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模模糊糊,聽著像是睡夢中人的呢喃。但若是想要再聽的仔細一些,卻是聽不清的。


    機器人領著他們越走越遠,後來這個本來也聽不清的聲音就更聽不見了。


    他們跟著機器人來到盡頭,兩側一邊有兩個房間,另一邊有三個房間。


    機器人分別給他們安排進獨立房間,期間沒能說上一句話。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得以窺探到所有房間的布局都一模一樣。一張不大的單人床,上麵鋪著白色的床單,被褥整齊地疊在一起,是標準的方塊。床的側麵有一張單人桌,居然也是純白色的。但房間裏並沒有椅子,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更為壓抑的是這些房間的牆壁居然被塗成了黑色。


    方形的房間就像是一個個排列整齊的骨灰盒,散發著令人壓抑的氣息。房間內的牆壁和天花板沒有任何裝飾或點綴。如果不打開燈光,整個空間將被黑暗籠罩,仿佛無盡的黑夜吞噬了一切生機與活力。這種氛圍會讓人感到無比的窒息,仿佛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牢籠之中。即使隻是短暫地置身於這樣的環境裏,也足以讓人心生恐懼和絕望。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他們進入房間之前就開了燈,強烈的白色光線照射在純黑色的牆壁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兩兩相映又讓人感到一種奇異的和諧感。當所有人都走進房間時,那個機器人開始行動起來。它的身體內部發出輕微的哢哢聲,接著從它的身軀中伸展出來五條看似柔軟卻極為靈活的機械臂。這些機械臂以輕盈而精確的動作,迅速地抓住每個門的把手。五道清脆的\"嘀嗒\"聲同時響起,房門被緊緊地關閉了。


    莫敬舒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猛然發覺這個黑色布景的房間氛圍簡直和黑夜號裏裝著奇怪生物的房間一模一樣,不同的是怕光的黑夜號生物房間裏並不會安上白的像雪一樣的床和桌子,或許是因為它們根本用不上。


    莫敬舒停在黑牆前,抬起手蹭了一下,沒有掉色也沒有異味。整個房間一覽無餘,根本不會有任何死角,連床都是懸空的,完全杜絕了他們藏東西的可能。生活在這裏完全沒有隱私,不知道他們會是以什麽身份留在這裏。是囚犯還是實驗品?無論哪一種都很恐怖。


    房間裏空空如也,但是連廁所都沒有,這有點太恐怖了。


    但現在已經逃不出去,況且打了那麽久的喪屍身心俱疲,莫敬舒決定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


    十一他們也是這麽想的,躺倒在純白的床上時,那床竟然出乎意料地柔軟,半個身子都陷入進去。過度的疲勞使得幾個人很快就睡著了,唯獨李颯怎麽也睡不著。


    李颯本就是喪屍,不睡覺是正常的,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他看著周圍五彩斑斕的牆壁生出疑惑,他什麽時候能看清楚這麽多種顏色了?李颯平躺在床上,鮮紅的眼睛呆呆地望著頭頂那片炫彩奪目的天花板,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奇異的景象仿佛讓他陷入了一個迷離的夢境之中,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經中毒。那些詭譎而絢爛的色彩,竟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在房間的牆壁上肆意流淌、四處亂竄。它們的存在令整個空間變得扭曲,李颯試圖集中注意力,但那些詭異的色彩卻不斷吸引著他的目光,使得他的思維變得混亂起來。看著這些色彩,他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他閉上眼睛,那些色彩就鑽入他的眼皮底下,無論如何,他都能看到這些豔麗鬼魅的色彩。


    第二天一早,十一最先醒來,她醒來時就發現白桌上擺上了兩塊麵包和一杯冷冰冰的牛奶。而她竟然沒有發覺有人趁著她睡著時潛入了她的這個......小空間。


    “這是早餐?”十一心想,還不如他們到處流浪時吃得好呢。原本沒覺得有多餓,但這是與喪屍纏鬥後第一次見到食物,肚子還是嘰裏咕嚕響了起來,沒多想便很快地解決掉了這點可憐的食物。其他幾人也陸續醒來,一模一樣的白桌上是猶如複製粘貼般的食物,十九最先起了疑心,但很快就有人來打消他們的顧慮。


    來人能看出來是一個比較年長的外國人,她也同昨晚見過的三個人穿的一樣,純白的實驗服。她胸前的口袋裏別著一個很眼熟的黑盒子,是同聲傳譯器。她手中推著一輛半人高的小推車,上麵擺滿了各種儀器。遠看像家門口賣早餐的慈祥老奶奶,近看則是恐怖如斯的生化大佬,能夠殺人於無形的人體科學家。


    不過還好,她隻是來給幾人測量了一下基本信息,身高,體重,體溫,以及測量時間最長的心跳脈搏。臨走前她還特別提醒,要把桌子上的食物吃掉,不然午飯時間沒到就有可能被餓暈。


    像是故意證明沒有毒,說完她還特意撕了一角白嫩的麵包片蘸到了旁邊的牛奶杯,然後當著被檢測人的麵吃了下去。隨後她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戴維斯。以後將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和他們一起共事,她可不想早早就看到他們的屍體出現在實驗台上。隨後她就推著她的小車輕盈地離開了。


    她的做法成功了,原本懷有疑心的十九和莫敬舒都把東西吃了進去。


    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戴維斯悄悄吐槽:幸好今天早上吃得少,不然那兩塊麵包和牛奶會把自己這個老舊的身子撐死。當然,那樣一點食物不會把她撐死,這隻是戴維斯一貫誇張的表達方式。


    在那之後,一個上午都沒有人來房間,莫敬舒還試圖透過牆壁和房門去聽聽外麵的動靜,也不知道是隔音好還是外麵就是這樣安靜,他一個上午除了自己的踱步聲沒有聽到任何外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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