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說:“如孫長老所言,這蠍子精不知已害了我西梁女國多少人命去。如今好容易伏誅,寡人懇請能將其懸在城門口示眾三日,以震懾群魔,也叫我西梁女國臣民一同體沐眾位神仙的恩德呐。”


    說這話時,她眉眼懇切,仿佛每一根睫毛都在訴說著自己的虔誠心意。對她這點無傷大雅的心機,溫嬌沒有不允的理由。


    於是蠍子精的屍體便被掛在女兒國王城的城門上示眾了整整三日,這副把妖精掛成了一張臘肉的做派,又一次的佐證了女兒國女子的狠辣作風,令聞者喪膽。


    第四日,女王舉辦了盛大的送別典禮,禦筆親書把悟空三人的名字填在了通關文牒上,而後親手將玉璽蓋在了上麵。


    玄奘拜別了女王,身騎白馬離去。女兒國國民們湧上街道,圍觀著這位數十年難得一見的俊朗男子。


    八戒在人群裏找到了那日向自己表白的少女,呐呐道:“玉奴,俺得走了,這一去總得有七八年才能回來。你能等俺嗎?”


    叫玉奴的少女詫異道:“我為什麽要等你?”


    八戒愣住:“你不是……不是心裏有俺嗎?”


    玉奴噗嗤一笑:“哪個喜歡你了?那是驛丞吩咐,叫我們姐妹三個裝作心悅於你們的樣子,好搞清楚唐禦弟那身仙刺兒有沒有解下的辦法。不然怎麽可能三個人正正好就分別喜歡你們師兄弟三個?”


    “嘩!”


    八戒聽到自己的心裂開成了兩半。他還想掙紮一下,甕聲甕氣地問:“那,那要沒有驛丞的吩咐,你心裏是怎麽看俺的?”


    少女毫不猶豫:“能怎麽看?瞧你這個豬樣,本姑娘又沒有瞎!”


    “嘩啦!”八戒一顆老豬心碎了一地。他噙著兩泡眼淚,奮力追上了師父的馬屁股,對著一臉看好戲模樣的悟空哼哼唧唧哭了起來。


    “大師兄,”八戒悲憤道,“俺老豬再也不會愛了。”


    悟空拍了拍他的肩膀:“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呀。”


    城樓上女王目送著玄奘的背影遠去,不勝惆悵。


    “恨不相逢未出家時呐。”她大大方方的向溫嬌吐露心聲。


    溫嬌失笑:“那可不巧,玄奘他出生第二日,就出家了。”


    女王:……


    袁天罡本自一直神遊物外著,聞言悄悄牽住了溫嬌的手。他知道,玄奘出生時,溫嬌——亦或是該叫殷溫嬌——還陷在洪州,被那歹人劉洪霸占著。這個孩子一出生,殷溫嬌就為了保住他的性命而不得不將他遺棄。


    即使溫嬌非殷溫嬌,二者的記憶也早已融合,這份骨肉分離的揪心之痛,她依然感同身受。


    恨不相逢在當時呐……


    溫嬌回握住他的手,故意掐了掐他的手背,直到看到他吃痛的神色,才婉轉一笑,向女王道:“玄奘即已上路,我們也該離開了。”


    這回女王的不舍之色比起玄奘走時居然更濃了:“仙子,寡人正欲組建使團和商隊,吸納大批青年女子赴外邦闖蕩。此行還需留意哪些事,還請仙子教我。”


    “你是位慧心君王,自然會思慮周全,我沒什麽可教你的。”溫嬌負手而立,目光穿透崇山江河,望向了無盡浩大的天地,“隻是……出去之後,或許你們會發現,外麵其實也不過如此。”


    如果,從來不曾出過嶺國,從來不曾見識過外麵的人心,是不是我就不會如此痛楚難堪?


    梅薩望著對麵一眼望不到邊的軍隊,望著熟悉的將軍臉上鄙夷並不解的神色,望著當先陣前金甲紅袍、燁然若神的格薩爾,心下淡淡的想。


    格薩爾的憤怒是那樣鮮明,馬鞭一甩,炸出清脆的鳴響:“無恥的薑國,再不歸還我的愛妃梅薩,我嶺國大軍就踏平薑國!”


    薑國的薩丹王嗬嗬:“格薩爾,要我重複多少遍,梅薩繃吉是自己來投奔薑國的。我跟你的使者說過多少次,她自己來去自由,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離開。你既然是她的丈夫,就自己叫她跟你回去。”他頓了頓,意味不明的一笑,“你該不會覺得,你的女人會不聽你的話吧?”


    握著馬鞭的手倏然攥緊,格薩爾冷下臉:“薑國扣留王妃梅薩,挑釁嶺國,嶺國的兒郎們,隨本王踏平薑國,接回王妃!”


    “踏平薑國,接回王妃!”


    “踏平薑國,接回王妃!”


    “夠了!”梅薩終於忍不住,推開身邊的人,騎上馬衝了出去,“大王,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為什麽要帶兵攻打薑國?”


    格薩爾見她終於現身,眉心一皺:“你肯出來了?這回不跑了?”


    見他烏黑的眼睛掃向自己,梅薩慣性的柔順低頭,又猛然仰起頭:“大王,兩年前我便告訴過你……”


    格薩爾不耐煩聽她哆嗦些陳穀芝麻芝麻的事,打斷她的話:“別鬧了,跟我回去。”


    梅薩咬了咬嘴唇:“梅薩為何要跟你回去,上等的女子,自然要敬奉自己的夫君如同敬奉天神。可你,格薩爾,你是我的丈夫嗎?”


    格薩爾微微變色:“梅薩繃吉,你發什麽瘋?”


    “這怎麽是發瘋呢?就算是真的夫妻,也隻有無能的膿包漢子才會這樣吼自己的婆娘。格薩爾,你是膿包嗎?”玉拉小王子聽不下去了,氣紅了臉,策馬也衝了上去,護在梅薩前頭,皺緊了水墨畫就一般的小眉毛,高聲道。


    格薩爾本該發火,可一看到銀娃娃一般的玉拉,又莫名地生不起氣,和顏悅色道:“小子,這雪原之上,哪個不知道我雄獅王的名號,我怎麽可能是無能漢子。”


    “那你怎麽不敢聽一個女人說話?”玉拉嘲笑道。


    格薩爾噎了一下,移目向梅薩,見她星石般晶瑩的眼眸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不由歎了口氣:“梅薩,我從沒有虧待過你。”


    在雪原之上,從沒有一個國君對待自己的妃子如他這般慷慨,給予她們最寬敞舒適的宮殿,光彩照人的珍貴絲綢與珠寶,成群的奴隸仆婢,隨意進出宮廷的自由。他甚至毫不介意梅薩屢次失身於敵國。


    想到這裏,濃重的不解令格薩爾陷入困惑:“你為什麽要……”


    假作訪問薑國而離開嶺國,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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