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映雪臉一紅,嬌羞地說:“我沒想過一定要嫁你的,我隻是……”


    “映雪,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宋拓一把握住她的手,“是我要娶你,我忘不了你,七年了,你總算回來了,我一直記得當初的承諾,還有峰哥兒……我豈能讓我們的孩兒沒名沒分的?”


    感受著宋拓手上的溫度,韋映雪一陣心悸,一股酥麻的電流襲來。


    本來她對宋拓沒啥感情,也無法共情原主對宋拓的感情,隻是為了榮華富貴才投奔而來。


    但這一刻,她看著男人眼裏的深情,突然就目眩神迷了。


    學過生物的她知道這是荷爾蒙在分泌,她對宋拓來電了!


    她壓下心頭亂跳的小鹿,咬唇說:“可是,如果我的名分是要妹妹傷心難過才能換得,我寧可不要。”


    “我現在好後悔,來之前未思量周全,那時興衝衝的來侯府,隻盼著能早些見到妹妹,峰哥兒也能親眼見到他父親和曾祖母,根本沒想到我和峰哥兒的到來會給妹妹添煩惱,早知如此我一定三思。”


    她十分痛苦地傾訴,垂下的睫毛像小扇子,顫顫巍巍地眨著,撩動了宋拓的心。


    “映雪,這一切絕非你之過,是你妹妹心胸太狹隘了,如若你是白蓮,你妹妹便是池底的淤泥。”他發自內心地替韋映雪憤憤不平。


    韋映雪搖搖頭,“是我出現的不應該,祖母她老人家也不喜歡我,我看得出來。”


    “祖母並非對你有成見,隻是心存顧慮,怕外頭起不利於侯府的傳聞,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正名,今下午我便是忙著辦此事去了。”


    “我已派了兩名忠仆去北疆,吩咐他們去找當初熱心助你那對夫妻,接下來便是他們入京,他們家中既然清貧,定不會拒絕,如此一來既能感激恩人,也能讓這二人證明你的清白。”


    韋映雪和他說過,她多虧得了這對夫妻的照顧和庇護,一開始他們收留她,後來分給她一間屋子助她安頓下來,這七年也是時常照料幫扶。


    那個邊境小鎮設有軍營,以五城兵馬司對地方軍隊的威懾力,宋拓本來可以直接找當地軍營的長官,委托他全權幫自己處理這件私事。


    但他轉念一想,本來祖母就懷疑映雪和軍漢之間有來往,此事就不方便再讓軍營牽涉進來,他便打消了念頭,改為找映雪身邊的百姓做證人。


    他為此事奔波了一下午,連下人去北疆的馬匹都是他親自去東市挑選的健碩駿馬,希望這兩個忠仆盡早趕過去把人給帶回來。


    韋映雪眸光幽深了幾許,“謝謝,真的很謝謝。”


    她用手帕擦拭眼角,“其實你真的不必如此費心,雖然你我曾經有約,可到底是錯過了,即便日後無法在一起,我也不怪你……”


    “映雪。”


    她的話被打斷了。


    宋拓直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


    “你知道麽,七年不見,你變了許多,但有一點一直未曾變過,你總是替他人著想,懂事的令人心疼,我知道你今日一定滿是無奈和委屈,可你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想傷到身邊任何人,你總是忽略自己。”


    他微微一使勁,將韋映雪帶入懷中,緊緊擁住,一個吻落在她額頭。


    “答應我,耐心等我娶你過門那天。我從未忘卻當初對你的承諾,你相信我好不好?至多一個月,少則半月,我定會娶你入府,讓你做我堂堂正正的妻。”


    韋映雪昂頭看著宋拓,一雙水眸含情脈脈,雖未說話,卻勝似千言萬語。


    宋拓胸腔激蕩著澎湃的情緒,眼裏的溫柔簡直濃的化不開。


    “映雪,我今晚不走了,歇在你這裏好不好?七年了,我想你了。”他聲音低沉。


    “我也想你了,做夢都想。”韋映雪含羞帶怯地說,尾音十分纏綿。


    “爹,娘。”屋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峰哥兒清亮的聲音響起。


    韋映雪大驚失色,忙從宋拓懷裏抽身,吸了吸鼻子,扭頭不自在地說:“這孩子,不是讓你去隔壁念書了麽,怎麽過來了?”


    “我方才似乎聽見爹說話的聲音,想著爹來了,應當過來給爹請安。”他乖巧地說。


    宋拓詫然地發現,這個孩子十分懂規矩,難得的是,口齒伶俐,渾身透出一股聰明勁兒。


    他瞧著宋俊峰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雖然他和峰哥兒還不那麽熟稔,也並不親厚,可這一刻卻好似顯現出了親生血脈間特殊的聯結,一下子拉近了距離。


    麵前的,是他的兒,他親生的。


    “過來,爹看看你跟爹小時候像不像。”


    宋俊峰大大方方走上前,站在宋拓麵前,昂著頭,一點不露怯,“娘說我和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爹小時候也有一雙大眼睛。”宋拓低沉地笑了,一把抱起峰哥兒。


    峰哥兒在宋拓看不見的角度,飛快地朝著韋映雪促狹一笑。


    他方才都瞧見了,他爹抱著他娘,親了她娘的耳垂,欲行羞羞之事。


    放在以前他可能會有些難為情,但現在不一樣,他已經打開了另一個神奇的新世界,自從看過短視頻,他現在覺得爹這麽對待娘根本不算什麽,他可是看過不少比這個更刺激的畫麵,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卿卿我我時可比爹娘開放多了。


    他爹這才算什麽?跟係統提供的那個世界沒法比。


    “你可識字?”宋拓抱著他轉了幾圈,就放他下來。


    他陪遠哥兒的時間也很少,聽祖母說遠哥兒隻是初步做了啟蒙,學習了三字經,臨摹了簡易字。


    兒童七歲入學,峰哥兒也到了入學堂的年紀,不知基礎如何。


    “當然。”峰哥兒說到學業,侃侃而談:“我識得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都倒背如流,我娘還教我寫了大字,我會寫一百餘個字。”


    “這麽厲害。”宋拓挑眉,不由自主在心裏拿峰哥兒跟遠哥兒對比了一下。


    聽祖母說遠哥兒這個孩子性子慢,大事小情都一絲不苟的,讀書也是反複研讀,進度很慢,似乎也才讀完三字經和百家姓,正在讀千字文。


    由此可見,峰哥兒的天分是在遠哥兒之上的。


    他的孩子,天分自是不會比二房過繼來的差。


    “爹聽我背。”宋俊峰自信地大聲背誦起來,抑揚頓挫,字字句句的停頓都恰到好處,能看出是被悉心教導過的。


    “在北疆時上學堂了?”


    “沒,都是我娘教我的。”


    宋拓讚賞地看了韋映雪一眼,“你將我們的峰哥兒教導的很好,這些年難為你了。”


    韋映雪抿著小嘴笑了,“我跟峰哥兒在北疆這些年,縱使日子再苦,我都從未輕慢過他的學業,手裏有些錢就給他買書買文房四寶了。”


    宋拓心裏一陣說不出的滋味,“以後不會了,我會照顧好你和峰哥兒,為你們遮風擋雨。”


    他朝著峰哥兒伸手,“過來,爹帶你寫毛筆字,你方才說你練字了?展示給爹看。”


    峰哥兒乖巧地點點頭,“好。”


    父子倆來到書案邊,宋拓指著麵前的宣紙,“寫個名字我看看。”


    知道宋拓要考較自己,峰哥兒暗自得意,當場拿出最好的水平寫了自己的名字。


    雞娃係統很早就給過他寫名字的任務,他早完成了,閉眼都知道何處該頓筆,何處是懸針豎,何處是垂露豎,當他氣定神閑地落下最後一筆,果然看見宋拓驚豔的目光。


    他將峰哥兒的字拿起來,反複看,一臉如獲至寶,呼吸都急促了:“峰哥兒,你字竟寫的這般好,遠遠超出了七歲孩童該有的水平!”


    “謝爹誇獎,都是我娘教的好。”


    宋拓鄭重其事地看著韋映雪,“映雪,這幾日可以考慮把峰哥兒送到族學裏去了,他天賦了得,萬不可耽擱了。”


    峰哥兒天賦極佳,隻要好好培養,侯府未來便是後繼有人了。


    韋映雪一點沒推脫,微笑地點頭:“一切都聽你安排。”


    能進學自然是好的,峰哥兒七歲剛過,正好也到了進學的年紀。


    在外人看來,峰哥兒這七年遠在苦寒邊遠之地,一定會低估他的啟蒙水平,就算京裏有更厲害的老師也不會願意收下峰哥兒的,不如就近去侯府辦的族學。


    她當然不滿足於此,但有學上就相當於多了個展示自己的平台,每日能接觸到許多學子和老師,這是聲名鵲起的第一步。


    等全京城都知道她的峰哥兒的驚才絕豔,是少年神童時,不愁名師不親自找上門來。


    “好,此事我明日一早就跟祖母商量。”其實這件事跟當家主母商量就夠了,但關乎到映雪和峰哥兒,宋拓十分警惕,隻想繞開韋映璿,不給她半點使絆子的機會。


    兩人正說著話,福兒突然過來了,站在門邊回稟:“侯爺,大奶奶跟前的董媽媽過來了,說是、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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