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耳聰目明,一看這兩位年輕的大人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忙恭恭敬敬地為二人帶路。


    應家的宅子還真是不錯,就算在靈都都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從前廳到後院,要走過一條長長的遊廊,遊廊兩邊的石壁上都是一些臨摹名家字畫的石刻。雖是臨摹,但若非有真跡比對也無法刻畫的如此相似。想必這些真跡也都在應家收藏著,應家的財力可見一斑。


    關至恒走在柳朝雪前麵,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


    他頭也不回道:“這應家與我關家是世交,這院子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再是熟悉不過。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盡管來問我。”


    柳朝雪知道關至恒對自己的敵意來自哪裏,一是因為他是榜首,官階卻比自己低,他不服氣。二嘛……恐怕跟這個應小姐脫不了幹係。


    但是她心裏清楚,自己不是他的敵人。她所求的,也不會隻是這一個動動筆杆子的翰林之位。


    她笑道:“那就多謝關兄了。”


    “哼。”關至恒還是鼻孔裏出氣,表示自己的不屑。


    到了遊廊盡頭,是一扇拱門。


    “二位大人,後院到了。”


    東秦國男女之防並不那麽嚴格,後院雖然常為女子的活動場所,但隻要是公開的宴會,男女共處一處也是合乎禮法的。


    柳朝雪跟著管家步入後院。


    後院是一處極大的園林,不似江南園林的秀麗雅致,靈都的院子大都是古樸典雅而又厚重的。


    應家也不例外。


    戲台上鳴鑼響鼓的早就已經開演多時。對麵的看台上已經坐了好些人,有男有女。


    最中間坐著一個衣飾華貴的老太太,老太太頭發已經雪白,但是體態豐腴,精神極好。一看就是所有人中地位最高的。


    管家引著二人上了看台,卻並不落座。他在一個老仆耳邊耳語一陣,那老仆看了關至恒和柳朝雪一眼便苟著身子從人群最後麵繞過去到了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微微點了頭,管家這才敢把人帶過去。


    關至恒首當其衝,他來到老太太身邊,一甩衣袖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晚輩請應老夫人安。願老夫人長壽安康。”


    滿頭珠翠的應老太太慈愛地點了點頭:“關家二郎來了啊,不必多禮。又不是第一次來就別拘著了,今日有你最愛吃的芙蓉牛乳糕,快去用一些。”


    “是。那晚輩就先去了。”


    關至恒沒有理會柳朝雪,徑直朝著在第二排坐著的一個年輕女子走去。


    柳朝雪學著關至恒的模樣給應老夫人行了禮。


    “晚輩木新陽,見過應老夫人。”


    應老夫人的眼睛卻始終盯著戲台,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柳朝雪彎腰行禮,她也不說起身,她便隻能一直行著禮。


    應老夫人沒說話,坐在她身邊的貴婦人看起來像是應不識的夫人,她臉上有些焦急神色,她不顧形象慌忙用手推了推應老夫人,低聲道:“母親……”


    應老夫人抬眼給了她一記眼刀。貴婦人隻能訕訕地收回手。


    良久,才聽到她不耐煩道:“畫虎不成反類犬……起來吧。”


    柳朝雪按下心中不快,畢竟自己是來作客不是來找事的。


    她正打算告退,卻聽到應老夫人冷淡道:“木大人,我兒不知為何如此看重你,但是內宅的事終究還是聽我老婆子的。”


    柳朝雪疑道:“老夫人什麽意思?晚輩不懂。”


    “木大人最好是不懂。”她頓了頓又道:“我家霓兒是個被家裏慣壞的,衣食用度從來沒有虧過。她將來嫁的人家就算不是王侯之家,那也必須要是家底豐厚的。木大人你……”應老夫人拿起了手邊的茶盞,慢悠悠地喝著,不再說話。


    她話沒有說盡,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應夫人忙起身打圓場:“木大人別介意,我家老爺和母親之間有些意見不合……讓大人見笑了。”


    “砰!”


    應老夫人狠狠扔下了茶盞,瞪了應夫人一眼。


    這下柳朝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也不知道應不識居然有這個意思,還以為他隻是喜歡結交小友。


    但是她沒想過歸沒想過,被人這樣直白地看不起她也是十分不舒服。


    這個應老夫人不過隻是個內宅婦人,原本敬她是主人家,又有些年紀才給了她幾分臉麵。誰知她竟這般傲慢,自己再不濟也是堂堂從五品的官員,怎麽也輪不到她來輕賤。


    柳朝雪對著應夫人行了一禮,笑道:“夫人,應大人和應老夫人之間的事是家事,無論如何都輪不到我一個外人插嘴。夫人無需致歉。這裏有些吵,在下喜靜就先告辭了。”說罷看都沒看應老夫人一眼就轉身離開。


    這是應夫人第一次仔細看柳朝雪,這一看,她心中一驚。


    柳朝雪本就生的極好,就算是男裝打扮也是風姿俊朗,比之一般的男子強上何止一星半點。應夫人本來聽應不識說起此人,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他她也是不情願的,她覺得一個剛冒出頭不知底細的窮翰林實在是配不上她家霓兒,雖然不像她婆母這般言辭刻薄,心裏也是有成見的。可如今這仔細一瞧……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忙疾步上前攔在柳朝雪身前,她一臉和顏悅色,聲音也不由得親切了幾分:“木大人留步……若是大人不愛聽戲可讓我家霓兒陪你去園子裏逛一逛,後園的池塘裏養了好些南越國來的魚,雖不值什麽錢但瞧著也新鮮。”


    柳朝雪正想拒絕,隻聽到她衝著關至恒身邊的少女招手道:“霓兒,快過來。”


    應幸霓看了母親身邊的柳朝雪,有些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應幸霓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滿是養尊處優的痕跡。她一身滿繡的朱紅褂子,頭上是一整套的紅寶點翠頭麵,雖然是通身富貴卻也不免流於俗氣。


    “母親。”她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應夫人執過她的手,溫柔笑道:“快來見過木大人。”


    應幸霓敷衍著地問了好,轉身就想走。卻被應夫人拉住了。


    “霓兒,木大人第一次來我們府裏,你盡盡地主之誼,帶人家去逛逛。”


    應幸霓轉過頭背著她娘大大翻了一個白眼。


    柳朝雪看在眼裏,心裏冷笑。


    莫說她是女子,根本不會對她產生任何興趣。就算她是男子,這個應幸霓她也是全然看不上眼的。她卻一副自己是癩蛤蟆要吃天鵝肉的姿態,當真是可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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