道:“我信你。”


    他描繪的太形象,她仿佛看到了年幼時,因調皮被奚老爺子打的上躥下跳的奚臨。


    說起挨揍,奚臨咬了咬後槽牙道:“我與墨錦川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以他二人的身手,被打的那個是誰顯而易見,必不可能是墨錦川。


    在他告狀之前,宋言汐開口道:“王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打你。”


    奚臨醞釀的情緒被突然打斷,抽了抽嘴角問:“他是不是救過你的命?”


    “沒有。”


    “那你還如此護著他?”


    “實話實說罷了。”


    聞言,奚臨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個人都蔫了。


    他幽幽道:“我果真沒說錯,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宋言汐讚同地點點頭,問:“所以王爺為何要打你?”


    奚臨的眼神一瞬變得怪異,扭捏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了,不值一提。”


    “嗯,待王爺回來我問他便是。”


    “那倒是不必……”


    糾結再三,奚臨硬著頭皮小聲道:“他把我當成偷香竊玉的小賊了。”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但凡奚臨的眼神再堅定一些,宋言汐說不定就信了他的鬼話。


    她並未再說什麽,隻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奚臨被她看得後背發毛,不由地搓了搓胳膊問:“你這眼神是幾個意思,小爺還能騙你不成?”


    宋言汐仍是盯著他,不說話。


    奚臨本就心虛,直被她盯得一後背的冷汗,終於忍無可忍道:“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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