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禦門宅脫離出模擬海域,坐在核心區的萊茵卻雙手一拍,杜克憑空出現在屋子中,“我該怎麽稱呼你,模擬者,還是,未知型號的塞壬?”


    “真的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居然被看出來了。”杜克訕訕一笑,下一秒頂著黑色海兔耳飾一頭銀白長發被觸手艦裝擁簇著的蘿莉取代了杜克站在萊茵麵前。


    “觀察者,”萊茵一口叫破她的真身,臉上的愜意不再,轉而變得凝重,“你的目標是誰?”


    “顯而易見咯。”觀察者不驚不惱,反而俏皮地衝萊茵眨巴著雙眼。


    “我不會允許有人打他的主意的,他是我作品的寄托,誰都不能動他!”萊茵的表情變得猙獰,複雜的代碼浮現在空間中,亦如禦門宅以為測試者蓄力一炮轟擊出了模擬海域空洞的情形。


    “別太緊張嘛,我也很期待你的孩子們現世呢,我目前隻是對他有點興趣,不會亂動他的。”觀察者先是打了個哈哈緩和氣氛,又接著說道。


    “塞壬的終極目標,連我的前身也不清楚,你們太危險了,就如同帝國對待手握強大武力的艦娘一般警惕,你們這些明明攢聚著更加不可思議力量的敵人卻放任我們發展,可與帝國對峙期間,你們又有意無意地破壞帝國對深海的勘測,誰也不無法預判一個瘋子的行動,尤其是這個瘋子還掌握著殺死人的武器。”萊茵站起身,代碼流通速度開始變快。


    “獅子居住在叢林,它的殘忍隻是為了生存,它隻殺死維持存活的有限獵物,卻被視作無法忽視的威脅,真是無辜啊。”觀察者佯作無可奈何的表情歎了一口氣,“可是沒關係,獅子也無法被殺死,這就足夠了。”


    “你不怕數據革除?”萊茵臉色微變。


    “怕啊,清理掉一部分記憶儲存會影響掉我的性格,要是經常被革除記憶恐怕我得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無趣死板的呆子,那可比殺了我還要難受,我怎麽會不害怕呢。”觀察者誇張的表情配上肢體動作更像是肆無忌憚地彰顯底氣。


    “我不需要殺死你,我隻要在這裏終結掉你的記憶傳輸,保證我的作品載體不被你知曉就足夠了。”萊茵分辨不出觀察者究竟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確確實實有所仰仗。


    “你想做就做吧,你同塞壬打過交道就知道,你沒法殺死任何一個塞壬型號。”觀察者攤開雙手,“好了,扯皮子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你清楚我任由你拉過來到這裏不是為了聽你對我的恐嚇發言。”


    “你想了解什麽?”萊茵也清楚塞壬的棘手,她也的確沒指望能夠一下子解決掉觀察者,隻是在旁及側敲一些情報,當然如果眼前的觀察者表露出任何阻攔禦門宅實施科研艦計劃的打算,萊茵也有放手一搏拚個你死我活的覺悟。


    “科研艦,我想知道你準備的原型藍圖究竟有哪些。”觀察者的話讓萊茵沉默不語。


    “我不能告訴你任何關於科研艦的情報,相反,我很好奇你為了什麽居然願意冒險進入到模擬海域記錄那個模擬者。”萊茵想了一會,詢問道。


    “當然是為了有趣啊,你不覺得那個人類很好玩嗎,明明其他的指揮官就算再怎麽對艦娘懷有期待,也會打心眼裏恐懼她們酷似人類外表下機械體的本質,可是這個人類,他好像真的很愛艦娘這樣的存在,更有趣的是,他的靈魂海遠遠要比我所接觸到的其他指揮官品階更強大,可以預料,帝國似乎要出現一個統合艦娘的真正意義上的指揮官,隻是帝國的家族允許一些保管艦娘的兵器被好好存放著,卻不會坐視一個足夠扳倒帝國的威脅堂而皇之地站穩腳跟,他一定會引起腥風血雨的,這樣的故事可比沒完沒了重複測試艦娘的任務好玩多了,你說我為什麽不去親自追一追劇呢?”觀察者興奮地跳坐在椅子上,具象化的觸手艦裝如同應援熒光棒一樣響應著觀察者的聲音大力擺動。


    “真是惡劣的存在,腥風血雨,動搖帝國的變局對你們而言隻是打發時間的鬧劇,”萊茵出離的有些憤怒,她也不知道這種久違的情緒究竟來源於自己,還是設置出她的前身,“哼,倒也符合我對你們塞壬的印象。”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麽作為交換,你也需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這樣才公平。”觀察者可不理會萊茵的看法,她興衝衝地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科研艦事項是禁止的話,那你就跟我說說這裏出現的【pawn】是你製造出來的嗎?”


    “是又怎麽樣。”萊茵沒有否認,“你的問題我解決了,那麽該我了,塞壬麾下像你這樣的‘型號’還有多少?”


    “型號,看來你們也不是那麽苯嘛,很遺憾,我也很想跟你說其實塞壬沒有強大到可以隨時複刻出千千萬萬個像我這樣的觀察者型號,可是回答問題還是要真誠一點,那麽我就實話實說了,有,你想象的那麽多。”觀察者機靈古怪地轉了一大圈,最後又飽有深意地回答。


    “咳咳,我的回合,你是怎麽將測試者β製造出來的,別告訴我是通過收集戰鬥數據自動合成的,我好歹也是實驗機關出來的,測試者量產型號我很清楚,人類的戰鬥數據收集不可能做到那樣的精細,你絕對拆解了一具測試者型體,對嗎?”觀察者搞怪的表情沒有任何預兆地切成了嚴肅,讓萊茵覺得頭疼。


    “為了完成科研艦的數據收集,我的前身的確俘獲了一具高階塞壬戰鬥人形,也就是測試者β,說實話,如果沒有測試者β,帝國停掉了科研艦的資源投入,我根本不可能完成科研艦方案的補全。”萊茵也很坦誠地道。


    “沒關係,我代替測試者原諒你了。”觀察者擺了擺手讓倦怠靠在椅子上的萊茵挑了挑眉,察覺到萊茵的反應,觀察者不在意地又說道,“該你了該你了!”


    “代號安蒂克斯,真的存在嗎?”萊茵的語氣變得慎重。


    “連這個都探查到了嗎?我還以為帝國那些年倔驢脾氣犯了才頭硬地每年都派遣出那麽多的艦船來供我們打地鼠,人類作為時間線的變數果然不容小覷。”觀察者雖然沒有直接肯定,但她話裏已經默認了萊茵的猜測。


    “我的問題,你究竟是怎麽用模擬海域操控外界出現的艦船的?這種規模的塞壬艦船,我們也需要用一些低智能的戰術人形進行基站信號指揮,可你呢,明明局限在模擬海域為什麽可以做到這種程度?”觀察者迫不及待地又道。


    “我的問題都有了答案,所以一對一,我們的交換環節結束了。”萊茵不理睬觀察者臉色變得漲紅,素來都是樂子人姿態戲耍別人的觀察者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她當即用大觸手鞭笞著地麵,嘴裏喊著你不告訴我答案,我就不走了,不走了。


    然而,萊茵心意已決,觀察者還是沒有任何抵抗力地被強製送出模擬海域,如萊茵所說的,她真想要對觀察者做出數據革除是肯定能成功的。


    “明明必定會回檔清理掉記憶,為什麽還要同我說這麽多,寂寞,才是智慧生命最大的天敵啊。”觀察者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萊茵自以為是的偽裝早就被她輕易撕破。


    “塞壬艦船型號統計完畢了嗎?”企業站在演練場內,拉菲、獨角獸和印地醬所在一隊超微型艦隊正站在企業麵前,艦娘雖然綜合素質極為強大,但也不可能隨便打無準備的仗,利用無人機提前掃描戰場視野總歸是有備無患的。


    “來犯的塞壬艦船主要是【pawn】和【buster】,如果進行集火轟炸,獨角獸可以處理掉的。”獨角獸以柔弱的妹妹聞名於碧藍航線,可實際上遊戲裏競技場上遇到過獨角獸·改的新人都知道,先飛一輪的轟炸火力足夠把前排弄成大破,甚至脆一點的如驅逐可能直接暴斃。


    “優先用無人機火力覆蓋,拉菲先不急著探查這支突然冒出來的塞壬艦隊旗艦,既然這些量產型艦船不會造成多大影響,那就無妨先等到這邊的演練場結束再說。”企業瞄了一眼雪花屏的光幕,好巧不巧,模擬海域出現了塞壬艦船,港口外環也同步一樣地鑽出來一批不知來曆的塞壬艦船,難道塞壬正在針對西爾維婭海港展開一次預謀已久的襲擊?目標是誰?自己嗎?企業聯想到自己在戰場上遇到的高階塞壬人形似乎都對自己揣有一種特別的態度,雖然不清楚塞壬懷有怎樣的目的,企業不打算將命運交給對手來炮製。


    “我明白了。”獨角獸點了點頭,利用無人機探查到的戰場視野裏,這些來勢洶洶的塞壬艦船很快便淪化成一片火海,看樣子要不到港口外緣的守備艦船進行補刀,這些起火的塞壬艦船也會發生殉爆沉入海底。


    “唔”營養液中傳來氣泡翻滾聲,桑斯坦科仍在利用腕表實時監測著休眠艙的運行情況,留意到禦門宅的生命體征正在攀升,逐漸回歸到正常代謝水平,她向憂心忡忡的波羅納和企業等人示意,“禦門宅學員正在從休眠艙中脫離,預計不到十分鍾就能夠蘇醒。”


    “曆來模擬海域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故,”波羅納嘴裏念叨著,“我要向麥克阿瑟上校請示這裏的情況。”


    “別著急,等他們醒過來,我們自然能夠了解即時光幕出現故障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企業安慰了一句波羅納,蘭利和突擊者聽到有塞壬可能襲擊港口的消息後就趕忙到學院組織動員起見習指揮官,隨時預備跟隨禦鐵者疏導群眾避難。


    “啊,”禦門宅大口喘上一口氣,有點迷戀模擬海域被大帝媽媽寵溺的感覺,嚶嚶嚶,又得重新麵對坑爹的現實,也不知道正式考核算不算通過,應該通過了吧?好歹也算解決了任務目標來著。


    心情忐忑的禦門宅撥開休眠艙嵌合式艙蓋,坐起身,發現一圈人的目光都在瞅著自己,壓力好大,社恐死宅想要暴斃了!


    “禦門宅學員請稍等一下,我先檢測一下你的身體狀況,確保從休眠艙中進行實戰模擬期間沒有對你的身體產生隱性損傷。”桑斯坦科占據禦門宅雙眼的瞬間,後者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這娘們紮針帶暴擊的還混真傷的,可不可以換一個醫師姐姐啊。


    “杜克學員還沒醒。”企業踱著步子來到接受桑斯坦科檢查的禦門宅旁邊,這個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除小姨子之外真·碧藍航線人形自走商標的女人近距離觀察別有一番恍如隔世的滋味,尤其是當禦門宅看到企業那雙湛藍色刷著純白飛鳥狀睫毛的眼眸,說不上來的驚豔讓他竟第一時間沒有回答企業的話。


    “那個塞壬指揮人形蓄力發出的炮彈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想,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杜克學員已經消失了。”禦門宅如實地將腦海中的畫麵描述出來。


    “我們都看到了。”企業一句話讓禦門宅頭皮發麻,果然,幸虧他沒有對模擬艦娘做出很紳士的動作,萬一眼前這個總考官一認定,一眼頂針,鑒定為純純的黃色肥料那就完蛋了,嗯,對普利茅斯做出的動作應該不算很紳士吧?


    “怎麽了,禦門宅學員。”企業居高臨下地看著禦門宅下意識地舔舐著嘴唇,還以為他想到了一些遺漏的細節,多問了一句。


    “沒,我在休眠艙好像呆的有點久了,有點口幹。”禦門宅會想到一樣的質感在舌尖滑過,他是真的渴了,什麽都喝得下。


    “對了,我的測試算通過了嗎?”禦門宅這才想到詢問重頭戲,這可是關係到他下半身的幸福所在啊!


    “這一次的實戰模擬雖然出現了很多意外,但禦門宅學員,你還是成功且出色地完成了考核,恭喜你,我也期待著有一天能夠與你並肩作戰。”企業不溫不火地回答道。


    “好耶!”禦門宅差點想要直接半場開香檳,不過他還記得帝國的態度同樣很重要,凱利、麥克阿瑟、桑斯坦科等人的麵孔先後劃過他的腦海,沉甸甸的壓力也隨之而來,好想,當一個廢人指揮官被艦娘狠狠地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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