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感覺眼前陣陣發黑,幾欲暈厥。


    她今日不顧忤逆長輩之名,對姑母直言不諱,就是想敲打姑母,意在暗示她收斂些!


    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姑母明顯不會懸崖勒馬。


    老夫人卻還不解氣,森然地對李氏道:“我有我的處世之道,你便是再不滿,也不容你在我府上撒野!”


    李氏徹底點燃了老夫人的怒火,老夫人又道:“身為小輩,竟敢對長輩指手畫腳,實為大不敬,往日我對你夫妻二人還是太寬容了,叫你們無法無天!”


    “你休怪我不講情麵,我必將今日之事告知你婆母,令她以家法懲治你,你這般模樣,斷配不上承忠的正妻之位,你若不能勝任便早早滾蛋,讓了位置給別人坐!”


    老夫人這是要倒打一耙,反過來懲治她?


    李氏氣得頭暈目眩,扶著身側八寶閣才堪堪站穩,餘光又瞧見其中一個格子裏,公然擺放著一個豹子陶塑,豹尾粗且長,李氏一時衝動,一把執起豹子陶塑砸在地上。


    “嘩啦”一聲碎響,伴著李氏尖銳的聲音:“是,我是小輩,姑母不聽我的勸我也料得了!可您就不怕引得下頭的宋家老祖宗震怒,不怕死後遭祖先埋怨,將您從宋家逐出去變成遊魂野鬼嗎?”


    “你放肆!”老夫人怒極,大罵道:“你這個畜牲!艾媽媽,立刻把她給我攆出去,日後不許她踏足侯府半步!”


    李氏硬氣地道:“無需您趕,我自會離去!”


    言罷,一甩袖扭頭便往外走去


    “慢著!”老夫人餘怒未消,顫抖手指著李氏:“你來我府上胡言亂語一氣,害的我心疾有複發的趨勢,豈能輕易放你離去?艾媽媽!去,將她摁住,狠狠的掌摑二十下,再放她走!”


    “你這賤婦,當我侯府是你隨處撒野的地方嗎?我那豹子陶塑好端端置於格子上,你卻給我砸個稀巴爛,你如此無禮不孝,怎配的上我侄兒承忠!我今日便代他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賤婦!”


    “這……”艾媽媽看看李氏,又看看老夫人,滿臉為難,“老夫人您息怒,都是至親,何必如此……”


    “住嘴!你這個老刁奴,又想從中做好人,今日我非打她不可,你若是辦不成便滾開。滿月!你去!”老夫人口不擇言起來。


    李氏滿麵愕然,口中卻是十分硬氣,“姑母,你這是連親戚情分都不顧了嗎?你放心,我婆母知曉是非黑白,不會因今日事責罰我,老爺更不會輕易動我半下,今日便是老爺讓我來的!”


    “滿月!”老夫人勃然咆哮,嘴唇青裏透紫,猶如厲鬼一般,哇哇大叫:“快~~~~~~~去打!快打快打!把她的嘴給我抽腫,一個巴掌一個銀錁子!”


    韋映璿瞧著老夫人的樣子,心中暗歎。若要使其滅亡,便先使其瘋狂。


    老夫人如今做事越來越偏執了。


    滿月巴不得老夫人把娘家人得罪光,早就躍躍欲試了,聞言急忙就上前,“是,老夫人。”


    李氏微微變了臉,還未及反應,滿月已衝過來,按著她的一隻胳膊,照著李氏的臉連續扇去。


    滿月是二十多歲的壯年丫頭,李氏已四十多歲,身板矮小瘦弱,滿月下了大力氣,不過數下,李氏就被扇的慘叫連連,臉像被砂紙磨過,痛徹心扉。


    “老夫人!”李氏哭喊道:“我是承忠正妻,非你侯府下人,您怎能如此欺辱我?”


    “還敢頂嘴?再打!都過去打她,狠狠打!”老夫人怒喝。


    弦月立刻上前幫忙按著李氏,滿月扇的更重了,每一下都掄圓了胳膊狠狠打在李氏臉上,等二十個大巴掌打完,李氏的臉高高的腫了起來,已辯不清原先的臉型,口中鮮血直流。


    李氏眼睛發紅,怒視老夫人,呸的一聲啐出一口血水。


    “姑母。”她含混地一字一句道:“自今日起,咱們兩家情分已盡,親戚情分到此為止!”


    “好你個大膽的李氏!我非親自抽爛你的嘴不可!”老夫人驚怒,邁腿從床上下來,要趿拉鞋起身,竟是要親手打李氏。


    這時候,韋映璿才站起身,當起了和事佬。


    她攔著老夫人,回頭道:“董媽媽,立刻送表嬸子出去。”


    又伸手握了老夫人的手腕,沉聲道:“祖母,您還是適可而止吧,再打下去就不是教訓了。且氣大了傷身,萬一引發了卒中,得不償失。”


    老夫人捂著心口:“造孽啊,這個賤婦,是來探病還是來索命的?我要是知曉她如此不安好心,就不該放她進來。這個賤婦,原先我瞧這是個懂規矩的,成日在我麵前做低伏小,如今看來卻是個狂妄無禮的爛貨,欠抽的玩意兒!我非要叫承忠休了她不可!”


    “艾媽媽,你速速去艾府上,把承忠給我叫過來,我今日定要叫我侄兒休妻。”


    艾媽媽驚道:“老夫人三思,休妻非同小可,大老爺怎會答應您,您還是消消氣吧 ,真把大老爺喊來了,不是為難大老爺嗎?大老爺那個人又重孝道,定不能眼睜睜看您傷心,可您讓他休妻,這是要逼死大老爺啊。”


    “你給我住口!”老夫人蠻橫地打斷艾媽媽,斥責道:“你莫給我東拉西扯的講道理,我隻知曉,今日這賤婦敢在我頭上拉屎,借著探病的名義,卻故意氣我,是盼著我被氣死,我絕不會叫她好過!”


    “承忠他要是不聽我的,他便是白眼狼,艾家的好日子,可都是仰仗我和老太爺一口一口哺喂他們得來的,要不是我當年求著老太爺,承忠哪裏有資格進戶部,如今他媳婦卻敢對我不敬,必須休了!”


    “是。”艾媽媽無奈,“奴婢這就去。”


    門外,李氏並未走遠,聽著老夫人的狠絕的話,眼睛狠狠眯了眯。


    老夫人別覺得她也是隻紙老虎。


    放在以前夫君確實會守孝道,感激姑父姑母當年的幫助,可如今,嗬……


    “艾大夫人,您臉上傷很重,老奴先帶您去大奶奶院子裏敷些藥吧?”董媽媽關心地問。


    “不必了!侯府的東西我享用不起,侯府的門我也永生不再踏入!”


    董媽媽不好多說什麽,送李氏出門去。


    李氏氣咻咻回府,艾承忠還未下衙,李氏命婆子去衙門喊他回來。


    “就說我叫老夫人打了,馬上快咽氣了,叫他立刻回來給我收屍!”


    艾大老爺一聽婆子的話,這還了得,立馬告了假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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