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先生迫不及待嚐了一個,大讚:“好吃好吃,桂花味馥鬱,糕點甜而不膩。菀兒你娘親好手藝。”


    陸恩生和霍冰也跟著嚐了也是讚不絕口。


    徐世俊卻沒心思吃東西,他問陳菀:“陳菀姑娘為何說我寫信回家沒用?”


    陳菀歎了口氣,決定把話說開:“徐公子,你出身世家大族卻願意將你的既得利益分給普通百姓,可是你家裏人也願意嗎?如果願意,你為什麽要隱瞞你東進黨的身份?”


    “那是從前,如今大勢已定。我徐家終究是忠君的······”說到最後他自己也沒了底氣。


    陳菀看出他的糾結難過,遞給他一塊桂花糕,笑道:“你先嚐嚐我阿娘做的點心,吃了我就告訴你我的解決辦法。”


    “真的?”徐世俊眼睛一亮。


    陳菀隻是看著他,並沒有接話。直到他接過了點心,她才道:“各位大哥,我有一計或許可行。”


    “快說來聽聽。”朱靈川忙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重開鄉試最大的阻力不是柳知縣,而是柳夫人。”


    “不可能。”徐世俊下意識反對,:“我姑姑隻是一介後宅婦人,她管鄉試做什麽?這對她有什麽益處?”


    “徐公子別急啊,聽我分析你再決定相不相信。”


    “伯達別急啊,菀妹子向來穩妥,她不會信口開河的。你先聽聽。”陸恩生也開口勸他。


    見他冷靜下來了,陳菀才繼續道:“我詢問過我的朋友了,他之前與朋友經常去文昌廟對弈所以對那邊比較熟悉。我問他考試之前有沒有見過什麽異狀,他沒有印象。倒是考試後,他時常見一個婦人來文昌廟,她每次都是空手而來,走時卻帶著包袱。初時他還以為是來偷貢品的,後來才覺得不對,那女子衣飾不凡,根本不像吃不起飯的樣子。”


    “那女子是去拿銀子的!”朱靈川這才想起來,文昌廟藏銀子的事他之前已經告訴過大家,但是這個婦人他沒有說,以為不重要。如今才後悔不已,他竟忽略了這麽重要的線索。


    陳菀點頭:“朱大哥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麽猜測的。”


    沐先生也讚同:“既是婦人行事,想必就不是柳縣令身邊的人。菀姑娘的猜測不無道理。”


    “怪我怪我,其實當初劉學成提過這麽個人,但我以為既是婦人便不重要。哎······是我誤事了。”朱靈川十分自責。


    “朱大哥你也不必責怪自己。”陳菀安慰他:“世人都覺得女子無用,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下意識地把女子排除在外。這不是你一人之過,這是這個世界的通病。”


    她這一番話說的溫和平靜,語氣中也沒有責備之意,卻讓滿桌的男子都羞愧不已。尤其是朱靈川和徐世俊。


    徐世俊率先起身,向陳菀致歉:“陳菀姑娘,是徐某狹隘了。”


    陳菀笑著搖頭:“不怪你,我也沒有資格替天下女子認下這個道歉。若是徐公子以後都能這般尊重天下女子,那便好了。”


    徐世俊點頭稱是,又道:“如果是我姑姑,那就更難辦了。她主意大,性子固執。想必是沒人能勸動她。”


    不,有個人可以。”


    “誰?那趕緊去請啊!”


    陳菀眨眨眼:“那個人,隻有你請的動。”


    徐世俊還想問,突然明白了過來。他那張白皙如玉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窘迫。


    “誰啊?”陸恩生一臉八卦地湊過來問。


    陳菀卻隻是笑。


    朱靈川性子急,忙道:“伯達,不管是誰這回又要麻煩你了。”


    徐世俊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行。我一定想辦法讓朝華勸說她母親。”


    陳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打起精神來,這個任務我相信你肯定是手到擒來。”


    朱靈川不明實情,還對陳菀道:“菀妹子,你也跟著去吧,也好幫襯這點伯達。”


    陳菀被他這個提議逗得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大哥這事我可不能幫忙。如果我跟著,恐怕徐公子是有去無回了。”


    徐世俊苦笑:“陳菀姑娘你可別笑話我了。”


    朱靈川被這兩人弄的一頭霧水。罷了,現在的年輕人他是弄不懂了。


    ······


    一場秋雨一場寒,泰安近日陰雨綿綿,氣候也愈加地冷了起來。因為天氣不好路上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濕答答的青石板路上有少男少女撐著傘一前一後地走著。


    陳菀走在前麵,她一手撐傘一手提著裙子小心翼翼地避著雨水。而方明時則一聲不響地跟著她往前走。


    “方明時,那個黃生家還有多遠啊?”


    “快了,就在前麵那條巷子。”方明時看著她提著裙子跳著水坑覺得好笑:“本來就說讓你不用來,我去就好了。你又何必······”


    “我才不要呆在家裏,一在家我娘就不停念叨我。我還不如出來透透氣。再說了,本來是讓你不要插手好好溫書的,你不是也非要出來?”


    方明時失笑,繼續看著她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少女的發帶隨著她的跳動飛揚起來,一起飛揚的還有方明時的心。雖然下著雨,雖然鄉試的事還沒解決,雖然煩心的事一大堆,但隻要這樣跟著陳菀一起走,不管前路還有多少風雨他好像都能甘之如飴。


    “到了。”


    兩人停在了一扇黑色的木門前。方明時上前叩門,過了許久門才開。一個身著青色長衫胡子拉碴的男子開了門。


    “方明時?”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黃兄,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近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男子輕咳了幾聲,幽幽道:“聽說你考過鄉試了,恭喜啊······”


    他嘴上說著恭喜,臉上卻全無喜色,甚至還有怨毒之意。


    方明時知道他心中不悅,論才學這個黃生不輸他,兩人之前就因為一篇長秋賦裏的詞爭得麵紅耳赤,結果也是不相上下。如今他是鄉試第二名而他卻榜上無名,他怎麽能不怨。


    “黃兄,我來找你也正是為了鄉試一事。”


    “哼!”黃生麵露譏諷,把他那張麵黃肌瘦的臉襯得更難看了。他冷淡道:“怎麽?來炫耀?”


    陳菀聽不下去,她露出了她那張討人喜歡的臉,雖然溫柔卻帶著陰陽怪氣道:“方公子才不是那種心胸狹窄落井下石的小人呢!他這樣的君子哪怕是事不關己也會為了別人奔走辛勞,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你,以及那些有真才實學卻沒考過鄉試的學生。不過,你若不願意就算了。”


    黃生不敢相信:“為了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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