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拎不清,拓兒可是你的夫君,他若被打出個三長兩短,咱們一府人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你不想著調和你父親兄長與拓兒的矛盾,反倒火上澆油!你定是回家訴冤屈了,是也不是?”陳氏目光冒著火,劈啪一陣質問。


    “母親誤會了,我未去父親那兒訴委屈。”韋映璿淡淡地說。


    她也不急著分辯,慢步走出臥房來到正廳,落坐在玫瑰椅上。


    陳氏亦步亦趨跟出來,“胡說!昨日半夜你明明出府了,門房上的婆子見你帶著丫環出的府!快天亮你才回來。”


    陳氏剛從門房上過來,問得清清楚楚,便也理直氣壯。


    “母親先莫急,喝杯茶水順順氣,且聽我緩緩道來。”韋映璿拉著陳氏在旁邊的玫瑰椅坐下,端了杯茶水給她,“我昨日確實回去了,是與我大姐有關。”


    她把宋拓夜搶韋映雪之事說了,未有誇張和隱瞞,隻是陳述事實。


    然後道:“我父兄本要扣著侯爺,請老夫人今日上門商討此事,我想祖母年邁,受不得刺激,便極力製止了,勸父兄把侯爺放回來,為此還和父兄鬧了不愉快。”


    陳氏一根筋,凡事不往深裏想,聽到此處就狠狠放了茶杯:“既然點了火把,便能看清是拓兒的臉,怎還讓護院狠狠毆打他?分明是泄憤!”


    韋映璿道:“想必我父親看重姐姐的名節,侯爺深夜翻牆,令他勃然大怒,一氣之下就未講情麵。”


    “啊呸!”陳氏臉紅脖子粗斥道:“我的兒子我是知曉的,他自小便沒那麽多歪心思,旁的孩子活潑調皮,做了惡隻管往他頭上栽贓,他每回都是最倒黴那個,你道為何?他自小頭腦便不靈光,念書都吃力,哪有頭腦算計旁人?他是不會平白無故夜闖親家府上的!”


    “定是韋映雪這個賤貨狐狸精慫恿了他去!”


    “韋謙這個老賊,他自己的女兒品性不佳,卻要賴在我拓兒頭上,倒打一耙!害得我拓兒差點喪命,不能就這般算了!”


    “我拓兒昨日還是好好的,一日不見便躺在那兒生死不知,豈有此理!”


    陳氏越說越激動,咬牙切齒地站起身:“侯府便是落沒了,也不是任人欺淩的,韋老兒太不把我侯府放在眼裏了,想當年太上祖從龍之功,便是過了百年,到了如今,皇帝每年清明都要祭祀過去那些老功勳,他韋家一介窮酸落魄戶一不小心做官發達了,還未成氣候就敢踩我侯府。”


    任憑陳氏破口罵韋家,韋映璿隻是氣定神閑吹著茶杯裏的茶,仿若聽不見。


    旁邊的董媽媽和照影卻都尷尬的腳趾碾地。


    陳氏並未察覺不妥,罵了半晌,嗖地起身往外走。


    “母親,”韋映璿放下茶杯,“母親要做什麽去?”


    陳氏頓了頓腳步,回頭看她:“映璿啊,你是個好的,知曉顧大局,你便在家安心當你的家。母親欲做之事,叫你知道了要連累你,你就別摻和了。”


    她一臉決然,怒衝衝地走了。


    回到院子,對胡媽媽道:“去,取我出嫁時從娘家帶來的那把壓箱子底兒的紅纓槍去,我今日要找韋謙這個小老兒算賬,我要踏平韋府。”


    “夫人,您又是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戲折子?”胡媽媽哭笑不得,“那纓槍幾十年沒動了,早就生鏽了,且此事既然與大奶奶無關,您就別操這些閑心了,府醫不是說了嗎,侯爺底子好,將養半月就好了。”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拓兒他是沒什麽大出息,可他是宋家的後代,怎能叫人隨便打了送回來,給宋家老祖宗丟人?”


    胡媽媽瞧著陳氏的樣子,預感到要出事了。


    “您莫不是在開玩笑麽?您還真要拿纓槍戳韋老爺?您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陳氏眼皮子直顫,失聲大叫:“還不快去!”


    胡媽媽從未見過這樣的夫人,嚇得趕忙轉身去了。


    陳氏站在院子,嘴裏仍憤憤地嘟囔,“韋謙這個小老兒,讀幾本聖賢書便當自己是聖賢,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我陳家太上祖當年也是從龍之功,我陳家飛黃騰達時,他韋家太上祖還在江浙老家魚塘裏和泥巴呢!今日我就要叫他知曉馬王爺有幾隻眼。”


    不多會兒,胡媽媽便拿來了通體生鏽的一把纓槍。


    眼淚汪汪地看著陳氏,“夫人,您可不能有何三長兩短,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奴活不下去。”


    陳氏對待自己院子的一眾下人一向大方,不光胡媽媽忠心,其餘丫環婆子也紛紛變了臉色,哀求地看著陳氏。


    “夫人,您不能去。”


    “一個個都哭喪著臉作甚,我是去尋仇,又不是去尋死。”


    “可是,韋老爺可是翰林學士啊,門下門生又多,韋家早已今非昔比,您去找韋老爺算賬,萬一叫官府逮捕了,可怎生是好?”


    陳氏半點不心慌:“我占著理,我就不信他韋謙小老兒敢到官府與我辯理,大不了撕破了臉。”


    她三言兩語打發了丫環婆子,就帶著胡媽媽出了府往翰林院走去,韋謙下衙必經之處有一條人流如織的大街,陳氏扛著紅纓槍,目光颯颯,一路上吸引不少人圍觀。


    棲遲院。


    成媽媽焦急地在門口候著,她有要緊事要回稟老夫人,等了好半天,艾媽媽卻不許她進。


    “老夫人何時起身啊?”


    艾媽媽不耐煩道:“這說不上來,你有話就和我說,一會兒老夫人醒了我就回稟她老人家。”


    成媽媽直皺眉。本想自己邀功的,但轉念一想,艾媽媽也不是外人,左右都是老夫人的心腹,地位總是高過自己的,和她說便與和老夫人說沒什麽不同。


    她便道:“侯爺受傷了!是親家老爺和韋大爺命人打的, 晌午送了回來,韋府何其猖狂,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倒是夫人,先去了大奶奶院子質問,接著又回了長青院,聽說是扛了一把槍走的,揚言要尋韋家的麻煩。”


    她道:“此事須得趕緊跟老夫人稟明,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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